第十九章 療傷
凌子虛口唇蒼白,一看就是幾近休克狀態(tài),安子不由得一陣著急,這才覺得自己大學(xué)學(xué)的護理知識都是白學(xué)了,這里什么都沒有,無法輸血輸液,一切只得聽天由命了。
她手忙腳亂地將凌子虛弄到床上,一番折騰,只弄得自己滿身都是血。安子心下一動,跟凌子虛說道:“你先躺好,我去要點金創(chuàng)藥?!币换仡^,看見地上躺著的趙佛保,心里暗暗叫苦。她還躺在這里,如果自己出去,過一會香云就得回來了。
正想著,索紅在門外叫道:“媽媽。”
兩人相視一望,大吃一驚。安子慌忙將床簾放了下來。
“什么事?”
“媽媽,胭脂鋪的錢老板來問,下個月的粉是按上個月的給,還是有什么變動?我聽千老板說可能要增加幾個姐妹,所以特來問問你?!?p> “多備幾份吧,這些小事不要來問我了,你看著辦,直接到帳上提銀子便可。”安子強裝平靜地說道。
“可是那個……媽媽,你不是說超過一百兩的銀子要您簽字嗎?”
“今天不用了,我人有些不舒服,你看著辦吧?!?p> “哦?!彼骷t應(yīng)了一聲。
安子突然想起來:“索紅!”
“媽媽還有什么吩咐?”索紅聞言又折了回來。
“庫房里的藥每樣給我拿一份來?!痹景沧又幌虢兴媒饎?chuàng)藥,怕她起疑心,便臨時改了口。
“媽媽要這些藥做什么?”
“我最近在看一些醫(yī)書,想了解一下,別問那么多了,快去快回,哦對了,包扎的繃帶紗布也給我拿點。
“好?!彼骷t疑惑地應(yīng)道,不知道安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待索紅一走,安子看著地上躺著的趙佛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看凌子虛現(xiàn)在的狀況,要他一時半會好起來是不可能了,如今要自己處理尸體。想到這里,安子手都有些抖。
不一會,索紅就回來了,安子叫她將藥放在門口,估算著她應(yīng)該走了,才躡手躡腳地開了門,將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搬進屋里。
“哪一瓶是金創(chuàng)藥?”安子被那些瓶罐給搞暈了。
“你不是懂點醫(yī)術(shù)嗎?怎么連金創(chuàng)藥都分不清楚?”凌子虛說著自己接過瓶子依次辨別著,最后挑了個藍色的:“這個?!?p> 安子顫抖著手接過藥瓶,小心翼翼地解開凌子虛的衣服,背后兩處長長的刀砍傷和左肩上的刺傷豁然呈現(xiàn)在眼前,刺傷就不必說了,單是那兩處劃傷的都已相當(dāng)深,這在前世,不做個一兩個小時的清創(chuàng)縫合是下不了手術(shù)臺的。
“劃傷還好,只是這刺傷怎么辦?弄不好會得破傷風(fēng)的?!卑沧討n慮地看著凌子虛刺傷傷口上流出顏色暗紅的血,不知道到底刺得有多深了。
“看天意了,刺來的這刀我估計有毒。你先用藥吧。”
“啊,不會吧?!卑沧芋@呼道,刺傷已經(jīng)夠麻煩了,還有毒?中過兩次毒的安子非常能理解中毒后的痛苦,如果找不到解藥,用了金創(chuàng)藥,他還是得死。
地上已經(jīng)躺著一個趙佛保,這會再死一個,安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何況眼前還是凌子虛,不僅相貌英俊,還是官差,順便還救過自己一次的恩人。
“要不,我請個大夫來?”
“別去……叫了大夫來,我就更活不成了?!?p> “為什么?對了,你怎么會傷成這樣?你那些手下們呢?”
“全死了。安之素,你救我可以,我得跟你說清楚了,我現(xiàn)在是朝廷的通緝犯,救我會受連累的?!?p> “你……你不是官差嗎?怎么又變成通緝犯了?”安子上藥的手一頓,駭然問道,順便在心里加了句:知道會連累我還來找我,這些男人,盡會給我找麻煩事。
“一言難盡,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把我交出去,你就沒事了?!?p> “那怎么行,你殺了她,我放你出去了,不成了我是兇手了?”安子隨即想到的就是不能讓自己成了替罪羔羊。
當(dāng)然她內(nèi)心里還有點別的想法,即使他沒在她房里殺了人,她也不會讓他這樣走。救人是護士的天職嘛,前世如果是個殺手,那決定會比較干脆一點。
“呵,你如果騙騙我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類的,我還會感動一下?!绷枳犹摮爸S道。
“別感動了,你們不要連累我就行。不過我看你還有力氣說風(fēng)涼話,一時半會也死不掉。好了。”安子包扎完畢,拿了被單給他蓋上,那件又臟又破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
“幫我想想,她該怎么辦?”安子指著地上躺著的問凌子虛。
“叫人抬走啊?!绷枳犹撛捯魟偮?,就遭到安子一記白眼。
“開玩笑的,你先把她放在床底,等我好了,幫你弄出去?!?p> “放……放在床底?”安子登時瞳孔增大。
“怕什么,現(xiàn)在是我睡在床上,還是……你想跟我一起睡?”
“凌子虛,你信不信再多嘴我真叫人來了?!?p> “青樓里躺個男人有什么奇怪的,躺個死人才奇怪,你去叫吧??此麄兪亲ツ氵€是抓我?!?p> “是啊,青樓里躺個男人不奇怪,藏個通緝犯才怪了,我這就把你交差了,順便說你殺了她滅口。”
“恩,此計不錯。”凌子虛笑了笑,越發(fā)顯得他的臉色蒼白了。
“行了行了,不要再廢話了?!卑沧诱f著就倒了些水給他,輸液不行,只好用口服的,補充點液體順便排排毒多少也能起到點作用。
兩人一時無話,安子還是照吩咐先將趙佛保的尸體推到床底下藏著,見凌子虛睡著了,自己換了身干凈的衣服。猛然想到,千行說晚上會來找自己,若被他看見床上躺著個人,這還了得。
安子頓時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zhuǎn)。
“安之素,你為什么是青樓女子?”床帳里,響起凌子虛低低的嘆聲。
安子停住腳步,心中一顫。
“為了生活,身不由己?!卑沧記鰶龅叵氲溃耗阆訔壩沂菬熁ㄅ?,只有落難了才會想到我。
“真是青樓女子,右臂上的守宮砂,做何解釋?”
安子聞言色變。一把將自己抱緊。
“凌子虛,你偷看我換衣服!”
“我沒有偷看,睜開眼就看見了。如果沒猜錯,你也剛中過毒?”
“這你都看得出來?”安子方才的憤怒被敬佩之情取而代之,如黃河泛濫。
“家父是名郎中,只不過,我沒承他衣缽,做了捕快?!?p> 同行啊,安子竊喜。
“你背上有兩道淤青,一般人看來,只覺得是碰撞受的傷,其實,是一種療毒方法留下的痕跡?!?p> 安子一聽,隨即聯(lián)想到那日刺骨的冰涼。
“那是什么方法?我自己都不知道,當(dāng)時周圍一片漆黑。”
“呵,也虧得給你解毒的人心思細膩,你要看了,只怕再也不敢繼續(xù)了?!?p> 凌子虛說得安子越發(fā)害怕,害怕之余又興趣倍增,就好比半夜看恐怖片,抱著被子一邊驚叫,一邊又舍不得離開熒幕半步。
“說說看嘛?!?p> (晚上再更一章,喜歡的朋友收藏一下,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