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余波（其五）

　　雙向重燃

　?。ǖ谑兀河嗖ǎㄎ澹?p>　?。ɑ貞洠┿~區(qū)二中學(xué)——

　　“劉淼，似乎，你的理智與冷靜有些超凡脫俗，不是嗎？”尹華為他遞上一杯咖啡。

　　“謬贊，性格冷淡而已?！?p>　　劉淼點頭致意，他看向尹華，但看不清他的眼睛。

　　“不，我并不認(rèn)為是這么簡單的事，就和你的頭發(fā)一樣，有著深邃的秘密?！?p>　　劉淼之所以能在學(xué)校長期留著藍色且遮住右眼的發(fā)型，除了自身的理由外，尹華的默許也是一個重要的助推。

　　“尹主任...你是否聽說了什么謠聞？”劉淼眼神冷漠。

　　“是否，誰又能確定呢？放心，我的著重點并不是這個?！?p>　　尹華站起身，朝窗臺走去。

　　“冷漠，理智，感性是個好事情，但理性更多時候能救自己的命。劉淼，在這個時代，你也許會成為凌厲的戰(zhàn)士，因為，你有自己必須達到的價值。”

　　劉淼聽后，心情久違地震動了一番，瞳孔不由得微微張開。

　　“對吧？”

　　銅區(qū)：西街九道巷——

　　“站??！”

　　兩個男人叫喊著，跟著沖上三樓階梯。這時，劉淼已經(jīng)沖上了第三層的樓臺，張望片刻，快速沖向左方通水管道，打開水龍頭——果然，水開著。不止是水，旁邊的爛椅子與碎磚塊也讓他來了想法。

　　男人一前一后來到走廊口，聽到水聲，立刻朝左邊沖去，但整個樓臺空無一人。

　　“怎么回事...”前面的男人朝欄桿外看去，沖下面的人搖了搖頭，正當(dāng)這時，身后傳來慘叫聲。

　　男人立刻回頭，發(fā)現(xiàn)身后的同伴已經(jīng)倒下，他立刻上前查看，發(fā)現(xiàn)他的后腦勺被磚頭砸開，正在流血，男人突然瞪大雙眼，朝上看去，但下一秒，他就感覺到了窒息。

　　一手拽住上方晾衣鐵索，抵靠在視覺死角的劉淼突然下墜，雙腳剪刀似的夾住他的脖子，雙手上下緊緊拽住他的頭，試圖扭斷他的脖子，但男人身體健碩，不斷掙脫，脖子處的青筋明顯露出，劉淼果斷放棄，隨即借著重力，雙腿朝側(cè)面使勁，一下將他撂倒在地。

　　“呼，”劉淼不敢停歇，一個后空翻站立，隨即抄起旁邊的木制椅子朝他的腦袋砸去。

　　“砰——！”

　　男人一陣怒吼，氣波瞬間將椅子粉碎，劉淼也絕對地斷定，這些就是內(nèi)界人，而他，也會毫無保留。

　　“小鬼，我石寬頭一次在外界用能力，也算是看得起你了，哈哈哈，盡管你聽不懂我說什么...”

　　灰塵正在散去，男人雙腿一踏，立起身軀，這時，前方出現(xiàn)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

　　“來吧！”劉淼沖他大喊。

　　“去死！”石寬右臂青筋突顯，濃密的能量聚集在拳頭上，隨即手臂朝左一擺，猛地一個右劈，沉重地一擊打在了右太陽穴，欄桿頓時被沖爛幾大塊，他頓時被擊飛，朝下面墜落。

　　“哈哈哈，”隨著砰的一聲，石寬大笑著看向下面的尸體，此時此刻，墨鏡男人也在詫異地看著他，石寬頓時慌了。

　　下面躺著的，并不是劉淼，而是先前被打暈的同伴，而現(xiàn)在，他的頭顱已經(jīng)血肉模糊了。

　　“曹！”男人憤怒，猛然回頭，突然感到背后一陣刺痛，他再次回頭，依然什么也沒有，摸了下后背，發(fā)現(xiàn)了兩根刺進肩膀的冰錐。突然，男人想起了什么，再次看向上方，而上方的劉淼也等候多時了，他朝著男人笑了一下，隨即緊握雙手的冰錐，瞄準(zhǔn)，同時刺下。

　　“?。　?p>　　石寬的雙眼同時被尖銳的錐頭刺入，頓時疼得大叫，雙臂猛烈地朝上方擊打，而劉淼則狠狠踹了他的胸口一腳，借力遠遠跳開。

　　“啊，嗎的，看老子不...”

　　他說著雙手握住冰錐，想要拔出，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響指，同一時刻，深入眼球的冰錐炸裂開來，不斷炸裂并掉落的除了冰屑，還有像碎豆腐一樣的白眼仁——他徹底瞎了。

　　一刻不停。

　　石寬痛苦地捂住雙眼，但血液從他的手指縫中不斷流出，這也算時間，劉淼快速沖向他，朝他的脖子狠狠刺入兩根同等大小的冰錐，但都沒有刺穿中心，而是在四周略深于表皮處穿了個十字，同樣的，他迅速跳開，不給男人瞎貓亂抓的機會。

　　就在同時，腳步踐踏清水，另外幾人也沖了上來，其中一個就是底層穿著清潔工服裝的男人。

　　“T嗎的，這小子會能力，你們幾個在旁邊站著，借機幫忙就是...”

　　突然，清潔工注意到濃密的水龍頭聲，并看了看腳下水流密布的走廊，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劉淼將三樓所有的外置水龍頭全部打開了，頓時神經(jīng)緊繃。

　　“不妙，別踩...”

　　水字還未出口，地面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侵入了透明且鋒利的寒冰，冰塊將他們的腿凝結(jié)住，但并沒有阻斷水龍頭的水流，很快，水流再次涌上，冰塊也立刻升高，這里，是他的主場。

　　“tnnd！”清潔工一個震波，火紅的能量頓時震碎冰塊，突然，前方撲來一個龐大的身影，他持著拳頭朝自己打來。

　　清潔工連忙躲過一看，是石寬，雙眼被奪，脖子重傷，背部也是冰錐，他已經(jīng)陷入癲狂，朝四周不斷揮舞重拳。

　　“c！石寬，顛了嗎，老子是三哥！”清潔工說著立刻擋住他的攻擊，但就在此刻，劉淼趁火打劫，迅速朝其他小嘍啰進攻。

　　“他在吃什么...”

　　其中一個男人發(fā)現(xiàn)劉淼的嘴迅速咀嚼著。

　　“噗—！”

　　劉淼飛撲到他們面前，迅速噴出口中的物體，是碎蝦殼，蝦殼外層站粘著水流，而水流迅速凝結(jié)成冰屑，朝幾人腦袋迅速穿刺，很快，在一陣尖叫聲中，他們的頭顱都被射成了馬蜂窩，盡管看起來作用不大，但這就是劉淼需要的效果。

　　“龜兒的（粗口），別站著啊，這T嗎不是普通的水冰！”

　　清潔工看了出來，連忙抬手擋住被瞄準(zhǔn)的頭部，另一手擋住石寬的右拳，但隨即被他一記左勾拳擊中臉頰，頃刻倒在被水澆滿的走廊地上，隨后而來的便是后背一陣強烈的寒意。

　　“嘖！”

　　幾個男人試著抓住劉淼，但他就在噴吐完的瞬間便連忙后退，一點機會都沒給，而自身下方則是一層又一層不斷提升的冰層，湛藍且透明的冰塊已經(jīng)覆蓋住他們的膝蓋，隨之而來的則是許多穿刺進血肉中的冰錐。

　　“破！”

　　劉淼下意識出口，頓時，幾人頭部深入的碎蝦殼冰屑聽到感召，集體朝四周散開，蝦殼為水增添了更多的鈣物質(zhì)，而劉淼使它們完全溶于水中，大量的鈣物質(zhì)使得冰屑更加堅硬，刺入頭顱內(nèi)的冰屑冰渣就如同一片又一片聚合的鐵塊，而現(xiàn)在，它們在這些人的頭部不斷分散炸裂，甚至沖擊著大腦神經(jīng)，幾人頓時感到頭暈?zāi)X脹。

　　“砰！”

　　隨著幾陣聲響，部分男人倒下了，石寬也一樣，他的身體到達了極限：能量的大量使用，身體嚴(yán)重的損傷，他為自己最初的傲慢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此刻，三樓唯一還能站起來的，只有清潔工制服的叫三哥的男人了，只見他咬咬牙，捂住自己血淋淋的右手，剛才他用右手救了自己的大腦，但看著紅中露白的手指，他意識到已經(jīng)不能用了。

　　“你竟然這么熟練，組織是哪個？”

　　三哥摘下帽子，用嘴撕成長條，一圈一圈包扎著自己的右手。同時，盯著面前的藍發(fā)少年，皺起了眉。

　　“一定要有組織嗎？”

　　劉淼將手伸進水中，水流靈性地涌向他的手臂，就在流水包裹整條右臂的同時，指尖與流水接觸的地方開始結(jié)冰，中指、食指...從五根手指開始，冰塊薄而全地覆蓋在他的手上，并不斷向上延伸。

　　“那你是什么時間學(xué)會能力的？”三哥纏好右手，隨即全身涌現(xiàn)出黃色的暖流。

　　“昨天吧?！眲㈨嫡酒鹕?，他的右臂已經(jīng)充滿了寒冰的附著，毫不夸張地說，湛藍透明的堅冰已經(jīng)形成了鎧甲：拳頭四周，肩膀與肘部，都布上了簡單但極具殺傷力的冰凌，冰鎧看起來并不厚實，也并不是很美觀，因為劉淼沒那些喜好，他只注重價值。

　　黑色西裝的男人扭了下脖子，發(fā)出清脆的聲音，隨即雙臂交叉，嘴角微微上揚，隨即，看向在走廊和臺階旁等待的十多個人：“別看了，快上?！?p>　　聽到墨鏡男人的召喚，十幾個人各顯身手，樓道中的三四個直接朝上面猛沖，樓下的幾個則猛跳上欄桿，從外面直上，灰色的墻面頓時出現(xiàn)了好幾個黑色的點。

　　“嘖，”

　　三哥不滿地看了看沖上來的人群，回過神來，劉淼左手握拳，口中正朝拳縫吹氣，隨后，二人對視一秒，三哥剛一抬腳，劉淼便高抬左拳，做出投擲的動作，他連忙交叉手臂防御。誰知劉淼是一個假動作，他順手回身，一個甩手，一下將手中的東西呈180°擲向欄桿外的方向——是其余的碎蝦殼，他們被碾碎到了極致，以至于投擲出去的像是一堆灰白的粉末。

　　“??！”

　　“粉末”接觸到爬上來男人的一瞬間，侵入他們的肉皮，隨即立刻炸裂，并且這股角度是狠毒的，瞄準(zhǔn)的地方依然都是頭部，有兩個在那個瞬間正好睜大眼睛，現(xiàn)在叫得是最難受的。三哥頓時顫了一下，原來他對著碎屑吹出來的水汽，就是為了這一刻。

　　“砰——！”

　　劉淼繼續(xù)他的下一步動作，再次回身，快速且連續(xù)地朝著幾人猛踹，一人一腳，頓時將剛爬上來的幾人踹飛了出去。還沒完，劉淼猛地咬牙，他的雙腿緊緊壓在地板上，一股猛烈的寒意朝四面八方快速散開。

　　“！”

　　三哥頓時緊張起來，因為前后左右都是能量在流動著，他看了看腳下密布的水流，立刻明白了什么，很快，左拳凝聚出紅色的火焰，他朝自己的正下方猛然砸去。

　　一陣巨響，他腳下一片的水流瞬間被蒸發(fā)，灰白的地面再次露了出來，不過，三哥看了看身后不遠處還在運作的水管，一切都是暫時的。果然，四面的水迅速朝塌陷處涌現(xiàn)，反而感覺更加兇猛起來，似乎，有什么大浪將要襲來，他思索了一個瞬間，立刻朝右上方猛地跳開。

　　“滋、滋！”

　　近乎同時，四面八方的流水不再平靜，全都洶涌起來，仿佛有人朝它們丟了許多石塊一般，水流朝著這群男人發(fā)瘋似的穿射而出——是冰錐，更大的冰錐！

　　頃刻間，從水中不斷穿射而出的冰錐一根一根地刺入他們的身體：手臂、大腿、胸口、脖子，數(shù)量之多，能量之劇烈，鮮血頓時噴涌，一群人發(fā)出了痛苦的叫聲；同時，走廊也并不樂觀，每一層臺階上的水流本身就因為棱角的臺階而激蕩起伏，這一下更是全方面的包圍，各階層的水波都變成穿刺的冰針與長錐，將樓道中奔走的幾人從頭到腳不斷地穿刺，他們中的好幾個甚至都來不及發(fā)聲。

　　此后的歲月里，劉淼幾乎在每一次戰(zhàn)斗中，都展示出了絕對的主場優(yōu)勢，甚至是創(chuàng)造出的主場，就和現(xiàn)在一樣：數(shù)根全開的水龍頭傳來源源不斷的水源與能量，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將他們?nèi)轿坏乩闷饋恚翰粩嗟鼐酆稀⒒?、覆蓋、穿刺、爆破...

　　蹲在欄桿上的三哥左右望了望，看著樓下模糊的軀體與樓道中掙扎的同伴，拂了拂起霧的橙色綠條紋工作服，拔開鞋子上殘留的冰錐。

　　“嘶...”他一個猙獰，將插穿前腳掌的半根冰錐拔出，錐子上布滿了紅色。

　　“你可比我們還狠啊...以前也殺過人？”

　　劉淼并沒有回答他，快速將左手深入水中，他握住了一團水，隨即將它們提了上來，手中的水被劉淼化成球形，又很快化成數(shù)個長條，隨后形成十幾根細長的冰針，看著冰針，劉淼意識中的千分之一想到了他的老師。

　　九峰山：八丈臺——

　　“阿嚏！”

　　抖了抖耳朵，單腳立在木柱頂?shù)纳瞎儆粋€皺眉，差點沒站穩(wěn)：（沒理由啊，難道誰在罵我？）

　　銅區(qū)：西街九道巷——

　　“龜兒子...”三哥重新跳到水流上方，任由流水侵蝕自己的傷口，他猛地咬了咬牙，能量氣流在體內(nèi)沸騰。

　　“老子在問你話！”

　　男人高舉綁著帶子的右拳，火焰頓時噴發(fā)而出，在他的拳頭周圍燃燒，隨即他將手肘彎曲，做出聚力的樣子，一發(fā)，垂直面向劉淼的方向，朝半空打去。

　　“轟——！”

　　頓時，熱力噴涌，從拳頭中心開始，大范圍的火焰噴薄而出，環(huán)繞四周不斷向前撲去，周圍的冰與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融成蒸汽，一片白色的蒸汽大霧帶著熱量散發(fā)開來，充滿了整個樓道，火焰也將劉淼罩了進去，但他并沒有朝后躲開。

　　墨鏡男人松開交叉的手，點了一根煙，笑了起來，好久沒在常界遇到這種稀罕事了，他想看看面前這個小孩，能有多大能耐。

　　突然，身后的聲音打破了美好的smoke時間。

　　“嘖，”一個黑衣男人從巷口處墜了進來，狠狠砸在地上。

　　“后面什么情況？”墨鏡男彈了彈煙灰。

　　“沒啥沒啥，一個小屁孩，說是劉淼?！?p>　　“呵，”男人緩緩?fù)鲁鰺熁遥霸趺?，小孩都對付不了？?p>　　“怎么會，我只是沒想到他也會能力?！?p>　　“是嘛，”男人笑了起來，“那到底誰才是真的劉淼？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白薩人呢？”

　　“組長在收拾他呢，我、我也過去了，剛才只是一時大意，放心，一個小屁孩沒啥能耐?！蹦腥苏f著立刻朝前沖去。

　　“喂，”墨鏡男叫住他，“那小孩有啥特征？”

　　“紅毛，說是換的顏色染...”

　　“呵，去吧?！?p>　　男人咬住煙柄，再次查看了劉淼的照片?？戳丝辞胺?，又有一人掉了下來，激起一層灰；身后也傳來響聲，又有人倒在巷口了。

　　“喂，你們幾個，”男人看了看左右?guī)兹?，“去巷口看看，我不指望白薩手下的廢物能干什么，但別讓他們把麻煩搞大?！?p>　　“是！”

　　幾個同樣身著西裝的男人快速朝后方跑去。

　　銅城：西林——

　　男人試圖掙脫，但自身的速度似乎被數(shù)十倍放慢一般，反抗效果甚微。

　　“喂，看樣子不是你這邊的人啊...”姜洛沖他喊到。

　　“...”

　　男人并沒有理他，而是嚴(yán)肅地朝四周觀望，現(xiàn)在他是真正緊張起來了，姜洛見他如此狀態(tài)，自己也跟著緊張，因為她也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能自如地聯(lián)系林中的任何一顆樹木與綠草，一種虛幻與真實交雜的感覺令人詭異。

　　“姜洛不熟悉這個，還能理解；介山，你也忘了嗎？”

　　“！”

　　男人吞了吞口水，眼神瞪大，與平時完全不一樣，“你是...”

　　走出最后一顆遮擋著的樹干，尹華看向面前的兩人，以及他們制造的大災(zāi)難。

　　“我現(xiàn)在，并不想向你們問好?！?p>　　“你是，那個什么老師？”

　　姜洛看向他，也緊張起來。畢竟這個人的能量級與自己的相比，差距大到離譜，而面前這個術(shù)式，就是一個高階范圍的結(jié)界，高到能同時完全禁錮兩個六級以上能級，并且能量已經(jīng)聚集爆滿的角色；

　　更為恐怖的是，這是空間結(jié)界，還含有時間凝滯效果，也就是說，只要尹華想，他可以在任意時刻，很輕松地殺掉二人。更嚇人的是，使用了如此消耗巨量的能力，不說能否成功使出，尹華在用出后，竟然像啥也沒發(fā)生一樣，甚至一滴汗液都沒有生長，可見實力到底是多么深不可測。

　　“主任...”

　　“轟——！”

　　頓時，二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壓迫，直接重重墜踏在地面，二人聚合的能量也在那一刻完全破裂飛散，他們渾身麻木且緊縮，完全沒有任何能動性，更別提反抗了。

　　尹華不慌不忙地走上來，每走一步，二人感受到的壓迫感便更加強烈。

　　“咔—！”

　　當(dāng)尹華走到第三步時，二人所在的地面同時裂開好幾道可見的口子，仿佛大地都受不了如此壓迫，地面很快崩裂出許多細小的碎塊，但尹華的心情依然沒有改變，他還是勻速朝二人走來，沒有拖慢一步。

　　“嘖...”

　　尹華走到了第五步，姜洛艱難地抬起手，但僅僅堅持了半秒，就在落下的時刻，尹華走出了第六步，更強大的力使她的手臂再次墜到地面并發(fā)出更大的響聲，疼痛感使她猙獰起來；而倒在面前的男人也一樣難受，但他一言不發(fā)，頭發(fā)遮住了他的眼睛，姜洛只能看到他緊緊咬住的牙齒，似乎這個男人并不打算有一點反抗。

　　難道不反抗反而會好一些？

　　姜洛嘗試什么都不做，靜止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不去聚力，不做任何的動作...

　　屁用沒有！壓迫感依然隨著腳步不斷提升，姜洛也猛地咬著牙，她感到全身正在被壓扁，她連忙閉上嘴，仿佛內(nèi)臟都快被擠出來一般，這種力量與任何的元素都沒有關(guān)系，就像是，一直在提升的引力，不，應(yīng)該是重力。

　　“我已經(jīng)接下銅城的修復(fù)訂單，”尹華終于說話了，但同時，腳步依然沒停，也沒有減速。

　　“身為對內(nèi)界熟識的人，不管你們是在常界待了多久...”

　　尹華的眼睛反射著日光，男人緊閉雙眼，他知道尹華在看他。

　　“還是你丟失了部分屬于自己的意識...”

　　不知道為什么，姜洛看著尹華的眼鏡，仿佛能相除他居高臨下的眼神。

　　“都不是你們忘記世界準(zhǔn)則的理由...”

　　“砰——！”

　　壓迫再次提升，隨著劇烈的響聲，地面率先支撐不住了，裂開的好幾塊巨大的黃土頓時從地面沖出，仿佛炸彈爆破般朝四周飛速穿射。男人的手肘迅速下墜到塌開的地面，而尹華則順手打碎了飛向他的一塊，同時迸射出無色能量將飛射出的所有石塊無差別地碾成粉塵，此刻，他仿佛是站在世界頂端的裁決者。

　　“你們這次都有錯誤，同時，也造成了一定損失，所以，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們，先生？女士？”

　　突然，尹華大步流星，不斷加快速度。

　　“咳—”

　　姜洛像是突然失去知覺般，她不能呼吸，一種狹窄和窒息的感覺不斷占據(jù)全身，她的雙眼模糊起來，耳朵一開始能聽到石塊的崩塌與碎裂聲，但之后也模糊了，同時，面前這個男人依然咬著牙齒，沒有一點變化。

　　“我想，你們應(yīng)該都靜靜聽完我的提醒了，那么...”

　　第十五步，尹華放下了他的左腳，立住身體，一切停止。

　　“砰！”

　　回來了，一切都回來了，二人的身體就如快速充氣的娃娃，頓時恢復(fù)過來。但是，這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大到天空都為之扭曲，同時尹華是在一瞬間停止了壓迫力，二人也同時，被反方向釋放，仿佛兩枚被拉滿的弓彈，施力者突然松手，它們飛速朝上方垂直射出。

　　窒息到了極致，仿佛光明的天空被黑暗不斷擠壓到最后一絲白線的時候，突然全部放開，姜洛接收到了久違的空氣，但強大的反彈力使她頭暈?zāi)垦?，仿佛被瘋狂拉扯和釋放?p>　　尹華抬起頭，見二人已經(jīng)抬升到了將近半山腰，之后，他們便開始下墜了。

　　“轟—！”

　　猛烈的一聲，二人同時下墜到原處，姜洛嘗試反應(yīng)，雙腿猛地下壓，但剛立在地面，便又是一陣眩暈，掙扎著甩了兩下頭后，無力地趴到在地上；一旁的男人則是單膝跪著落地，倒下的一瞬間用手肘支撐著自己的上半身，雖然沒有完全趴下，但也十分狼狽，整個身體不停晃動，就如搖搖欲墜的危樓。

　　二人不斷喘著粗氣，眼淚和唾液都被擠了出來，而尹華則微微勾起唇角，雙手背在身后，能量快速震開灰塵。

　　“現(xiàn)在我們可以互相問好了?！?p>　　“咳咳、咳...”

　　男人和姜洛突然咳嗽起來，但同時也在全力恢復(fù)。

　　只見男人握緊拳頭，盡全力將自己的上半身支撐起來，面朝尹華，艱難地睜開雙眼：“尹、主任，好?！?p>　　“嘖...”

　　姜洛右臂猛地發(fā)力，一下子翻了身，隨即左臂支撐著自己，呈45°起身：“尹主任...你好啊?！?p>　　“嗯，”尹華露出禮貌的微笑，“高家明，姜洛，二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