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糊涂
他抬起頭,猶疑不定的望著皇帝,“微臣也以為,這傳言是有人故意捏造,為了太子殿下的聲名,懇請陛下徹查此事?!?p> 瞧著盛驊這般坦蕩,甚至主動要求徹查。眾人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陛下要是應(yīng)了查下去,如果傳言屬實,那盛驊犯的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難不成傳言真的是假的?
可這樣的話,太子殿下方才的話就很值得琢磨了。
他說那些話的時候雖未明確說出那姑娘的名字,可陛下問盛相時,卻說了盛瑾綾三個字。
那位姑娘要不是盛家姑娘,太子殿下應(yīng)當直接說出來才對。
眾人視線在元澈和盛驊之間不斷游移,最后猶猶豫豫的落在了太子身上。
畢竟盛驊再是老奸巨猾,也不會拿整個盛家開玩笑,欺君之罪重一點可是要滅滿門的。
但如果盛驊說的是真的,那太子……
迎著眾人飽含著各種復(fù)雜情緒的眼神,元澈英俊的臉顯得微微有些扭曲。
元澈就是怎么也想不到,盛驊有這個膽子在朝堂上與他作對。
這簡直就是直接告訴所有人,他要站在太子的對立面。
被元澈視線注視著的盛驊面不改色,在眾人都能瞧見他面色猶豫的轉(zhuǎn)變后,他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元澈,“怎么原來太子殿下口中那位姑娘,竟是小女嗎?”
“自、然、不、是?!痹阂а狼旋X的一個字接著一個字的蹦出來,“是孤的不對,方才竟讓父皇和諸位大臣誤會了,盛相的女兒溫柔賢淑,怎么會是此等女子?!?p> 如果沒有牽扯到宸王,元澈倒是可以直接說糾纏他的女子就是盛家女。
皇帝沒多說,只是看了一圈眾人的臉色,淡淡的說了四個字,“太子糊涂?!?p> 不管聽到這話的眾人如何想,他瞥了一眼身側(cè)的內(nèi)侍,內(nèi)侍了然高聲喊著無事退朝。
雖然皇帝權(quán)力下放,得到權(quán)力的不只是太子,其他皇子也都有份,甚至手中得到的差事不比太子的輕,但整個朝堂上,支持太子的仍舊是最多的。
不為別的,只為太子是嫡長子,且這么多年來位置一直沒人能動搖。
支持歸支持,這不妨礙站在元澈船上的人對元澈表示失望。
說難聽點,就像是失了智一樣,太子竟然接連和幾個重臣明顯的劃分界限,哪怕是做了皇帝萬人之上的都不會選擇這么愚蠢的做法,更不用說他還只是一個儲君。
儲君到皇帝,這兩個位置雖然只是一步之差,卻也不是說中間一定不會有變故。
‘太子糊涂’。
皇帝末了說的四個字,在眾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對于這一點,盛瑾姝也很好奇。
元閬看出這一點,輕笑了一聲,給她解了惑。
“皇后被困在景仁宮,不能出不能進,她至今都不知景仁宮外發(fā)生了何事?!?p> 盛瑾姝的眼里驚訝的情緒不需要遮掩,明顯的顯露出來,“怎么會?”
“她走了個昏招,在送了那幾個女人到宸王府后不久,就被皇兄困在景仁宮里了?!?p> 她抿了一口茶,茶水在殷紅的唇瓣上鍍上一層淺淺的光澤。
元閬喉頭不禁滾了滾,艱難的移開了視線,只是沒過一會,他又悄悄且十分理直氣壯的看了過去。
盛瑾姝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她在想關(guān)于太子的事情。
太子自幼身邊的名師多如毫毛,所以不可能存在教導(dǎo)不力的原因。
既然不是缺少名師教導(dǎo),那便是他自個不聰明。
與太子接觸的幾次經(jīng)驗看來,盛瑾姝愈發(fā)確認了這個猜測。
“太子這么多年所有的事情都是皇后為他安排好,大到朝事小到身上衣服的款式和顏色,都要由皇后過問?!?p> 盛瑾姝:“……”
“皇后娘娘,真的覺得這樣是對太子好嗎?”她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她自覺稍微正常一些,腦子沒有問題的人,都不會覺得這種做法是對的。
元閬笑了笑,不經(jīng)意般將手放在桌上,然后趁著她不注意緩緩挪動了下,勾住了她的袖子,“她的兒子雖占了個嫡和長兩個字,這么多年她也安排了很多師傅和有才能的門客,但其實有些東西外力堆得再多也是無用?!?p> 他點了點腦袋,意味分明,“若不是皇兄刻意壓制其他皇子,朝堂上的局勢早已有了變化?!?p> 聽到手邊窸窣的動靜,盛瑾姝低下頭,卻正好瞧見一點一點摸索過來的手指。
她疑惑的看去,哪知元閬面上不僅沒有被抓到的心虛和羞惱,反而坦然的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面不改色的說,“我想和你親近親近。”
他先是摸了兩把,握住后還不滿足的改為十指交纏。
盛瑾姝的心情十分復(fù)雜。
他們原本還在討論正經(jīng)的事情,關(guān)乎朝政和現(xiàn)狀的,誰知下一瞬竟歪到了這種事情上。
且偏偏他每每提及這類事情,都極為理直氣壯完全不覺得不妥,讓盛瑾姝連拒絕都不行。
不過她心里確實也不抗拒就是了。
兩人雖同住在憑瀾軒,且多余的那張床榻早就被元閬給拆了扔出去,但其實之間的進展不比之前多多少。
盛瑾姝看得不清楚,元閬卻很明白。
所以他此刻暗暗嘆了一聲,想著李忠的建議或許也不是不行,他等空出時間就去看那些小姑娘愛看的話本子,說不定能學(xué)到些什么。
……
在宸王府待了半月的盛瑾綾,要離開時還覺得不舍。
那天出門回來之后,她雖還住在那個院子,且一日三餐還是吃的糊底的白粥,除了她心里念頭的變化以及嬤嬤不再拿著棍子到處轉(zhuǎn)之外,其他沒有差別。
到了晚上,她還是得被蚊蟲咬的一會困得眼皮子垂下睡著,一會又在睡夢中被咬醒。
來來回回反復(fù),她竟也忍下來了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說。
這讓盛瑾姝覺得很稀奇,畢竟她知道的瑾綾,哪怕是衣服的款式不合她的心意,都要在府里哭鬧半天的。
“姐姐,你一定要經(jīng)?;丶铱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