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沖向狼群的時(shí)候,容玨只來得及看著她的背影,他不敢亂動(dòng),因?yàn)檫@群狼根本不認(rèn)他,正虎視眈眈地看向他。
“嗷嗚,嗷嗚。”絕情抱住了老狼,指了指地上的雕,又指了指天上飛的那只雕。
老狼明白了絕情的意思,叫了幾聲,狼群停止了攻擊,絕情蹲在地上,想抱起這只雕,沒抱動(dòng)。
絕情看向了低空盤旋的那只大雕,如果這群狼不走的話,那只雕肯定不會(huì)下來幫忙的,所以絕情對(duì)老狼揮揮手,做了一個(gè)讓它們離去的動(dòng)作。
老狼自然不愿意,它可是有些日子沒來看絕情了,正用自己的大尾巴對(duì)著絕情蹭來蹭去的。
絕情只好對(duì)著老狼和這幾只小狼摸了又摸,抱了又抱,完全無視那只狼王在一旁冒著綠光,直到絕情跟這幾只狼都告別了一遍,老狼這才跟著狼王離去。
“哥,你來幫幫我?!苯^情見狼群離去,忙喊容玨過來。
只是容玨幾個(gè)一走近,天上飛的那只大雕又不干了,沖容玨幾個(gè)飛了過來。
“公子,小心,我們還是離遠(yuǎn)一些?!鄙绞瘺_過來護(hù)著容玨,他被大雕的爪子劃了一下,袖子上很快破了一個(gè)洞,露出來的胳膊見血了。
“嘎嘎?!钡厣咸芍倪@只雕感覺到了絕情的善意,叫了兩聲,那只飛的大雕很快停止了攻擊。
絕情摸了摸地上的雕,看了看它被狼咬傷的地方,翅膀斷了,所以它才會(huì)飛不動(dòng)了。
絕情去拔了些刺菜,依舊用刺菜搗碎了敷在傷口上,然后找了好幾根小樹枝,解下了自己的襪帶,替大雕把翅膀的骨頭一一接好綁住了,最后還沒忘了把那只血肉模糊的兔子撿起來,放在了大雕的身邊。
絕情做完這一切,這才跑到了容玨身邊。
“絕情,我這手也受傷了?!泵髟驴粗约旱拇鲞€不如一只雕,向絕情抱怨道。
“對(duì)哦,我怎么把你忘了?”絕情說完,又去采了一把刺菜。
“清風(fēng),你給他敷上?!比莴k見明月擼起了袖子,露出了自己的胳膊,吩咐了一句。
“是。”清風(fēng)聽了忍著笑,踢了明月一把。
“我們先走?!比莴k伸出手來牽著絕情的手往上走。
“糟了,小麥姐和師妹還在上面等我呢?!苯^情這才想起自己丟下的那兩人。
“我讓她們先下山回去了?!比莴k說道。
他不想讓外人看見絕情有這種與狼為友的本事,傳了出去,就怕被人惦記上了對(duì)絕情不利。
想到這,容玨又囑咐了絕情幾句。
兩人剛走到山頂?shù)臅r(shí)候,那只大雕飛了過來,沖著絕情叫了幾聲,絕情也聽不懂它是什么意思,只見那大雕對(duì)著地上躺著的那只大雕的方向一直哀叫。
“我懂了,它是讓我把它帶走?!苯^情看著大雕眼睛里的哀求,想起了自己方才去救大雕的初衷。
“哥,這只雕見那只雕受傷了為啥要自殺呢?”
“我不是說過了它們是一對(duì)的,很多鳥類都是這樣的,只要認(rèn)準(zhǔn)了對(duì)方,便會(huì)生死相隨,不離不棄?!?p> 這話說的有些深?yuàn)W了,絕情不是很懂,但是記住了。
“哥,你去幫我把那只雕抱起來,我?guī)鼈兓匕自柒轴t(yī)治?!苯^情想了想說道。
這只雕沒有一點(diǎn)攻擊能力了,萬一再次碰到狼群或別的什么厲害動(dòng)物,只能是束手就擒了,那只沒有受傷的大雕想必也想到了這一點(diǎn),所以才對(duì)著絕情哀叫。
“好,我也正想去看看你師傅們?!比莴k正好想跟師太打聲招呼,絕情的頭發(fā)不能再剃了。
這一次大雕沒有再刁難容玨,讓容玨抱起了那只受傷的雕,絕情看了看,指著這只受傷的雕說道:“這只雕的腦袋上有一撮白毛,我們叫它小白吧,那只沒有受傷的就叫小黑,小白,我?guī)慊厝チ?,小黑,你也跟著?!?p> 絕情幾個(gè)剛走到山頂,只見靜明、靜安、靜寧幾個(gè)師傅都扛著鋤頭過來了。
小麥到底還是擔(dān)心絕情,回到庵里就把山上的事情告訴了靜明師傅,靜明只知道絕情救了一只母狼,突然聽到有一群狼來了,哪里還能坐得住,忙要上山來看看,絕色攔也攔不住,只好都跟著來了。
“絕情,你沒事吧?”靜明先拉著絕情上下看了看。
“沒事啊,師傅,你們要去挖草藥嗎?”絕情看著那幾把鋤頭問。
“剛才你真的碰到一群狼?”靜安問道。
“是一只老狼,不是一群狼。”容玨先開口了,他知道絕情還沒有學(xué)會(huì)撒謊。
“你是?”靜明看著眼前的少年,雖然年紀(jì)不大,但是語氣中有一種不容置疑的上位者的氣勢,這應(yīng)該就是那位已故安國公的嫡長孫。
“容玨?!比莴k對(duì)外人說話,一向簡潔,惜字如金。
“容公子,你手里的是?”靜安看到了容玨手里抱著的東西,問道。
“雕?!?p> “師傅,這只雕受傷了,我要把它留在庵里養(yǎng)幾天,師傅放心,養(yǎng)好了就把它們放走。”絕情見靜明幾個(gè)微微皺著眉頭,忙說道。
“不是這個(gè)意思,這大雕不是你以前救的小鳥,它是要吃肉的,咱們佛門凈地,似乎有些不妥。”靜明說道。
“帶到我那去,好嗎?”容玨低頭問絕情。
“那好吧。”絕情也對(duì)靜明師傅有些失望。
“絕情,你靜明師傅不是這個(gè)意思,既然抱來了,就留下來吧,那邊也一樣是佛家凈地,不許殺生?!膘o安嘆口氣,覺得靜明這不是把絕情往外推給容玨嗎?
“對(duì)對(duì),師太還在庵里等著呢,要不是我們攔住了她,她早就跟著上來了?!膘o寧也忙說道。
“好吧,那咱們趕緊回去吧?!苯^情一聽師太便有些著急了,因?yàn)樗缼熖@幾天身子有些不舒服。
絕情把大雕安置在自己住的屋子旁邊的柴火棚里,用松毛做了一個(gè)簡易的窩,便把小白放了上去,小黑一直在空中盤旋,見人群都散去了,這才飛下來,和小白躺在了一起。
容玨進(jìn)屋跟了空師太談了會(huì)話,至于談的是什么,絕情是不知道,只是見容玨從師太屋子里出來,神情似乎很愉悅,倒是幾位師傅的臉色似乎就沒有那么輕松了。
“絕情,還別說,這公子爺長得真好看,尤其是笑起來的時(shí)候?!毙←溈粗莴k的笑容,覺得有些晃眼。
“是嗎?可是師傅說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些都是表象?!苯^情抬頭看著容玨走到自己跟前,想看看他哪里好看,卻沒想到這句話被容玨聽見了,容玨的臉又黑了。
小麥見容玨掃了自己一眼,忙嚇得扭頭就走,連跟師傅們告辭都忘了。
“走,跟我回去?!比莴k牽起了絕情的手。
“回哪里?”絕情還有些迷糊,她不明白正說的好好的小麥就跑掉了,好像有人追她似的。
“回普濟(jì)寺,吃完飯我再送你回來?!?p> “好遠(yuǎn)的路,哥,你在這里吃完飯?jiān)僮甙?。”絕情忙了這半天,哪里還愿意爬兩座山?
容玨聽了這話看了眼了空,了空也滿口含笑說道:“既如此,施主留下來用頓齋飯吧,只是小庵一向簡陋,還忘施主多多體諒。”
了空倒是愿意留容玨吃頓晚飯,畢竟拿了人家那么多銀兩,況且,容玨還答應(yīng)了,以后每年會(huì)給白云庵送五十兩銀子,這樣一來,庵里所有的開銷都?jí)蛄恕?p> 這樣的金主自然是要好好供著了。
“你住的屋子在哪里,我看看?!比莴k見了空開口了,也就懶得折騰絕情了,更何況,他也想看看絕情平日里的生活。
了空幾個(gè)聽了這話,明白容玨這是要留下來的意思,忙各自去忙了。
絕情住的地方很簡陋,只有一張炕,炕上擺著兩件舊衣服,絕情和絕色都在跟著師傅們學(xué)著補(bǔ)自己的衣服,炕尾有兩個(gè)并排的箱子,箱子上各放著一套被褥,不用細(xì)看就是很陳舊的,門口的木架上放著一個(gè)木盆,掛了兩條一灰一藍(lán)兩條手巾,整個(gè)屋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容玨想到過絕情住的地方很艱苦,但是沒想到條件會(huì)差到這個(gè)地步,這樣的女孩子真的能適應(yīng)那公侯之家的生活嗎?
這頓飯,也的確是如師太說的很簡陋,一碗蘑菇燉豆腐、一碗清炒豆芽、一碗大白菜,一碗素炒白蘿卜片,米飯是高粱飯,跟普濟(jì)寺精致的素菜沒法比,容玨雖然沒有嫌棄,倒也沒有吃多少,基本上是看著絕情吃,在絕情放下碗筷時(shí),容玨還特地從自己身上掏出了一塊絹絲的帕子替絕情擦了擦嘴角。
了空和靜明幾個(gè)是第一次見容玨,當(dāng)然也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容玨對(duì)絕情的小心呵護(hù),心下說不出什么是感覺,酸甜苦辣都有吧。
這個(gè)時(shí)候的了空慶幸自己做了一個(gè)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