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四周一片寂靜。偶有風(fēng)過，很快便消失在遠(yuǎn)方。在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夜晚之中，一切依舊。
天地能量發(fā)生了一絲蕩動，在彌漫在水面之上的黑暗之中，兩道血色光柱突然射出。光柱僅僅出現(xiàn)了一瞬便消失了，并沒有引起任何反應(yīng)。而在無邊黑暗之中，那兩個閃出紅色光芒的瞳孔如此醒目。
趙云睜開眼睛，看著把頭枕在自己腿上的天狐。天狐擺出一個大字形，正躺在水面上安靜地睡著。自從上次炎龍被趙云放出來之后，天狐再也不敢讓趙云一個人修行。為了以防萬一，她晚上便是躺在這里睡覺，一旦趙云體內(nèi)出現(xiàn)異常，她便可以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
“唔……”天狐熟睡之中伸出手，蹭到趙云腿上，換了個舒服的地方放頭，一側(cè)身又安靜了下來。
“……”趙云沒有打擾她，而是環(huán)顧四周，忍住了長嘯的欲望。他長出一口氣，望向上方。這一次修行，在冰靈寒泉最底下，恐怕耗去了許多時日吧……
“醒了？”天狐的聲音傳來。她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和趙云面對面地坐著。
“嗯。”趙云道。天狐盯著趙云的瞳孔。好一會兒，天狐伸出手，按在趙云的眼睛周圍。
“炎龍瞳已經(jīng)具備了雛形了啊……”天狐道，“已經(jīng)過了四個月了……”
“四個月么……”趙云道。沒想到和炎龍意識這一場拉鋸戰(zhàn)，竟然會有四個月。這些時間，大陸上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你把炎龍放出來這一招，確實(shí)嚇了我一跳?！碧旌α诵Γ安贿^還好，你用龍瞳封印住了火焰，甚至包括陰火……”
“火焰……”趙云低頭，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兩個血色的瞳孔如此醒目。自己的這雙瞳孔，可以控制火焰么……
“不過，記住這句話?！碧旌J(rèn)真地說，“你現(xiàn)在的炎龍瞳只是雛形，太過脆弱，如果要使用火焰，肯定會把你的雙眼都給灼瞎?！?p> “……”趙云沉默。使用這種瞳孔，會有如此風(fēng)險么……
“你現(xiàn)在的炎龍瞳只能使用瞳術(shù)的共同特征?！碧旌溃懊艚?，對危險的意識，還有高于常人的各項(xiàng)能力。這些都會隨著瞳孔等級的提高而提高。但若要安全地掌控火焰，則需更進(jìn)一步的修煉?！?p> “如何修煉？”
聽得趙云此語，天狐一笑：“你剛開啟了炎龍瞳，還急不得。先適應(yīng)一下吧。”
趙云沉下心神，細(xì)細(xì)感應(yīng)著瞳孔內(nèi)的火焰。剛接觸到瞳孔的邊緣，趙云便覺得靈魂一陣灼熱和空虛。忍住不適，趙云探了進(jìn)去。
“喂！”天狐按住趙云的雙肩。眼前這個少年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澳憧吹绞裁戳耍俊?p> 趙云喘著粗氣，抹去汗水：“焚天烈焰，顏色各異……這便是炎龍瞳的能力么？天下所有的火焰都受其號令……”
果然如此。天狐沉思。原來當(dāng)初那場災(zāi)難，讓炎龍撿到了這么大的便宜。
沉默了好久，趙云開口道：“哥哥他……走了么……”
天狐愣了一會兒，道：“嗯。靈魂體存在不了多久的?！?p> “不過，你快去看看文姬吧?！碧旌呐氖?，“這四個月，她可是一直在等你。”
“吱……”木屋的門被推開了。蔡文姬梳理好了頭發(fā)，走了出來，天微微亮，迎面撲來一陣清醒的空氣。天狐在兩個月前便一直留在子龍身邊觀察狀況了，在這邊一直是小雪陪著。蔡文姬向屋里望了望，小雪仍然賴在床上，三只尾巴慵懶地蓋在身上，像一團(tuán)雪球。呵，可愛的小家伙！蔡文姬走出去，輕輕地將門合上。這么久了，也不知子龍……
“呀！”蔡文姬剛合上門，卻覺身體一輕，下方的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仡^一看，那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文姬，想不想飛？”趙云微笑道。
“踏空而行？”天狐抱著小雪，望著上方的趙云。踏空而行可是要求對空間的極度掌控力，那個少年竟然做到了？
“好像不是……”天狐仔細(xì)看了片刻，發(fā)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人類真是奇怪啊……”
“別怕，掉不下去的……”趙云柔聲對蔡文姬說道，忍著手臂上傳來的劇痛。蔡文姬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幾乎陷進(jìn)了肉里。在高空之中，兩人就站在這虛空之上，下方是無數(shù)樹林和廣闊的水面。
“……”蔡文姬不敢往下面看，只得靠緊趙云。在趙云百般安慰之下，蔡文姬才放松了點(diǎn)，但抓住趙云胳膊的手仍舊不松開。
清晨的光從遠(yuǎn)處水面與天的交界處慢慢透了過來，鑲嵌在仍未散去的黑夜之中。水面開始粼粼閃光，山峰上的樹木也有了顏色。一切都很清新，清新得如同新生。
像是序幕，像是曲終人散……
蔡文姬的注意力被這美景分散，心頭的恐懼減小了許多。她聽著趙云的話，坐在了那片虛空之上，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幅動態(tài)圖畫。在晨光的慢慢移動之下，兩人并肩坐在空中，風(fēng)挽起他們的衣。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文姬?！壁w云偏過頭，看著身邊這名女子。他的喉嚨動了動，似乎有很多要說。凝視著蔡文姬雙眼許久，最終將目光偏離了等待著的女子，射向遠(yuǎn)方。
“謝謝你?！壁w云對著那晨光，輕輕說道。
蔡文姬低了低頭，沒說什么。光隱隱照見了她帶著一絲微笑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