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到了。趙云推開門,呼吸了幾口空氣。
從結(jié)界出來之后,他每一天都出來得很早。在太陽剛出來那一刻,亦是天地炎能量最純凈的一刻。如今月魂現(xiàn)世在即,自己必須抓緊每一刻鐘,才能在眾多高手手中奪得月魂……
“師父!”顧婉清早早地跑來。咦?趙云遲疑一聲。以前練武之時她從沒來過這么早啊,出什么事了?
“過來過來!”顧婉清不由分說地把趙云拽出好遠(yuǎn)。還沒弄清狀況,趙云回過神來之時,顧雍已經(jīng)站在了面前,溫和地笑著。
“顧先生?!壁w云趕緊掙脫顧婉清的手,行禮道。
顧雍倒不介意:“趙云小兄弟,此次找你前來,是有事希望你幫忙?!?p> “顧先生請講?!壁w云道。
“是這樣,今日是婉兒和朱然比武的日子,而根據(jù)以往的規(guī)定,我們四個分會的家主有一些機(jī)密的事情需要商討,因此我便不能陪婉兒去比武了?!鳖櫽鹤屭w云看了看身后收拾的東西,示意,“所以想請趙云小兄弟帶婉兒過去。有你的武藝在,我也放心了?!?p> 原來是這樣,并不是什么大事嘛!趙云心下想著,便一口答應(yīng)了。顧雍謝了謝,簡單和顧婉清道了別,便和一些家仆出去了。
“那么,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趙云轉(zhuǎn)身問顧婉清。
“兩個時辰后,就在那邊?!鳖櫷袂逋庵噶酥?,臉上卻充滿興奮,“跟我來?!?p> 說吧顧婉清便把趙云拽進(jìn)了顧府。趙云倒無語了:你干嘛老是拽我,怕我跑了不成?……
“呃……那個……這個……我說這樣能行么,婉清?”看著銅鏡里的自己,趙云簡直想用“閃瞎雙眼”來形容。顧婉清在一邊,拍拍手,對為趙云換裝的人表示贊賞:“干得不錯,去領(lǐng)賞錢吧!”
“謝謝小姐!”那幾個下人感恩戴德地對顧婉清拜了再拜,便出去了。
“很好啊?!鳖櫷袂鍘挖w云整理了一下華服,“這樣才能看起來像我顧府的人嘛!別忘了,你是以我?guī)煾傅纳矸莩鰣龅?!?p> 頓了頓,顧婉清小聲說:
“張家和朱家都是長老陪同的,而這邊的情況你也知道了,陸家和顧家的分會被毀,實力大創(chuàng),于是便沒了長老,所以需要厲害的人鎮(zhèn)住場面。”
原來如此……趙云點點頭。怪不得顧雍會找自己,看來他是把自己當(dāng)成“厲害的人”之中的一員了。而天狐和甘寧……他們是用來砸場子的!
走出顧府,趙云愣了愣。面前,甘寧、宋忠、蔡文姬三人一排站立,看到趙云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都是會心一笑。
“怎么回事?他們怎么來了?”趙云低低地對顧婉清說了句,趕忙走上前,那個,文姬,這事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啦!”顧婉清湊了過來,“是我告訴文姬姐姐他們的!”
“哈哈哈哈!”甘寧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不行了不行了!原以為本大爺穿身錦衣就夠別扭了,沒想到……%&¥#……”
趁著甘寧沒說完,趙云趕忙上前一步將他的嘴捂住,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靠!你非逼我讓你還我那些銀子是吧?!”
面對趙云的威脅,甘寧一下子閉上了嘴,再也不說話。
幾人一路打鬧著,身邊跟隨著顧家的下人,帶著顧婉清便向比武的地點走去。
遠(yuǎn)處便是已經(jīng)搭好的會臺。在那四方會臺之上,早已經(jīng)分好了各個分會的勢力。目前只有張家分會的人到了。一名老者早已坐在了那里,身邊是張承。看他的臉色,應(yīng)該是昨天被張昭狠狠滴教訓(xùn)了一頓。在張家會臺后面,坐著一些人,應(yīng)該是張府或者他們請來的人了。見顧府來人了,張承和那老者起身,向顧婉清打著招呼。
“晚輩顧婉清,見過宗慶長老。”顧婉清彬彬有禮。那位被稱為宗慶長老的老者點點頭:“婉清丫頭,幾日不見,是出落得越來越水靈了啊?!?p> “宗慶長老過獎了。”顧婉清淡淡一笑,開始介紹趙云,“這位是晚輩的師父,名叫趙云?!?p> “見過宗慶長老?!壁w云學(xué)著顧婉清,行了一禮。
一邊的張承“啊”了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趁著大家都在看張承,趙云趕緊對他眨眨眼,示意不要說。張承也是腦筋轉(zhuǎn)得飛快,手趕緊摸著腰,臉部表情瞬間變得痛苦:“長老,昨日爹打得太狠了……”
“那趕緊坐下休息吧?!弊趹c長老竟被騙過了,“傷了身子骨倒不好了……”
看著張承出神入化的演技,趙云心里暗贊一聲,但表面仍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扶著張承坐下,宗慶長老才面對著趙云,道:“讓這位小兄弟見笑了。不知趙云小兄弟師承何處?習(xí)得是什么功法?”
“家?guī)熌嗽埔吧⑷?,不甚有名?!壁w云行了一禮,回道。
明白趙云是不愿透露,宗慶長老也是沒有逼問。兩家互相客套了幾句,便各自坐下。
“師父,感覺怎樣?”坐下之后,顧婉清低低地問。
“還不錯,那個宗慶長老功力很深啊。”趙云道。
“比起師父如何?”顧婉清問道。
“呵呵……”趙云笑了笑,沒說什么。
好一會兒,朱家的朱然和長老、陸家的陸銘以及長老都來了。四家相互打了招呼,客套了一會,便開始了正題。其它三家之中,均是少主和一名長老來,而顧家偏偏是顧婉清帶著一個少年過來了,這倒顯得有些別扭。顧婉清一改之前的少女樣子,和其余三家的交流十分得體大方,看來也是習(xí)慣了這種場面。在眾人交談之余,張承一直瞅著趙云,投來興奮的目光。趙云只是示意不要說出去,張承也明白,于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席間進(jìn)行到一半,朱然身邊的長老突然站了起來。朱然略微愣了愣。趙云也是注意到了那長老,他的目光射向了自己和顧婉清?!罢沂碌膩砹耍 壁w云低低地說了句。
“呵!”老者一笑。趙云卻感到這是笑里藏刀……
“老夫縱橫多年,發(fā)須皆白,見過天才無數(shù)。像婉清姑娘這般人才,倒是少見啊?!崩险唛_口道。
“玄真長老謬贊了,婉清一介女流,怎配得上如此榮譽(yù)?!鳖櫷袂宥Y貌地回道。
“不知玄真長老何出此言?”另外兩家的長老問道。
“小小年紀(jì),便已難逢敵手。一把雀羽貫虹劍聞名整個吳郡,此番天賦,倒是羨煞老夫了?!毙骈L老道。
趙云在一邊聽著。不錯,顧婉清的劍便名雀羽貫虹,也不知是誰取的這拗口的名字……他倒是想起了張郃的朱雀貫羽虹。
“而且婉清姑娘口中的師父也不過一個少年,卻能和我等老夫平坐,確實不凡啊。”
是針對我的么。趙云眉頭動了動。老狐貍!趙云聽到顧婉清低低地嘀咕道。這些長老修行一生,方才坐到這個位置。而如今趙云卻只是個少年,卻和他們平坐,自然是心有不服。
他們哪里知道,這些時間趙云所遭遇的苦痛有多少。至親的死讓他在復(fù)仇這條路上一直堅持地走下去,仇人的踐踏宛如一把尖刀一直插在他的心口。好多個夜晚,趙云一個人面對著黑夜,都想過放棄,但一想到哥哥,夏侯蘭,大嫂,那些親人的痛苦,那仇人的侮辱,趙云便停不下。他一直壓抑著心中的情緒,強(qiáng)作歡顏地向前走著。他的肩上,有著必須報的仇,還有那個,必須要?dú)⒌娜恕?p> “呵?!壁w云站了起來,行了一禮。眾位長老才看清趙云的樣子。
“昔日項籍二十三歲率領(lǐng)八千江東子弟反抗暴秦,勢如破竹。我趙云無能,二十三歲只能在玄真前輩面前逞些口舌之利,實在是讓眾位前輩笑話了?!?p> 玄真長老臉上變了三種顏色,喉嚨抽動著,想再說什么。一邊的朱然站了起來,示意真長老坐下。朱然對趙云行了一禮,道:“讓趙公子和眾位誤會了。玄真長老本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并無其它意思。今日乃我四大家族交流情誼之事,還請各位不要互相猜疑,真摯交流為好。”
朱然這是在給雙方臺階下,趙云也看得出來。對朱然回了一禮,趙云便坐下了。
“師父,不必在意?!鳖櫷袂宓吐暤溃斑@個朱然人還是挺好的。不過這長老乃是本地分會的,而朱然是來自總會的,兩人自然會有一些隔閡?!?p> “嗯?!壁w云笑了笑,點點頭。
“切,理他作甚?一刀下去不就解決了。”身后甘寧不屑的聲音傳來。眾人笑了笑,沒說什么。
又過了好一會兒,那邊的朱然又站了起來。顧婉清拉了拉趙云的衣角:“師父,要開始了?!?p> “別擔(dān)心,有我在呢!”趙云安慰道。
果然,朱然慢慢走到正中,道:“眾位前輩,今日席間大家興致頗高,不妨也讓晚輩……”
朱然還沒說完,那玄真長老一躍而起,立在場正中,將朱然擋了一半。朱然先是一愣,很快回過神來,低聲道:“玄真長老,你這是什么意思?”
“呵,朱少主,今日不妨改一下規(guī)矩,讓我們這些前輩來場比試如何?”玄真長老呵呵笑道。他的聲音不大,不過在場的人都聽到了。眾人聽得此建議,一時覺得新穎,于是也有不少人點頭起哄。
朱然掃了整個場面一眼,看大家的神情也是明白了總體趨勢。他也知道玄真是想找那顧婉清師父的麻煩,只是……這人是本地分會長老,當(dāng)初自己從吳郡過來之前父親便是千番叮囑,一定要和本地分會的人搞好關(guān)系。自己也不好和這長老弄僵……
“不知其余長老意下如何?”朱然也沒擅自作決定,而是把目光看向陸、張、顧家。顯然,他是承認(rèn)趙云的身份的。其余二家長老表示同意,趙云也沒反對。
“那就依玄真長老所言吧。”朱然對眾人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向自己的位置走去,和玄真擦肩而過。朱然壓低了聲音:“長老可要當(dāng)心了!”
場上,玄真長老繼續(xù)說著,他的意思是想和趙云交手。但趙云似乎沒看他,而是盯著那邊的朱然,并且時不時地點頭。見趙云沒有回玄真的話,顧婉清碰了碰趙云:“師父,該你說話了。你在想什么啊?”
“呵,婉清,你說得不錯,這個朱然人還挺好的。”趙云低聲道,“他剛才逼音成線,讓我躲得了玄真的攻擊就盡量躲,不要硬接?!?p> “是么?”顧婉清一愣,“那師父你……”
“不過,誰說我要躲他了?”趙云站了起來,對顧婉清笑了笑。他躍出臺位,向身后的顧婉清擺擺手,伸出一根手指。
“對付他,一招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