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打開了屋子里面的燈,頓時,他的瞳孔放大,原來把他絆住的是一具尸體,這是自己隔壁搬來沒有多久,很有涵養(yǎng)的老頭子。死者的血流了一地,他仰面躺在地上,面容極度扭曲。手里面捧著切好的一盆西瓜也在無意中散落一地。他明白自己的雙腳在不停地打顫,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兇殺現(xiàn)場,自己的鞋子上面很顯然沾了那老頭身上的血,他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想要大聲呼喊,但是喉嚨卻發(fā)不出聲音來。
房間里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可以聽見某處正在滴水的聲音,滴答滴答,小水滴歡快的滴著,全然沒有顧及到這是個兇殺現(xiàn)場。但是,這個水滴的聲音為什么這么近呢,就好像在自己的跟前,循著聲音看去,在尸體旁邊還有一個面色慘白的金發(fā)少年,他那紫色的眼眸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樣安靜地看著前方,手里面拿著的匕首正一滴一滴滴著鮮血。
“啊,原來水滴的聲音是從這兒發(fā)出來的啊,這個這么小的孩子竟然捅死了這個身高將近有一米七五的老頭子。那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認(rèn)定這個孩子就是兇手,如果那個時候進來的順序不同,或許他自己也會有很大的嫌疑被認(rèn)定為殺人兇手吧。那孩子的臉上以及身體并沒有沾上血,在事后也并沒有找到被丟棄的衣物,唯一沾上血的只是那雙右手以及那個匕首而已。(法醫(yī)檢查之后,那老頭是腹部中刀,并且是一刀致命的,顯然不是這個孩子能夠做出來的,兇手應(yīng)該另有其人。)
那個男人顫顫巍巍地向那個男孩子伸出手,那孩子發(fā)白的嘴唇中輕輕蠕動著,有些話他說不出口,更何況面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他本能地用自己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匕首很鋒利,很快就在那個陌生男人伸出的那只手的手背上劃了一道很長的口子,血就像是已經(jīng)等了很久,迫不及待地一下子涌了出來。
“啊————“那男人很快就把那只手給縮了回去,另一只手按住了那口子。趁著那個空隙,那男孩一下子從那男人身邊逃了出去,因為害怕,那匕首是唯一可以依靠的武器,所以他并沒有立即就把這把匕首丟掉,而是一直緊緊握著這個帶血的匕首在那個陌生的村落里面狂奔著。他腦子里想著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才行。
“快來人啊,那個孩子他殺了人了。快來人啊,那個孩子殺了人了,快點把他抓住?!澳莻€陌生的男人很快就從屋子里面跑了出來,他終于張口開始呼救,那男孩開始覺得害怕,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當(dāng)作是殺人兇手,但是不管是誰看到這樣血腥的一面都會認(rèn)定是他是兇手吧。
夜希他拼命地往前跑,身后好像有很多人在追趕自己,他害怕回頭,害怕自己一回頭看見那些人窮兇極惡的表情后就無法繼續(xù)往前跑,害怕自己一旦停下來就會掉進萬劫不復(fù)的地獄當(dāng)中,他能做的就是不斷不斷地往前跑著,即使手臂被路旁的樹枝劃傷,即使被路上的石頭絆住,他只知道不能停下來,月他一定還在小木屋那兒翹首祈盼他早點回去。但是,那個時候,他早已經(jīng)無法辨認(rèn)哪條路才是真正回家的路。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身后再也沒有那些人的喊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模糊地看著在自己眼前的景色,感覺天旋地轉(zhuǎn),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當(dāng)他醒了過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在一個非常溫馨的房子里面,一個漂亮的女人正溫柔地注視著自己。
“我這是死了嗎?現(xiàn)在是在天堂嗎?”他瞪著自己黑色的眼眸,仔細地觀察著眼前這個人,在有記憶以來,除了和爺爺和夜希正常交談過,他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觀察一個人。
“哈哈,你還活著,我的孩子,你還沒有死,還可以活很長的時間。”那個女人笑著想要觸摸夜希的臉,但是夜希很快就躲開了。
“你是來抓我的嗎?”夜希立即用防備的眼神盯著她看。
“怎么會,我是來保護你的?!?p> 過了幾天之后,夜希才明白那個時候她那句輕描淡寫的“保護”的真正意思是“囚禁”。開頭幾天,那個人每天都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然后會送來一大堆夜希沒有吃過的東西,因為夜希還沒有完全適應(yīng)那個地方的食物,所以那幾天他都是發(fā)著低燒,那個時候他還天真地以為,“或許可以像這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話,讓月他也一起過來好了。”不過幸好他只口未提夜月的事,如果說出口的話,那么夜月之后十幾年的時間應(yīng)該不會過得那么平靜吧。
這個房間里面一點通訊工具都沒有,有的只是一些簡單的家具,甚至沒有通電,窗戶外面是防盜窗,根本無法從窗戶逃出去。還有就是,這是一座在懸崖上的一幢小房子,窗戶外面是懸崖,即使可以從窗戶出去,那么也只會從懸崖掉下去,那樣的話應(yīng)該會粉身碎骨吧。唯一可以出去的門則是進口的那道門,但是那道門是一直從外面鎖住的。
那個女人說可以叫自己“月姬”,意為月下美人的意思。如果高興的話,也可以把她當(dāng)作媽媽。因為她還未出世的孩子已經(jīng)死了,所以她很想有個孩子。雖然她這么說,但是她每天在待在這里的時間很短,從沒有留在這里過夜過。
“我的孩子......”她總是會這么叫著夜希。她總是笑嘻嘻的,完全看不見她想的是什么。當(dāng)初原以為自己只是像被小鳥一樣養(yǎng)在鳥籠中,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事實好像更加殘酷一點。一個月以后,月姬出現(xiàn)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帶來的食物也越來越少,有的時候,甚至一個星期都沒有任何食物。這個屋子不通電,不過因為附近好像有泉水,所以房子里面有水,餓的時候他就靠喝水來充饑,在饑餓的時候光靠水還真的能活下去啊。
那些他都忍了,但是卻沒有想到,那只是個開始。
月姬她心情好的時候會跟夜希聊一些關(guān)于外面世界的事情,還會買一大堆吃的東西過來,偶爾還會帶一些新的合身的衣服,雖然夜希十二歲之后身體一點都沒有長高過,但是四季交換的衣服還是必須的。心情不好的時候,一進門就可以感覺到氣氛完全不一樣,陰沉的眼神會死死地盯著夜希,半晌不說一句話,沒待多久就會離去,甚至有的時候,夜希在半夜醒來時會發(fā)現(xiàn)她會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著自己,臉上雖然是笑著的,但是卻是那種非常僵硬的笑容。
當(dāng)她估摸著夜希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習(xí)慣她的習(xí)性的時候,她就開始了那個邪惡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