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司離開沒多久,阿道就已經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院長突然自殺導致他心情有點低落,還是因為其它的緣故,總之,情緒變得有點低迷,但是在人前的時候,她總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不過在音司看來,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完全像是在逞強,又感覺好像是在隱藏著什么。不過,即便是朋友,也有很多事是無法告訴對方的。
那個不管院長是否死去都還要招待的支助者,越發(fā)讓他想要見到?!皶窃鯓右粋€人呢?需要如此討好呢?”
阿道一回來,就進廚房里面準備,以前孩子們的伙食都是院長準備的,現(xiàn)在院長不在了,孩子們的問題還真是棘手。對于孩子們的事情,他覺得自己還是要考慮得稍微長遠一點比較好,但是具體要做些什么,他還是一頭霧水。越是這樣,他的心就越煩亂,切菜的時候也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一不小心,鋒利的刀子很快就切到自己的手指。
他的身體好像麻木了的樣子,即使手被切到了,他也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血順著傷口慢慢地流出來之后,他才稍稍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把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然后放在水龍頭那沖洗了下傷口,再在儲物柜中翻出藥箱拿出創(chuàng)口貼隨便包扎了一下。
“打起精神來!”他拍了下自己的臉說道。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音司經過廚房的時候探頭進去問道。
“哦,能幫我把這些菜給洗一下嗎?感覺好像花了很長的時間,那些小鬼們早餐都沒有吃,現(xiàn)在一定很餓了吧?!卑⒌擂D過身笑著說道。
“其實......你也不用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的。”音司看著他說道。
“啊,你說什么?”
“額......沒什么?!?p> 那之后,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兩個人只是默默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音司本想安慰他幾句的,但是總覺得只是光說幾句話完全起不了作用。
對于廚房中的事情,夜希他是完全幫不上的忙,所以他只是坐在臺階上,盯著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們。他自己本身就對別的事情提不起任何興致,所以這個時候他比較喜歡像這樣一個人待著。
夜??戳撕脦妆闀r間,他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有這么漫長過,他開始有點緊張,雖然在這之前,他有稍微翻看了一下那個人的資料,但是,據說,那個人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是當時的主要負責人,即使是已經退休的那個國家領導人好像也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上。他跟別人不一樣,是一個淡泊名利的人,也很喜歡自由散漫,只要是自己決定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傾盡全力做到。他很自負,不過,也是因為他有這種才華,他才有資格這么自負。
他朋友很少,基本上是獨來獨往的,只是那個人,不管多老,總是很喜歡小孩子,總是能和那些孩子玩在一起。
十二點鐘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門口,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提了一個小包從車上匆匆下來,進門的時候瞥了一眼坐在臺階上看著孩子們的夜希,不過,他甚至都沒有看那些孩子們一眼就直接走進門去了。
他進去沒多久,音司就從廚房中出來,好像是被阿道拜托去買醬油。但是越是這樣,越覺得音司是被故意支開的。
夜希并沒有尾隨進去,只是在音司出門沒有多久,他就聽見了剛才進去的那個男人和阿道激烈地爭吵了起來,但是,具體吵什么,因為被孩子們吵鬧的聲音掩埋,夜希并沒有聽清楚,但唯一一點可以確定的就是,那個男人非常生氣。
夜希本想要進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狀況,當他要進去的時候被忘了拿錢回來的音司給拉住了,“等等,你還是別進去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我們充其量只是個外人,況且,還有事情要調查,千萬不能在這里露出什么破綻,我們還是要再觀察看看。”
音司說完那句話之后就向夜希攤開手。
“你這是想要干什么?”夜希瞪著他問道。
“當然是拿錢給我??!我今天出門根本就沒拿錢包?!?p> “真是......知道了!”夜希說著,掏出錢包,然后抽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音司,但是,音司卻把整個錢包都拿走了。
“我還有別的想買的東西......”他只留下那一句話就走了。
“你這混蛋......”夜希小聲地說著。
十分鐘以后,阿道從廚房中出來,他扯著自己的衣領,他那憋紅的臉讓人輕易就知道他剛才很生氣。但是,吵架什么的,在孩子們面前,只能更讓他們不安吧。所以他也是在停止爭吵隔了一會兒之后才從廚房里面出來。雖然他總是自嘲自己是個粗人,但是他的內心卻意外的細膩呢。
“可以吃飯了。”他朝著外面的孩子們喊道,語調盡量平穩(wěn),但是如果仔細聽的話,就能從中辨認出他是特意收復情緒才喊出聲的,因為在說著某些詞語的時候,聲音還是會微微顫抖。
在餐桌上,孩子們偶爾會小打小鬧,雖然在大家看來,這些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剛才那個男人,卻顯得非常生氣。
“吵死人了,整天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到底煩不煩???”他終于按捺不住情緒對著那幾個比較調皮的孩子吼道。
一直黏著音司的小玖聽到他的聲音之后,稍微愣了一下,好像是被嚇到了,手一抖索,瓢羹就掉到了地上,他想要伸手阻止瓢羹掉入,但另一只手的手肘卻碰到飯碗,碗里面的湯全撒了出來,瓢羹掉落在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整個餐桌都安靜了下來,他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很小心地朝著那個男人看去,但是卻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正瞪著自己,他一下子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真是,怎么總是遇到這樣的倒霉事情?!彼畔驴曜樱晕⑹帐傲艘幌轮蠛芸炀蛷牟妥郎想x開了。
不過,在此期間,阿道并沒有跟他爭論什么,很顯然,他并不想在孩子們面前做任何壞榜樣,如果一切變得不順利的話,這家孤兒院倒閉之后,這些孩子們就真的沒有歸宿了。
“剛才這是?”夜希終于忍不住開口問。
“他就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院長的兒子,夏陽,不過他今天是因為心情不好,所有才會脾氣暴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家里面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不管是誰都不想看到的吧?!卑⒌婪畔率种械目曜?,他好像沒什么胃口,那一整碗飯他也只是隨便吃了幾口的樣子。
“好了,小玖,不要再哭了。我重新給你打一碗湯就沒事了?!彼聪蛄艘羲?,然后給他使了個眼色。
音司很快就明白他想要說什么,然后他摸了摸小玖的頭,幫他把碗和瓢羹收拾了一下之后,把他抱了起來,“好了,小玖不哭哦,剛才那哥哥也只是心情不好而已,過會兒就沒事了。”
“可是陽哥他......”
當小玖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他旁邊另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小男孩接上了他的話,“陽哥的話,可是最討厭小孩的哦,所以才會這樣子的?!?p> “阿木,你說什么呢,陽他怎么會討厭小孩子呢,好了趕快吃飯吧,吃完飯之后你們要去整理下自己的房間,然后把庭院也稍微打掃一下......”
“知道啦,阿道你越來越像婆婆了......”但是當那孩子說這句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一陣尷尬之后,他使勁往自己的嘴里面扒飯。
“......”
那之后,誰也沒有繼續(xù)打鬧或者說話,大家吃完飯之后都會收拾好自己的碗筷,然后陸續(xù)從廚房中離開。夜希本想再多問一些關于這個福利院的事情,但是越是這樣的氣氛,他越是問不出口。
他想著:“目前還是先這樣好了,那個人應該也快來了,那個人到底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對于他的到來,孩子們的興致好像并不是很好,與其說誰歡迎他,還不如說是厭惡,沒有人愿意說起他的事,即使是最小的小玖也不愿意。他到底是怎樣一個招人煩的家伙呢,明明是支助人,不過,這其中會不會......”
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福利院的氣氛好像開始變得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