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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河山

第二十二章 良禽擇木

掌河山 飯團(tuán)桃子控 2246 2022-02-12 00:27:42

  “河山???”段怡忍不住重復(fù)了一遍。

  上一回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是第一回見到祁先生的時候,他說顧明睿像掌中寶,人人都想要的河山印,而她段怡是根路邊草,狗都不理。

  “河山印是什么?”段怡問道。

  祁郎中一臉復(fù)雜的看向了段怡:“你不知道?因為這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你一個連河山印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竟然走了狗屎運……”

  段怡對此十分的不服氣。

  “要人命的東西,狗都不要,哪里是什么狗屎運,明明就是倒了大霉了?!?p>  祈郎中哼了一聲,將拐杖一擱,坐了下來。他教段怡,從來都不會照本宣科,都是遇事說事。

  “這話還要從當(dāng)今圣上還是韓王的時候說起。先帝共生三子,原本無嫡立長,可二皇子當(dāng)時的鄭王殿下,賢和有度,深得龍心?!?p>  “后皇長子墮馬而亡,先皇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大病一場,眼見著不行了。世人皆以為鄭王將要榮登大寶,不料最后的遺旨竟是以韓王為繼?!?p>  短短幾句話,段怡的腦子里已經(jīng)驚起了血雨腥風(fēng),“鄭王如何服氣?”

  祁郎中搖了搖頭,“自是不服,鄭王謀逆不成反身死。韓王登基,朝堂血雨腥風(fēng),那段時日,幾乎每日都有官員被拉出去斬首。”

  “別看他如今被個老太監(jiān)糊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當(dāng)年可是個說一不二的暴君?!?p>  祁郎中說著,有些心有余悸。

  “漸漸地,也沒有什么人敢說了,左右鄭王已經(jīng)死了,先帝也不能從皇陵里爬出來,再生一個兒子繼承大統(tǒng)。就在所有人都安心下來之后,京城里突然發(fā)生了穆貴妃案?!?p>  “這同河山印有關(guān)?”段怡忍不住催促道,老頭兒就是好賣關(guān)子。

  “穆貴妃同鄭王妃乃是表姐妹,在皇后的百花宴上,穆貴妃突然當(dāng)眾高語,說韓王殺父逼宮,先帝不欲傳位于他,使當(dāng)時近衛(wèi)王堅悄悄帶走了國璽?!?p>  段怡聽到這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先生的意思是,現(xiàn)在圣旨上的國璽印是假的。真國璽流落民間,也就是傳說中的河山印?”

  祁郎中點了點頭,給了段怡一個贊賞的眼神:“你倒是敢說,難怪你祖父瞧見你弟弟臉都綠了?!?p>  “一窩蛋里孵出來的,咋又有猛虎又有鵪鶉呢?你往他身邊一站,不說話都是致命一擊?!?p>  “河山印,也就是國璽。穆貴妃當(dāng)場被殺,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這事兒很快就傳了出去。國璽豈是那么容易仿制的?不說旁的,韓王登基頭三個月,那圣旨之上,的確只行了私印。”

  “后來漸漸地,這事兒傳得越發(fā)的邪乎”,祁先生說到這里有些嗤之以鼻,“都說鄭王死后,王堅心灰意冷,將河山印埋于地下?!?p>  “他畫了一張寶圖于羊皮卷上,根據(jù)此圖便能找到河山印,同時還有寫了傳位給鄭王的真詔書,以及足夠讓人東山再起的寶貴財富?!?p>  “還有更離譜的,說得了河山印便能號令百萬雄兵……”

  段怡見他越說越是激昂,好奇的問道:“先生不信?”

  祁郎中伸出手指來,在桌面上敲了敲,“我是夫子,還是你是夫子?旁人聽到有此重寶,都心動不已,我那自命不凡的楚師兄,都因此丟了性命。你看上去卻沒有半分激動,不也是不信么?”

  “段怡,你為何不信?”祁郎中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心中越發(fā)的復(fù)雜了起來。

  他們這一門,學(xué)的是輔佐天子之道,做的都是謀臣,多半都是擇主奉之。大師兄楚光邑天生放蕩不羈,不肯輕易居于人下。

  后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擇了鄭王要走那康莊大道??伤欣钸€沒有收拾好,人還沒有進(jìn)鄭王府,鄭王便沒了。

  楚師兄自此以后心灰意冷,便一心做起了到處坑蒙拐騙的老神棍。

  從入門那天起,師父便同他說了,天下只有一個主人,是以師兄弟一開始便是對手。要不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不就暴尸荒野,株連九族。

  說白了,就是干的腦袋懸在褲腰帶上的買賣,像楚師兄這般有人收尸的,已經(jīng)算是善終了。像他這么嘴欠的,遲早是要掛在城樓上示眾的。

  老神棍比他老了許多,他同晏鏡才更像是師兄弟。當(dāng)年他們一道兒下江南,同時瞧中了崔子更,只不過……

  祁郎中想到這里,咬牙切齒了一番,又復(fù)雜的看了一眼沒心沒肺喝著茶的段怡,興許這就是命罷。

  痛失崔子更之后,他縱觀天下,西南之地星河璀璨,便入了蜀地。

  可顧旭昭同顧明睿都不合他的脾性,就在他打算去下一個地方的時候,他看到了段怡。

  一個小姑娘,你把史書翻爛了,把天神都拜光了,也不會生出紫薇之氣的人,跟著她的話十有八九要一語成真,遲早要被人砍了腦袋掛在城樓上。

  當(dāng)然了,更可悲的命運是她小的時候,給她削香瓜,她大了之后,給她的娃娃削香瓜……這簡直就是……

  祁郎中一時詞窮,腦袋里只有“士可殺不可辱”六個大字。

  可他還是,像貪花好色的顧杏,見到了貌美如花的段思賢一般,一股腦兒的扎了進(jìn)去。

  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轟轟烈烈去死的準(zhǔn)備,可是段怡卻輕而易舉的得倒了河山令的線索。

  想到這里,祁郎中又問了一遍:“你為何不信河山印呢?段怡?!?p>  段怡本想像平時一般,陰陽怪氣的糊弄過去,可見祁郎中認(rèn)真的眼神,神色一正。

  “信也不信,應(yīng)該說不全信。真有那么厲害,先皇同鄭王怎么會敗給韓王?!?p>  “百萬雄兵?嘴上說得輕巧,我們劍南不足十萬兵馬,已經(jīng)算是厲害的道了。一百萬人,藏在哪里,得吃多少軍糧?藏不住的,因為山都能給他們啃平了?!?p>  “至于國璽,對于無意天下的人而言,不過就是一大坨玉石而已,有何好激動的?”

  “就算是謀逆之人拿到了,也不過是占了個道德的上風(fēng),扯著為先帝同鄭王復(fù)仇的大旗,好名正言順的改朝換代罷了?!?p>  “至于該怎么打,打不打得贏,那還得全靠自己個。換做我段怡,想打你還需要扯這些烏七八糟的理由嗎?”

  “想打就打,想今天打就今天打,想明天打,就明天打?!?p>  祁先生聽著,也跟著熱血沸騰了起來。莫非老天爺把他瘸腿的遺憾,補到了眼睛上!

  他這次超神了??!

  緊接著,他又聽段怡說道:“我又沒那個心思,能替外祖父守好劍南便是了。何止不激動,簡直嫌棄它是個天大的麻煩?!?p>  祁郎中無語。

  我當(dāng)初可能不光是瘸了腿,還瞎了眼罷。

飯團(tuán)桃子控

本想昨天給大家加更來著,結(jié)果寫寫改改就到這個點了。還是發(fā)了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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