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這樣,總以為風(fēng)雨之后是彩虹,其實那只是前奏。剛消滅趴下一波砍刀手,又來一波殺氣騰騰的劍客。也不打招呼,直接上來就是殺。
“哎呀媽呀,有事好商量?!毖╂潭汩W不及時,被削掉一截袖子?!吧塘總€屁,都是亡命徒!”少峰看著黑衣人左袖子上的藍(lán)布條,眼角抽了抽,咬牙上前拼殺。
“誰讓你們來的?這不是找死嗎!還不快退下!”少峰一邊和一個劍客殊死搏斗,卸去劍客的大半力道欺身向前,左手比了個手勢。劍客收了勢,剛想要行禮,不料少峰又一劍此來,不得不又?jǐn)[出架勢抵抗。
“你傻啊,這里都是人!”少峰咬著牙關(guān),壓著嗓子說。少峰就納門了,這滿倉找刺客怎么只顧著功夫好,怎么沒測測他們的智商啊。其實少峰真的冤枉滿倉大掌柜的了,一般習(xí)武的都是讀書讀不好的,讀書讀好的誰干這隨時會掉腦袋的玩意兒啊。
正一肚子悶火沒處發(fā)的胡將軍瞅著少峰古怪的打架姿勢,很是不滿意,這都多半天了,還沒放倒一個,這武功練的差勁死了。不耐煩的拋出開山斧,吭吭吭,場面瞬時血花到處飄。
“??!??!??!”雪嫣看著一劈兩半地上躺著的劍客,淌出不少的腸子和腦漿,驚嚇得叫個不停。想到剛才那把斧子還曾緊密接觸過自己的手脖,有些心有余悸,胡將軍可能這輩子,給自己的那一斧子是出手最溫柔的了。
“不想看就不要看!”宇航蒙住雪嫣的眼睛,自己也跟著站在一邊袖手旁觀。胡將軍一出馬,斧子轉(zhuǎn)了幾個來回,掃清了街道上一切的攔路客。有不少劍客噴出的血灑到少峰的身上。
少峰沉默著閉了閉眼,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很淡定的說:“將軍,咱們走吧?!边@里有的只是殺人不眨眼的“將軍”,沒有什么仁慈的“伯父”,那少得可憐的一點愛,全部投注到胡欣然身上去了。
留下滿地的尸體,少峰和胡將軍施施然走掉了。雪嫣痛苦的皺起眉頭,轉(zhuǎn)頭哇的一聲大吐特吐起來。一邊吐一邊哭,傷成這個樣子,估計自己流再多的血也救不活了。雪嫣突然就感覺無限的壓抑,有能力很了不起嗎?想殺誰就殺誰,想怎么處置自己不喜歡的人就怎么處置,難道他們沒有想過自己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嗎?
聞風(fēng)而來的縣官帶著捕快們,趕著馬車小跑著來善后。就在雪嫣默默的注視下,將活著的人用繩子綁個結(jié)實,把死掉的人裝進(jìn)麻袋,放到馬車上拉走了。沒有人向雪嫣詢問一句,這些人是怎么死的,雪嫣和他們之間有什么糾葛,把雪嫣當(dāng)空氣一樣略過。
雪嫣倒是很想攔住縣官,問一問他們最終會去哪里,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墒强h官沒有給她機(jī)會,來去匆匆,嫻熟的打掃戰(zhàn)場手法,就像同樣的事情他已經(jīng)做過千百遍。地上只留下幾塊灰色的紅斑,那是捕快用灰末抿干留下的痕跡。
“我發(fā)現(xiàn)我得習(xí)慣一件事情?!毖╂贪欀碱^,表達(dá)著自己的不滿:“就是會有好多人死在我的面前,而我無能為力。”宇航看到雪嫣這回沒有暈倒,很是欣慰:“習(xí)慣就好了,其實這都是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定勝天!”雪嫣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堅毅:“我希望這個世界上沒有殺戮,沒有陰暗,只有祥和安寧?!薄霸竿际敲篮玫?,現(xiàn)實嘛,凡事沒有絕對,只有比原來好上一點點。”宇航努力用最委婉的措辭告訴雪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規(guī)矩,很難說誰是誰非。
“哼,以后我就讓你們看看,小白兔是怎么干掉大灰狼的?!毖╂膛e著小拳頭,表示自己非常有實力?!鞍?,那是因為小白兔有個大灰狼都懼怕的靠山。”宇航挑了挑眉:“怎么,有向我靠攏的意向?”
“就你那小細(xì)胳膊小細(xì)腿,我看還是算了吧?!睅拙湓挼墓Ψ?,雪嫣就淡忘了那些不愉快。扭上錢爺?shù)亩鋾r,雪嫣已經(jīng)恢復(fù)了元氣:“我說錢爺,咱們倆是不是該好好談?wù)劻恕!?p> “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錢爺剛才看到雪嫣又是吐的又是哭的,以為她會忘記自己的存在,所以貓在一角一直都沒有出聲。“好幾億啊,我怎么會忘了呢。”雪嫣抖摟出團(tuán)得皺皺巴巴的沾了藥粉的手絹:“多么驚悚的場面我都見過了,我不介意把你變成更驚悚的模樣?!?p> 豆大的汗珠從錢爺頭上冒出來:“我全招,你問什么我說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全說?!薄斑@里人多眼雜的,咱們找個好地方接著聊?!毖╂叹局X爺?shù)亩洳凰墒?,?dǎo)致錢爺只能彎著腰斜著身子跟著。
“你上那邊去干什么啊?咱們住的地方在這邊?!庇詈街噶酥秆╂躺砗?,提示雪嫣走這邊。宇航眼底閃過一絲沉痛,的確,像雪嫣這么小的姑娘家,基本上都在閨閣里做些無聊的事情打發(fā)時間,而她卻過早的接觸到現(xiàn)實,這究竟是對是錯?
要怪就怪雪嫣的父母,怎么不好好保護(hù)自己的閨女,被人踢下凡這么久,連個屁也沒有。宇航在心里埋怨這個又埋怨那個,就是沒有埋怨自己出門沒有看看日歷,今天適宜出門不。
街上人本來就稀少,雪嫣三個人一前一后的走著,靜默好久都沒有再說話?!澳銈儼奄€徒砍掉的手指都怎么處理了?”雪嫣冷不丁冒出一句?!拔构??!卞X爺脫口而出。雪嫣擠了兩下眼睛:“那些狗后來都怎么處理了?”“啊,送到狗肉館了,還有的幾個伙計扒了皮大家分吃掉了?!?p> 錢爺覺得這樣再正常不過了。狗啃骨頭,管它是人骨還是其他的什么骨頭。人吃肉,管它曾經(jīng)吃過什么呢。雪嫣聽見錢爺如實的回答,陷入了沉思。以前曾經(jīng)一蹦八丈高的步調(diào)越來越沉重。為什么,人與人之間這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