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補課,OMG,又更晚了,寬淚,考試考得頭疼,還要補課……
?。?p> 白少涵吐完歸來,夾手奪過了竹篾袋子,轉(zhuǎn)身跟海苑并肩,道:“海苑不喜歡杏子。跟我來罷?!?p> 海苑笑了一下,拿了隨身的水囊遞給他,道:“這人啊,多半到了五十歲還是這么蠢?!彼曇羟謇饰?,但跟這個年紀的男子比起來畢竟細嫩得多。若仔細看,她雖無普通閨秀女子的凝脂雪膚,然臉部線條柔和,毫無棱角,的確不難看出是個姑娘。
“嘁,你有資格說我么?”白少涵不屑道,灌了一口水漱口,放下水囊,海苑便將一條手絹遞了過去。
樓疏若附到君宵秀耳邊道:“秀秀,人家兩情相悅,你這個見色忘義的人沒機會了。”
“哦?!本懵攘藥紫律茸樱Σ[瞇道,“你不覺得海苑跟樓主這樣那樣只是因為以前沒見過我所以沒有對比嗎?”
“秀秀,你如今全身上下寫滿了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和無恥幾個字……”樓疏若哈哈大笑出來,被白少涵和海苑同時回頭猛瞪,他立刻變大笑為竊笑,抬起寬大的衣袖遮住了頭臉,道:“你們別這樣看我,我會很不好意思。”
當下各人想各人的心思,一路無話,所幸路途也不甚遠,只是要穿過驛站,彎路頗多,難怪白少涵與海苑要在此等候領(lǐng)路。再行一段,卻是到了驛站之旁的渡頭,渡頭上除了幾位熟人之外沒有旁人,想來已經(jīng)被清過場。一旁渡船也已備好,一副整裝待發(fā)的樣子。這渡船表面看來不過是一只普通貨船,船上有幾個水手打扮的人,在樓疏若看來個個腦門上寫著“高手”二字。
“居然是走水路么?”樓疏若嘟囔了一句,瑞香朝他笑了笑,走上幾步,道:“樓大哥于我有救命之恩,不道聲謝便走,我心里也很過意不去?!?p> “……”樓疏若目光純善,純真地道,“除了精神上的感謝,有物質(zhì)上的獎勵嗎?”
眾人皆無語,瑞香莞爾,想了想,道:“日后樓大哥若有難處,不妨來找我。但凡我力所能及,都會做到?!?p> 他此語一出,揕夜樓眾人與南木都不由得瞠目結(jié)舌,他們均知瑞香的真實身份,大鈞皇帝此諾一出,非同小可,這價值實在大得不可估量,這個樓疏若雖然是救過瑞香一命,然而畢竟相交甚淺摸不透底,瑞香怎會如此輕易便許下這么重的諾?
樓疏若也是一怔,想了一會才道:“公子是……以什么身份許這個諾?”
瑞香笑道:“你有難處想找我時,希望我是什么身份便是身份?!?p> 樓疏若道:“公子如此放心我,不怕我獅子大開口?”
瑞香眼神也是頗有意味地看著他:“樓大哥會么?”
樓疏若再一怔,心想,的確是不會,這么說這位大鈞皇帝不僅是他樓疏若的知己,更是實實在在的奸詐無比。
死要面子活受罪,雖然同君宵秀說這句話時半有調(diào)侃的意味,卻也是真的。
世上就是有這么一種人,死活不肯受人恩惠,死活不肯求人欠人情,就算是被逼到快死了,也是不肯開口求人的,哪怕僅僅是一絲服軟,一聲求助也不會有,即便自己對旁人有恩也是一樣。瑞香這個諾,明著許得太重,實則卻是白紙一張,偏偏樓疏若拿著筆也不會上去寫。
瑞香朝他笑得很是意味深長,道:“如此我也沒有什么未完的事了,南木,準備啟程罷?!?p> 南木低頭應(yīng)了是,轉(zhuǎn)身同海苑說了幾句,海苑點點頭,揚手讓貨船上的水手調(diào)整了一下踏板角度以方便瑞香行走,正各自吆喝間,律月涼忽然眉頭一皺,道:“有些不對頭的聲音?!?p> 他耳力極好,最先察覺到異樣,眾人頓時安靜下來,凝神聽時,果然聽到了一陣陣密集的“嗡嗡”聲。
杜青宣微微茫然,長久以來的習慣讓他一有疑問就求教樓疏若:“這是什么聲音?”
樓疏若臉色也有些凝重,緩緩道:“聽起來像是蜂群……”
他一言出,其余幾個多少也有疑心這是蜂群的人臉色都是微變。如今暮春初夏,有蜜蜂四處活動毫不希奇,但是這里水邊渡口,旁邊陸地之上也多是樹木,沒什么花朵,就算有蜜蜂,最多不過兩三只,如今竟有蜂群能發(fā)出如此聲勢的嗡嗡聲,實在不是正常景象。
沒過多久,眾人便見到了一大片黑壓壓的東西,如同烏云蓋頂一般朝這邊迅速移動,很快到了眼前,那是一群純黑色的蜂,體型比普通蜜蜂大了一倍,可怖異常,且飛行迅速,有條不紊,明顯便是有人專門訓練。
“立刻折下道旁樹枝點燃防備,松枝最好,大家手執(zhí)樹枝之后將公子圍于圈內(nèi),快!”白少涵雖平日沖動,仿佛毫無城府,到得這時畢竟還是有身為一樓之主的決斷能力,當即下了命令,揕夜樓眾人都手腳麻利,很快就折下不少樹枝,在要點燃時發(fā)現(xiàn)了問題:如今春夏時節(jié),樹枝水分頗多,一時竟不得燃。
黑蜂已經(jīng)圍攻過來,眾人都拔出了兵刃四處揮舞,樓疏若手中細針嗤嗤連響,黑蜂中者立時斃命,可惜細針幾支就完,他又不得不彎腰去撿,這么停手下來,那黑蜂竟然也不攻擊他,他一愕,四處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黑蜂訓練有素,見人就刺,眾人之中,未被黑蜂圍著攻擊的只有三人,除他自己之外,還有南木和瑞香。
南木一直守在瑞香身邊,一見蜂群圍來便脫下外衣罩住了瑞香的頭臉,自己也拔劍護衛(wèi),慢慢地便發(fā)現(xiàn)黑蜂甚至沒有圍住他們二人,微微感到納罕。揕夜樓其他人縱然都武藝高強,加上還有慕蘭一個暗器高手,一時還沒有人被黑蜂刺中,但這么長時間下來所有人都顯出了疲態(tài)——以往對付任何對手,都沒有像這次一樣需要全神貫注一刻不放松,只要稍微不注意,對黑蜂來說,自己全身上下可就都是空隙,而且這黑蜂古怪無比,也不知毒性如何,誰也不敢讓它刺上一次試試。長此下去,必定兇多吉少……想到這一點,眾人的臉色都漸漸變得沉重。
白少涵耳聽著嗡嗡聲越來越大,雙腳跺了跺,道:“公子不如先行上船,這里交給我們對付便是!”瑞香眼見著就是不會水的,因此他什么“趕緊跳水”之類的話也就不說了。
樓疏若看著瑞香道:“你家這位樓主,尚須不少磨練啊。”瑞香笑嘻嘻:“人呆,好騙?!彼朔凑皇欠淙旱墓裟繕耍藭r嬉笑對話,渾似不知身處何種境地,白少涵不敢瞪瑞香,當下又是只好瞪樓疏若,樓疏若嘆氣道:“白樓主,這蜂群是尋常過路也便罷了,可這顯是有人專門訓來攻擊人的,你讓公子躲到船上,只怕正是中了別人請君入甕的計?!闭f著袖中銀刀順溜地滑到掌中,三兩下將外衣衣擺割下一大塊,纏在手中樹枝頭上,才取了火折子點燃了布料。其時衣料大多為綿麻,燃燒容易,由布料燒過后再引燃樹枝,的確比直接去點樹枝容易得多。
他仗著黑蜂不攻擊自己,將樹枝揮舞著驅(qū)趕黑蜂,卻不料黑蜂見到火焰絲毫不躲,原本不攻擊他的蜂群此刻忽然圍上來了一堆,不由得手忙腳亂,卻聽唰一聲,一柄小刀飛過,將燃著的樹枝頭削了去,黑蜂盤旋了幾下,又再飛開去,不再理他了。他一愕,轉(zhuǎn)頭看時,海苑手指間夾了幾片柳葉小刀,朝他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