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咱們回去吧!”陳實說道。
“這不好吧?”小六子看了看躺在醫(yī)務室床上的兩人。
“你要還有事的話,那我先走了?!标悓崒π×诱f道。
“你就不留下看看他們么?”小六子說道。
“不了?!?p> “你就不能多說什么???”小六子按著自己腹部的傷口問道。
“說句老實話,獵荒者小隊發(fā)生了什么,我都不會在乎!我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同志,還得跟你們跑去溜達!我圖什么?”
“你別忘了!他們…還有這一伙人……救了你我的命?。 ?p> “我一具老柴骨,死哪不是死?我現(xiàn)在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陳實的嗓音加大了。
“再說了,這一群人不干凈!從他們進C區(qū)那天起,就有人在盯著他們了!”陳實接著說。
小六子沒有說話,他的心里憋了一口氣。
“這十來年的戰(zhàn)爭,失去了我的老婆還有我的孩子,你說……哈哈……什么才算活著!”
“我可不像你們年輕人,我得了胃癌,前些日子才填報了出征名單…我可一心求死!”陳實抱著悲觀的心態(tài)。
陳實緩了口氣,轉身離開,心里想著他這一路走來本就沒有誰欠誰的,而且根本不需要為別人的愚蠢行為買單!
小六子低下了頭,雙手抱著腦袋,想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這個男子漢的眼淚憋到了現(xiàn)在。
的確,這幾天的連續(xù)與喪尸等戰(zhàn)斗,麻痹了大家的神經,等到回到這種較為舒緩的環(huán)境,便開始思考各自未來的方向。
他和他哥小五子起初是在安全區(qū)內當電工學徒的,但后來在這個安全區(qū)里帶回來了一只貓,還有被人陷害以及詐騙而帶來的巨大債款。
在絕對的黑暗面前,他們屈服了。
后來他們被迫應征安全區(qū)里最危險的工作,即跟隨正規(guī)軍前往附近的工業(yè)區(qū)搜尋資源。
如果不是真的沒辦法,誰愿意去干這檔子買賣?!
起初他們的收入還有點起色,小五子甚至立下軍功而被調動到正規(guī)軍后勤服務,而小六子因為血喜癥的原因,無法取得合法的工作職位。
然后他還經歷了和小五子最后的一戰(zhàn)……
那個最愛他的人死了,甚至一具全尸都沒有,更沒有其他人會記住這樣的一個人。
帶著血喜癥標簽的小六子到軍營哪里都不討好,自己做事莽撞而說話不過腦子成為了軍營其他人排斥他的理由。
不僅如此,自己還得獨自承擔那陷害以及詐騙帶來的巨額債款,毫無決策能力的他更是瞬間崩潰。
小六子為什么要向陳實那樣自甘墮落?陳實他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親人了,在與隊友相處的感情和利益之下選擇了面前的利益,自然是毫無牽掛。
可小六子還年輕,還精力旺盛,他更不愿被這種伴隨終生的精神疾病控制自己的人生。
他的眼淚從臉頰兩邊劃出兩道淚痕,凝集在最低點滴到了地板上。
然后他下了定決心,立刻伸出手掌,抹開臉上的眼淚,用袖子吸干臉上的淚水,鼻子吸了吸鼻腔的鼻涕。
驍語現(xiàn)在少說不殘廢也大殘,但除了他,小六子身邊的確是沒有值得依靠的人了。
一個從底層翻打出來的小伙子,認識更多的也只是同層次的人,但能遇到一個更高階層的人,一定要把握好上升的機會!
有些時候,離開原有階層而來到更高階層往往需要一個有先進意識的領頭人。
小六子數了數自己id卡里的貢獻點,深深地呼了口氣,下定決心賭這一把!
“醫(yī)生!我這里有四張id卡,他們給我按最低要求頂上,你看看里面的貢獻點夠不夠!不夠,我再想辦法!”小六子不僅拿出了小五子的id卡,還有包括在內幾人的id卡。
……
婉晴拿好了殺手芯片,將它連接在自己的智腦,讀取了安全區(qū)的具體地形圖。
她蒙著臉混進了守衛(wèi)營地,手指點在智腦的盤上,立刻就為自己規(guī)劃了一條安全路線。
她在智腦中自己標好的標記點中,扔下幾個竊聽器,再用隨處可見的小石頭掩蓋住。
守衛(wèi)營地往前走就是采礦區(qū),一項很大的結界石采集工程,守衛(wèi)的人數很多,密密麻麻地分布有兩個營的兵力。
她從納戒里取出了龍狙,打開自己腰間的彈夾,又從納戒取出尸鬼的脊骨碎塊,用手里的工具仔細打磨。
附近的腳步聲越來越緊湊,拉栓的聲音也緊接著。
她來不及關掉智腦的麥克風,立刻就用納戒收好了裝好子彈的龍狙,自己卻丟下一個火機,點燃了帳篷。
守衛(wèi)被吸引了過來……
“別過去!小心是障眼法!”
“你傻?。oc,這是檔案帳篷,少一張文件都得丟性命!”
五個守衛(wèi)拉開了帳篷,分開去滅火,一邊去整理散落的文件。
婉晴立刻就往帳篷里扔了一個催淚彈,自己便腳踩一塊巖石,翻到了營地后面。
守衛(wèi)拉響了守衛(wèi)營的警報器,分布在采礦區(qū)的守衛(wèi)的智腦里都收到了“有不法分子潛入該區(qū)”字樣的信息。
婉晴立刻架起龍狙,按照智腦標記的幾個無線電點位,射出幾槍,減緩守衛(wèi)營的信息流通。
“白珩!”婉晴戴著全息高倍鏡看著遠處那個站在陽臺抽煙的男人。
婉晴的智腦里顯示了十幾個智腦實時通話的來電,是克里的。
“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殺白珩這件事,不需要再商量嗎?”克里問道。
“我殺他,不是為了你們!”
“喂!我們不能殺他,殺了他,驍語他們就出不來了!”克里喝道。
“我說了這不是為了你們!”智腦的信號有點不流暢,電話的另一邊傳來電流聲。
婉晴翻過安全區(qū)外圍通往內側的圍墻,來到了安全區(qū)內側,一條大型的商業(yè)街,這里的守衛(wèi)不是外圍的正規(guī)軍,而是富人的傭軍。
每道圍墻的兩邊,都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她根據智腦給出的具體位置,用納戒收好了龍狙,把匕首藏在護腿處,面罩封得更密了。
這個燈紅酒綠般的世界與她之前所在的世界對比下顯得格外突兀,這里的富人淡定地走在路上,帶著散步孩子有說有笑。
這些人的步子很慢,享受著云朵下的暖陽,甚至還溜著一條穿金戴銀的金毛。
她的快步顯得在這里格格不入,便在背后從納戒掏出一個單反相機,裝作在拍一組末世風格的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