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嘛~”常赫勛看向葉安安的的眼神不由得一亮。
“常院長好?!比~安安笑著跟常赫勛打了招呼,又小聲跟李清木嘀咕,“院長,都說不是我寫的了?!币驗閷懜璧木壒?,她和李清木一來二去也混熟了,說起話來也不再那么拘謹。
“你不告訴我是誰寫的,那我只能按在你頭上了?!崩钋迥拘呛堑靥窒蚯懊嬷噶酥?,“走吧,跟我們到前面去,我正好有點事情交待你。”
就這樣,葉安安從最后面的站票換成了第一排的雅座,李清木也沒讓她做什么事,估計只是不想讓她站在后面才照顧一下她吧。
剛坐下不一會,這場報告會的主持人,財大辦公室主任李靜老師走上臺,她先公式化地歡迎了一番常赫勛的到來,又分別介紹了幾位重量級的與會嘉賓,最后在同學們熱烈的掌聲中將常赫勛請到了演講臺上。
常赫勛這次演講的題目是《看西游記,學管理學》,將《西游記》中幾個經(jīng)典的小故事與管理學相結(jié)合,分析里面蘊含的管理哲理與人生智慧。
演講過程中常赫勛沒拿演講稿,卻鎮(zhèn)定自若妙語連珠,兩個小時的演講臺下爆發(fā)了無數(shù)次歡快的笑聲和熱烈的掌聲。
演講結(jié)束后是觀眾提問時間,常赫勛看了看臺下舉起的密密麻麻的手,便笑著抬手向中間靠前的方向指了指,“就第四排那位穿紅色外套的男生吧,我看你這顏色挺討喜的?!?p> 臺下又爆發(fā)出一陣笑聲。
站在過道里的許潔急忙走上前將手里的話筒遞了過去,可就當話筒快要傳遞到男生手中時,突然從前排伸出一只手將話筒攔截了下來。
就當周圍人一陣錯愕時,截下話筒的女生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未對自己剛剛的行為作出任何解釋,直接開口就問,“我從小就喜歡看西游記,卻一直有個問題弄不明白,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時候所向披靡,為何在陪唐僧取經(jīng)時連幾個小小的妖精都搞不定,不知道常院長能不能用管理學的角度為我解惑一下呢?”
常赫勛抬手向下壓了壓臺下同學們的噓聲和議論聲,笑著回答,“這個問題這位同學可以參考一下《水滸傳》,宋江統(tǒng)領的一百零八將打宋軍時一直攻無不勝,最后被朝廷招安后打個小小的方臘就損兵折將,這是一個體制化問題。孫悟空被收服,變成了天庭中的一名職員,他要受他上司的領導,凡事要請示不能再橫沖直撞一意孤行,況且,如果他還是一個人單打獨斗,而不去尋求內(nèi)部合作,豈不是影響安定團結(jié)?”
常赫勛笑呵呵地攤了攤手,“不知道我的這個回答這位同學是否滿意,如果滿意的話就請把話筒還給那位男同學。”
葉安安回頭看了一眼斜后方站著的女生,她稚嫩的臉上帶著一骨子傲然和不屑,相信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她是來找茬的,葉安安又掃了一眼和自己隔著一個位置的李清木,他臉色淡然,看不出來心里在想些什么。
雖然常赫勛給了這位女生面子,但她顯然沒想見好就收。
她嘴角冷笑了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常院長,你剛剛說唐僧是一個成功的領導者,我想請問,他每次都不相信孫悟空,總說妖精不是妖精,這樣一個不懂變通、一意孤行的領導者能說是一個好的領導者么?”
常赫勛看著這位女生笑而不語,然后向臺下掃視了一圈,正看到葉安安低下頭略帶嘲諷地笑了一下。
“不如我找一位臺下的同學回答你的問題好了?!背:談仔χ鴽_臺下點了點頭,“怎么樣,在座的同學有沒有自保奮勇的?”
葉安安突然聽到身邊的李清木有些刻意地咳了兩聲,她先扭頭看了一眼李清木,又順著他的示意抬起頭,正對上常赫勛鼓勵的目光。
葉安安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心想:我K~躺平了都能中箭,我是有多背啊~~~
葉安安回頭看了一眼議論紛紛卻沒有準備出頭的眾人,只好嘆了口氣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她知道這樣的場合常赫勛不能再繼續(xù)遷就這位女生的無禮,但有一些話以他的身份又不方便說,所以讓同為學生的她來代勞就再合適不過了。
接過許潔遞過來的話筒,葉安安偏過身子對著身后的女生笑了笑,“這個問題我是這么想的,唐僧在身為孫悟空的領導者的同時,也同樣是觀音菩薩的手下,觀音菩薩曾告訴他,孫悟空有歷史遺留問題,不可盡信,唐僧作為一個執(zhí)行力非常強的領導者,當然要堅守自己的原則,對孫悟空時刻保持懷疑戒備狀態(tài)了。這同樣也從某個角度告訴我們應該如何處理上下級的關系,孫悟空作為他的下級,就算被冤枉了一萬次,只要唐僧肯放下身段主動道歉,孫悟空都會原諒他,但如果對他的上級,他要是犯了一萬次錯誤,恐怕早就被fire了?!?p> 會場里又爆發(fā)出一陣笑聲,待周圍的笑聲降了下來,葉安安彎著眼梢繼續(xù)道,“而且唐僧不相信孫悟空,孫悟空也是有責任的,他易沖動又沒有禮貌,覺得自己神通廣大就目中無人,所以觀音菩薩才給他帶上了緊箍咒。同樣,我們平時在做事情的時候也應該講原則懂禮貌,要有點約束力,不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說是吧?”
“唔~下去吧,下去吧~”
“就是,趕緊坐下吧,別給咱們學校丟人了……”
聽著周圍人嘰嘰咕咕的議論聲,女生臉色變了變,眼睛一瞪剛想再說點什么,身邊的同學趕忙搶過了她的話筒遞給了身后的男生。
葉安安回頭沖臺上的常赫勛笑了笑,也將話筒還給了許潔。
就這樣,報告會終于回到了正軌上。
因為同學們積極踴躍的提問,原本準備三點半結(jié)束的報告會延遲到了四點。
隨著主持人宣布報告會結(jié)束,葉安安剛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一回身就看到了梁旭那張冷冰冰的僵尸臉。
“啊,梁導,你嚇死我了。”葉安安拍著小胸脯。
梁旭翻了個白眼,“上午的座談會為什么沒參加,要不是剛剛看到你站起來回答問題,我以為你連報告會也沒來呢?怎么?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拿導員不當領導是不是,你還好意思說別人,我看你自己身上就沒什么約束力?!?p> 葉安安回頭看了眼李清木,求救到,“院長~”
李清木呵呵笑了笑,跟梁旭說,“行了,看在她剛剛立了一功的份上,就饒了她這次吧,還有,去問問,剛剛那個提問題的女生是那個院的?!?p> “不用問了,”常赫勛幫幾位同學簽了名后從臺上走了下來,“那丫頭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的侄女,她今年高考考我們院差了幾分,我那個親戚就領著她父母和她來我家,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你也知道我的脾氣,當時就一口回絕了,那丫頭就指著我的鼻子問我為什么這么死板不懂得變通。呵呵,沒想到,最后竟然來你們學校了?!闭f完調(diào)侃地看了一眼李清木。
“你這老常,看不起我們學校的學生是不是,也不想想剛剛是誰給你解的圍。”李清木反唇相譏。
“誒,對了,葉安安呢?!背:談走B忙扭頭尋找,卻哪還有葉安安的人影。
常赫勛沒想到,他在這邊辦完事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了,最終卻把麻煩留給了葉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