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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長相守

第一百八十六章 是非謠諑終難定

與君長相守 笑振容 2088 2012-07-30 12:54:43

    近日以來,都察院的官員算是松了一口氣,他們的頂頭上司左都御史秦如琛總算卸下了他那張仿佛別人欠了他一千兩銀子的冰山臉,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自打他的“小秋”懷了孕,秦如琛就仿佛要債的忽然收回了本息,還賺了兩聲感謝一般,成天地眉梢微挑,嘴角含笑,因為這次好心情的持久,讓他的下屬在欣慰的同時,還感到了一絲絲的不習慣。

  作為吏部考功司的郎中,冷澄時不時地也會來都察院辦點事,查點卷宗什么的。第一次看到他美滋滋的樣子時,冷澄隔著幾步遠就打了個寒戰(zhàn),心里想這人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怎么給人感覺這般奇怪?

  后來知道了他家里的好消息,也為他高興。秦如琛怕何凝秋在家里悶得慌,外加有些事想跟冷澄說說,就誠懇邀請冷澄夫婦上自己家做客,在花園里擺上一小桌,四個人樂一樂。冷澄推辭不過只得應(yīng)了。

  沒想到兩人收拾的停停當當,為了面子雇了車坐到秦府,順順當當?shù)剡M了前庭,正在回廊里走著的時候,意外地聽見了秦府中人的議論。

  似是身份高貴的中年女子,語氣中是掩不住的輕蔑:“過了三年才勉勉強強懷上一個孩子,連懷都不顯,誰知道是真是假?只怕是拿來搪塞長輩,為了不讓丈夫納妾耍的手段!”

  旁邊人奉承道:“正是呢,想當初算命的都說了,她就是個虛陰的命,只怕是老天爺都不眷顧的。再說,這孩子早不懷晚不懷,偏等著我們這些人勸如琛納妾的時候懷上?只怕是另有玄機呢?!?p>  旁邊引路的下人十分尷尬,只是在前面點頭哈腰,一句話也不敢說。冷澄皺眉,低聲對倚華道:“本以為秦御史治家應(yīng)該是極嚴的,怎么還有這樣沒長輩樣子的人在這里大放厥詞?”

  倚華輕聲回道:“你也說了這是長輩,家族里親緣擺在這里,秦大人縱然是家主,總不好一手遮天,堵上他們的嘴。”說著說著倚華側(cè)側(cè)頭:“不過,剛才那個聲音我好像在哪里聽過,很熟悉的感覺?!?p>  冷澄回想一番:“你弟弟不就是和秦家有一房的人結(jié)了親嗎?也許這人是你娘家那邊的親戚也說不定?!?p>  倚華哂然:“真是什么樣的鍋配什么樣的蓋,我那個家找這種人當親家真是相得益彰!”

  轉(zhuǎn)了半天,才到了花園里。遠遠看秦如琛坐在何凝秋對面,眉眼含情。聽到兩人腳步轉(zhuǎn)過頭來,兩人才發(fā)現(xiàn)他破天荒地換了一身白色長衫,微笑間多了幾分溫柔,頗有幾分風流才子的味道。大概是怕行動不便或者出意外,何凝秋也卸了釵環(huán),沒了珠圍翠繞反而更顯出小家碧玉般的清麗來。這兩人看起來恍若一幅淡墨山水,輕輕一潑灑就奪了人的眼目去。

  兩人起身笑迎了冷澄夫婦,四個人圍著小石桌坐在一起。

  倚華對著何凝秋調(diào)侃道:“盼了許久,總算是如愿以償了,感覺如何?”

  何凝秋抿嘴一笑,一臉幸福:“自然是歡喜的,歡喜的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p>  倚華大笑:“好事傳千里,就算你不做什么,也是”普天同慶“了?!?p>  她二人說的興起,逐漸從何凝秋懷孕的事兒講起了育兒經(jīng)。一個比劃,一個記,比劃講說的那個口若懸河,傾聽銘記的那個認認真真。

  倒是把旁邊的那兩個男子棄置一旁。

  冷澄皺了半天眉頭,最終還是打算和秦如琛談一談今天聽到的不好流言的事兒。

  等他一五一十地說完了,秦如琛已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有心要狠拍桌面,看對面的何凝秋笑得溫柔,又不惹擾了她。只是對冷澄打了個手勢,兩人自去隱蔽處說話。

  秦如琛背靠在樹上,疲倦著說:“這些年我做秦家家主,已是盡力壓制這些人。沒想到時至今日,他們不肯偃旗息鼓也就罷了,還把手伸到小秋這里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冷澄仍舊冷著一張臉:“跟你說這件事不是我故意要挑撥些什么,只是我們都是男人,總不能自己在外面看著頂天立地,卻把女人扔在家里惹人嚼舌根,被人在暗地里羞辱糟蹋?!?p>  秦如琛長出一口氣:“誰說不是?小秋這些年來,對著這些我所謂的長輩,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想想她好不容易懷了孩子,還要被人這樣議論,我真是愧對了她。還是羨慕你,沒那么多的長輩要孝敬,也不要聽他們跟你煩來煩去。”

  冷澄揮揮手:“我有什么好羨慕的?我雖是沒長輩,可那街坊鄰居,同僚上司,哪個是吃素的?我又不會與人相處,又沒有你的身份能壓住人,他們這些年說倚華的那些話較之今天那人說你夫人的更不中聽。我也是因著同病相憐,才告訴你這些。有些事不能因為別人沒舍得跟你說,你就裝聾做啞?!?p>  秦如琛失笑:“算了算了,誒,我這家主的位子是怎么坐上的你也知道,只怕這家里十有八九的人都看我不順眼,被議論也是有的。不過你這些年也算是圣上的親信紅人,任女史又是宮里出來的,怎么那些跟紅頂白的不討好也就算了,反而是詆毀來詆毀去?只怕不止是你得罪了他們,或是他們嫉妒你這么簡單吧。”

  冷澄鎖起眉頭:“你的意思是……?”

  秦如琛臉色微變:“只怕是有心人的調(diào)唆……。”

  冷澄不解:“怎么會……?”

  秦如琛急忙道:“怎么不會?你剛才也說街坊鄰居,就你住的那里街里街坊的大多是市井小民,你就算再窮再沒架子,也好歹是個官兒,他們有幾個膽子敢直接議論你家的事?他們又從什么地方知道這些。議論到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又是什么樣的情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你也知道”風聞奏事“這一宗,若是稍有不慎,只怕流言由小轉(zhuǎn)達,到時候身敗名裂的可不止是我們兩個!”

  冷澄想起幾年前綢緞莊說話的丫頭,那一日遞到他手里的紙條,香菡的淚水,倚華的隱忍,莫名間竟然有種危險臨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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