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名字的念出,他也是頗有些緊張的走到了場上。
看臺處,陸門主所在的地方。
柳老鬼一眼便認出了林少陽的身影,目光中透著幾分陰寒氣息,用手指著林少陽,問陸天霸道:“次子在門中表現(xiàn)如何?”
陸天霸微微一笑,卻哪里知道,但又不能不懂,所以道:“尚可?!?p> 柳老鬼無法揣測這‘尚可’的程度,但也對此更有興致,看著林少陽,想知道他能翻出什么水花。
與林少陽同場競技的,是立刀堂一個叫常玉的。
此人之前與賀小東一同被叫上去選號碼,卻是選到了四號,現(xiàn)在就成了林少陽的對手。
林少陽不知此人深淺,不敢貿(mào)然出手,但看此人眼神兇狠,神色冷辣,想來不好對付。
忽地,立刀堂的這位弟子失去耐心,率先動刀,大喝著朝林少陽快刀劈來。
林少陽心神一晃,竟是有些害怕。
但他又急速鎮(zhèn)定下來,心中的第一想法便是先過兩招看看,若是不行,再想其他辦法。
于是迎著常玉的招式,他用出苦練多日的霸刀第一式前六招。
結(jié)果令他大大沒想到,只是簡單的幾個刀勢對碰,那常玉手中的木刀竟就因力道不足,脫手飛出,掉到了不遠處的看臺下。
這儼然已是敗局。
因為練刀之人,手中刀是武器,亦是生命,一旦被打落,那就意味著失去了生命,還有什么勝算可言?
西北角的涼亭中,賀小東看著如此獲勝的林少陽,瞠目不已,訝然道:“林師兄怎么贏得這么輕松?”
南妙音則是笑道:“立刀堂的那位弟子明顯臂力不足,看來他并沒有完全熟練塢石的重量,所以林師弟勝他,自然輕而易舉?!?p> 賀小東才點了點頭,想起那六百斤的塢石重量,自己可是全部承受了的,并且練到了如若無物的地步。
難怪現(xiàn)在只要刀在手中,便如有粘性一般,外力難以撼動,估計就是得益于此了。
林少陽近乎不費吹灰之力,只是幾個照面,便贏了這一場比賽,心中有些意猶未盡,但也倍覺欣喜。
目光望了陸師兄一眼,他便回到了西北角的涼亭中。
他沒像賀小東那樣拉著南妙音的胳膊欣喜若狂,只是簡單地打了一個招呼,目光便望向場中馬上要開始的第二場比試。
也就在這時,林少陽忽覺身上一個冷顫,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盯著他。
目光一掃,便鎖定了那道給予他冷顫的眼睛。
正是來自于看臺上,那柳老鬼的眼睛。
那雙眼睛直勾勾的俯視著林少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充滿了把玩,嘲弄,不以為然的輕蔑之意。
這讓林少陽登時就冒起火來,也沒有獲勝的歡樂心情了,轉(zhuǎn)而是一臉冷厲如冰的表情和一雙憤怒的目光。
這時陸師兄的聲音響起。
四號第二場勝負已分,常玉再次落敗,獲勝者叫涂彬,是林少陽第三場的對手。
林少陽再次上場,不過這次他的目光卻沒有看著場上的對手,而是直視看臺上的柳老鬼。
“怎么柳老板,我這門中弟子與你有瓜葛?”
眼見柳老鬼一直盯著自己門中弟子看,陸天霸笑著問道。
柳老鬼也是毫不遮掩,隨意道:“此子曾欠我些錢,被我捉了回去,鞭打過一陣,想是因此就對我有所怨恨,不知陸門主可有辦法消除他這怨恨???”
聽聞門中弟子被人鞭打后,陸天霸不僅沒有興師問罪之意,反而還像被戳中了什么要害似的,趕緊開口笑道:“是嗎?等選拔結(jié)束后,我叫他來仔細問問,若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柳老板,定叫他給你賠個不是?!?p> 柳老鬼冷聲道:“如此,就有勞陸門主了?!?p> 陸天霸趕緊又陪笑臉,道:“哪里哪里...,”
又道:“對了,聽說貴公子近日回鄉(xiāng)探親,不知何日抵達啊,期盼貴公子回府之日,能有機會為他接風(fēng)洗塵啊!”
柳老鬼得意一笑,滿臉傲嬌之情,道:“我家一兒明日便歸?!?p> 陸天霸頓時大笑:“好,明日便在春風(fēng)樓,為貴公子接風(fēng)洗塵?!?p> 柳老鬼一扯嘴角,冷哼一聲,道:“我只怕一兒旅途勞頓,未必就有胃口??!”
陸天霸頓時尬住。
這是活生生的熱臉蛋貼了人家的冷屁股,但凡是一個有點骨氣或是臉面的人,都會忍不住發(fā)脾氣。
但陸天霸卻忍住了,開口又笑道:“那就改日,改日,哈哈哈.......,”
最后,從未如此受制于人的他只能用笑聲來遮掩自己的尷尬,然后將目光望向場中,分散心思。
門主的話語林少陽沒有聽見。
因為此時看臺上已經(jīng)聚集了更多的百姓。
這些愛看熱鬧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嘈雜聲此起彼伏,使他聽不清柳老鬼說了些什么。
只是看見他和門主說話時目光總是盯著自己,便猜兩人的話題估計與自己有些關(guān)系。
場上,林少陽將放在柳老鬼身上的目光收回,開始注意自己此次比試的對手。
他自然是從未見過此人,長相頗為粗獷,屬于力量型的選手,讓人一眼便不敢輕視。
雖然不知道此人會比剛才的對手強上多少,但林少陽已不在期待剛才那般便宜的勝利再度上演。
他只希望這個對手不要逼他使出真氣外化的能力,否則就有暴露的危險。
在陸師兄的一聲令下,比試開始。
林少陽謹慎的盯著對手,忽地涂彬木刀一轉(zhuǎn),竟是奪空飛出,直直便向著林少陽刺來。
林少陽盯著木刀側(cè)身躲過,眼角余光瞥向涂彬,已是貼到身前,舉拳攻來。
林少陽趕緊木刀一揮,想去削這拳頭,可怎知涂彬陡然收回拳勢,竟是虛晃一槍。
而后急速旋身一腳,才是真正暗含的殺招。
林少陽只聽胸前一聲悶響,正中了涂彬這出其不意的一腳,剛以為自己要敗。
可沒想到一腳之后,自己身若磐石,半分未動,更是有種體如金剛,百折不壞的感覺。
接著,體內(nèi)真氣便已翻涌而出,如同海浪般拍岸而起,一下就震飛了涂彬。
看臺上,陸天霸見此一幕,雙目不由露出驚駭之色,暗道:“此子刀法平常,可怎地真氣如此渾厚?”
柳老鬼也是動了動修長的羊角胡須,給了身后的李管家一個疑惑且又震驚的表情,但又很快恢復(fù)正常,仔細看向林少陽。
林少陽沒想到自己在遭受威脅時,體內(nèi)的真氣竟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自發(fā)而出,保護自己。
這一定又是體內(nèi)靈珠的另一項用處。
“只希望沒人看出異常才好?!?p> 心中暗自祈禱一句,林少陽目光望向陸一鳴,只見其眉頭緊湊,一臉冷峻,給人以一種擔(dān)憂的感覺。
林少陽便知道,剛才自己表現(xiàn),可能已經(jīng)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場上,被林少陽體內(nèi)渾厚真氣震飛的涂彬一臉惘然,還以為是自己的對手使用了什么邪功,便開口問林少陽道:“你這是什么功夫,怎么不用刀法?”
林少陽立時也反問道:“那你為何也棄刀不用,反而用拳腳?”
“我....?”
涂彬一時啞然。
其實他的想法也很簡單。
既然大家學(xué)的刀法都一樣,那如果學(xué)一種不一樣的,不就能出奇制勝。
而且在霸刀門看人練習(xí)那些刀法,對其中的一招一式都熟悉了,想要破解這些招式,自然就不難。
所以暗地里他就開始自行的專研能破除刀法的拳腳招式,期待能在此次選拔大展風(fēng)采,一拔頭籌。
可是他沒想到,遇到的對手竟是一個只會六招刀法,但卻擁有渾厚真氣的人。
想起剛才的那一腳,像是提到了一塊鐵板上,直震得全身陣痛,四肢發(fā)麻,如果不是練拳腳時特意練過腿部力量,只怕此刻這只右腿已經(jīng)廢了。
堪堪強撐著站起,涂彬望向林少陽,目光開始兇狠起來,道:“好,那我們就以刀法見個高低?!?p> 林少陽一看其臉色神情,似乎比拼刀法這家伙有必勝的把握,想想自己也不過才學(xué)會六招,怕是沒有什么獲勝的可能。
索性既然已經(jīng)藏不住體內(nèi)真氣,也懶得在遮遮掩掩,想其他辦法,只要不把真氣外化在此透漏出來,這些人想必也就看出一個真氣渾厚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再讓他們看看我的真氣到底有多少。
想到這里,他眼角瞥見看臺上的柳老鬼,見其所在位置特殊,面前并無觀看熱鬧的老百姓,心中就有了一個注意。
目光看向撿回木刀正躍躍欲試的對手,林少陽突然道:“慢著,你想比刀是嗎?”
說完這話,他也不繼續(xù)望下說,而是忽然轉(zhuǎn)身,對著柳老鬼所在的方向,狠狠的便斬了一刀。
這一刀,林少陽用出了全身九成的真氣。
這九成真氣澎湃而出,如浪濤般雄渾有力,匯聚于木刀簡單的劈砍,便轟出了一幕刀狀巨簾。
“轟~~”
‘巨簾’落地,亂風(fēng)呼嘯,巴掌寬的裂縫從林少陽面前的沙土地,筆直的延伸到柳老鬼座下前方,好似憑空出現(xiàn)的一道裂痕,深不見底。
所有人都在此時震驚了。
看臺上,李管家在刀氣劈下的一瞬,閃身來到了柳老鬼的身前,想替自己的主子抗下這一刀。
卻不想這驚人的刀氣卻好似在戲耍他一樣,恰恰只到主子座下尺許處,戛便然而止,只留下那道被刀氣劈得筆直又深沉的裂痕,倒像是某種威脅。
而此時,李管家的目光正冷森森的看著這威脅的源頭——那屹立于場上,正被眾人驚駭?shù)哪抗馍舷吕p繞著的林少陽。
“小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管家嘴角扯出一抹不知該怎么形容的微笑,但滿含殺機的問。
林少陽卻是淡然的回答一聲,道:“沒什么意思,沒把握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