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垅鎮(zhèn)的熱鬧都是四面八方的礦玉工帶來的,他們有不成文的規(guī)定,每隔兩日便是休息日,淘玉的活兒實在太累人了,這樣方便大伙兒不至于得了寶貝無福消受。當然,也有拼命淘玉不休息的苦工,他們多半等著錢急用才會如此不顧身體健康。
其實,來礦玉山的新人是不多的,淘礦玉雖說能發(fā)大財,但也就占兩三成能成功的,而且這里危險重重,像石中能在這里呆20年還活著的人可能就屬他一個了。所以平日新人是是不是來上少許,大批量的還真沒有。
這日不是休息日,鎮(zhèn)子比較冷清,也有三三兩兩不喜熱鬧的苦工錯開日子到鎮(zhèn)上閑步。
正午時分,一個帥氣的黑衣小伙兒走近一家林家鋪子,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仔細一看臉蛋生得像女孩子般秀氣。這人便是兩日前跨過礦玉山石碑分界的那名黑衣女子。
“老板,來一壺燒酒,兩盤小菜!”聽這聲音,粗獷得怪里怪氣的。
“好叻!客官稍等,馬上就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瘦弱男子說著進了后廚,這人便是林芝口里的虎哥。
“大力哥,你看,新面孔,還是個娘娘腔!”一個身形猥瑣的男子對著一個長者絡腮胡子的漢子道。
“哼,細皮嫩肉的也想在土垅鎮(zhèn)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絡腮胡子說著把剛倒?jié)M的酒一飲而盡,一副不屑的樣子。
臨窗的黑衣“男子”雖然法術無法使用,但長期的修行使他五感肯定比一般人強,“喂,那邊的絡腮胡子,放什么屁呢,大爺我可是你惹不起的人物!”
“娘娘腔,對我大力哥尊重點,這個地盤新人有新人的規(guī)矩,小心站著進來,爬著出去!”猥瑣男拍案而起,絡腮胡子卻沉得住氣,又喝了一整碗酒。
黑衣“男子”眼珠一轉(zhuǎn),笑道:“噢?什么規(guī)矩?”
“哼,那當然是比試下你的本事,到這里來的人哪個不知道我們大力哥力大無窮無人能及!”猥瑣男不放過任何一個拍馬屁的機會,“你有本事就和咱大力哥比試比試!”
“哦?好!不過輸贏怎么算?”
“輸了就乖乖當我大力哥的馬童,若你贏了……嘿嘿……那是不可能的,大力哥從來沒有輸過,連石老大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不行,說說看若我贏了又如何?不然我不比?!?p> “贏了我甘愿做你的馬童!”看樣子這個大力哥夠自信的,猥瑣男也覺得大力哥拿下一個娘娘腔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
“好,那一言為定!”黑衣女子撩起袖子,胳膊纖細,大力哥和猥瑣男相視哈哈大笑起來?!氨仁裁??”
“就比臂力吧,摔跤太嚴重了,看你細皮嫩肉的肯定是哪個沒落家族的公子哥吧,我這人也是很善良的,不做太過分的事?!碧柗Q大力哥的男子輕蔑道。
“誰又要做過分的事?咦,新面孔?!大力哥,你又在欺負新人!我要向石大伯告狀去!”來人正是林芝,她剛從外面地里摘完菜回來,小臉上也是泥巴。
“哈哈,這小妮子還不錯,來,到這兒陪大爺喝酒!”黑衣“男子”見林芝一進門就教訓大力男,料想和其關系不錯,故而想捉弄一番。
“放肆,這可是我們石老大的干女兒,我想打主意都不敢,你算什么東西……”猥瑣男一激動把內(nèi)心深處的話吐出來,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講錯話了。
“哈哈!想打主意就打嘛,又不是什么金枝玉葉。不過她現(xiàn)在是我的了,你要打她主意還要先問問本大爺同不同意!”黑衣“男子”調(diào)侃著。
一旁的林芝早已經(jīng)窘得說不出話來,緊張得又用雙手在小臉上抹了抹,更是成了黑衣“男子”口中“可愛的花臉貓”,她趕緊往后廚跑去洗臉去了。
“哼,不知好歹的家伙,我們直接比摔跤吧,本大爺要把你摔得滿地找牙!”大力男也動怒了,林芝可是他們大家看護的,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在他看來這個新人真是不給點教訓不行。
“好啊,本公子奉陪,你可別忘了輸了會怎樣!”黑衣“男子”正色道。
“哼,大力我向來說話算話,來!”說完便往門外走去。不一會兒,林家鋪子門口就集聚了幾乎全鎮(zhèn)的人來看熱鬧。正所謂地方小,一家風吹草動滿城皆知。
不到六十個眨眼的功夫后,全鎮(zhèn)的人都把下巴掉到了地上,連礦石山里的最大力野獸寒牛都能打趴下的大力哥居然敗在一個娘娘腔手里。只見大力被娘娘腔用一根手臂便把他撩在空中,場面極其震撼,不亞于眾人爭相圍觀高級礦玉的出世。
下一秒,更震撼的事情在大家面前發(fā)生了,大力雖然被舉空中,憑著一身蠻力不斷掙扎,黑衣“男子”一個疏忽頭發(fā)被散落下來,“女的?!”連大力哥也當場愣在空中。
在凡人的世界里,是稍有女人比男人更強力的,甚至萬中無一,今兒個就有一個擺在面前,大家更是連眼珠子都掉出來了,全場寂靜得連風的聲音都聽得見。
“姐姐,你好厲害哦,收我為徒吧,你看,我把臉洗干凈了!”一個清麗的聲音從鋪子門口傳來,原來林芝早就看出黑衣“男子”是個女兒身,從小體弱的她自然對醫(yī)術別有一番研究,當年救他命的大夫每一年會來次土垅鎮(zhèn)義務行醫(yī),十年前就想收林芝為徒,可是林芝一直舍不得孤身的爺爺才沒有離開土垅鎮(zhèn)半步。
“不玩了,看在小妞的份上本大爺饒了你,我的馬童你是當定了,現(xiàn)在就去幫我置辦一匹馬來,這兩天走路真是麻煩死我了!”說著她把大力正身往地上一甩,眾人又“哇”了一聲。
“大力哥,你沒事吧!”第一個跑過去的自然是猥瑣男。
“沒事!”大力站穩(wěn)地上也是嚇得不輕。
一旁的猥瑣男馬上“哦!”的應了一聲。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置辦馬匹!走!”大力絕對是個守承諾的人,這也是他能位居石老大手下第一的一個重要原因。
黑衣女子在眾人仰視的目光中進了店鋪,好笑的是沒有人跟進來,都站在門口小聲議論著。“哼,總算有個人可以比得過大力哥了,姐姐真厲害!”林芝說著不忘嘟噥著小嘴,還遞過一把隨身帶的梳子。
“呵呵,你們凡人真好玩,怪不得規(guī)定我們不許輕易在凡人面前展露實力?!焙谝屡右恍︼L情萬種,看得林芝都癡了。
“哇,姐姐,你好美哦,不像我……”說這低下頭搓著衣角。
“呵呵,我們一派的女子都是這樣,師傅教的?!?p> “哦?還有教人變美得師傅?我也想……”
“好啊,看你人還機靈,回去了我給你引薦下,還可以學得像我這樣力大無窮哦?!?p> “恩!”林芝還真以為是教人打扮的師傅,壓根沒有想到這是黑衣女子在招攬她入門呢,“可是我不能離開爺爺……”
“是啊,林芝他離不開我,謝謝姑娘您的好意了?!苯釉挼娜苏橇种サ臓敔斄掷系?,“她從小沒有離開過這里,這個鋪子以后也要他接管的?!?p> “是啊,我以后要接管爺爺?shù)匿佔拥?,還有要照顧爺爺……”林芝為為自己剛才的心動而感到愧疚。
“你從來沒有離開過礦玉山?!可惜,外面的世界大著呢,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黑衣女子沒有想到這個小女子要在這個地方呆上一輩子,心中也有點惋惜。
“姑娘,你的馬匹置辦好了!黑鬃亮毛強體,包你滿意!”
“好,你放那里我馬上來,一會兒還勞煩你帶路去趟南山的礦玉山。”南邊的礦玉山只有少數(shù)人才冒險去,那里比北邊危險數(shù)倍,普通人都在北礦玉山淘玉,工營也建在北邊。
“額,那邊很危險……”大力有點猶豫。
“呵呵,你只用給我指明到南礦玉山風卷嶺的路就行了,別的你不用管?!?p> “什么,你要去風卷嶺?!”林老爹和林芝異口同聲。
“是的,你們放心,我沒有事的,我不是普通人?!焙谝屡又灰娏种ネ髲N跑去,搬了一大堆吃的出來,“姐姐,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這些吃的你帶上吧。”
此時的黑衣女子覺得林芝真是很可愛,她已經(jīng)進入辟谷期可以長時間不進食,但林芝的盛情卻讓她這個經(jīng)常惡作劇的人也忍不下心拒絕。
“好吧,我?guī)??!闭f著把所有的東西都往腰間的袋子扔去。
“咦,這是什么袋子?”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呵呵,說了我不是普通人吧?!焙谝屡右灿X得奇怪,進了礦玉山什么法術都不能用,空間儲物袋卻不受限制,這個原因自然無從得知。
“好了,我出發(fā)了,這是酒錢,一錠銀子出現(xiàn)在桌子上?!?p> “不用,請你吃的。”林芝急道。
“收著吧,這東西對我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焙谝屡有Φ馈?p> 所有人這時才真正確定黑衣女子絕對不是哪個沒落家族的小姐,猜測她很可能是練就一身奇功的江湖俠士。當然,有人也隱隱猜到她是修仙者。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蕭蝶?!币焉像R的黑衣女子說著仍過來一個紅絲巾,“既然你叫我一聲姐姐,我也認你這個妹妹,這是映著我氣息的絲巾,送你當見面禮吧。以后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了就出來找我,把它拿到玲瓏門就可以找到我了,駕!”
“玲瓏門?!”林芝默念記下,旁邊的林老爹看著孫女這副樣子輕嘆了口氣,往屋里走去。
同日,礦玉山的石碑面前站著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白色長衫,女的就是與黑衣女子對戰(zhàn)那位。
“你確定她還在山里?!”
“是的,青瓷碗雖然還未被我完全煉化,但是感應是存在的。我現(xiàn)在未感應到它出國這個山半步?!卑滓屡右а狼旋X嬌聲道,“周師兄,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呀!”
“哼,以我筑基初階的修為,一定為你討回公道!我們就在此打坐,她一旦出來你便告訴我,這是出礦玉山的唯一出路,就不相信她能逃過!”白衣男子一臉凜冽,雙目兇光一閃而過。
“謝周師兄!”白衣女子嬌柔道,暗自慶幸當初答應這位師兄雙修的事沒有白費。
白衣女子名陳紫,所在的修仙門赤煉門,此門功法“碧湖雙修簡”修到筑基期后雙修更易結成元嬰,所以此門的男修在筑基期后便回尋找資質(zhì)好的本門女子雙修,元嬰修士較多,這也是赤煉門位列北國四大修仙門派的一大原因,畢竟,很多門派修士結丹就是一個坎了,元嬰數(shù)目就更不用說了。
陳紫雖為練氣高階,但是資質(zhì)確實不錯,為人也討男人喜歡,所以這位周師兄才會看上她并為其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