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非黑
周六。
早上八點半。
林墨此時還趴在床上睡懶覺。
昨天晚上,白龍王送了六個字。
黑非黑,白非白。
為此,他想了很久也沒搞明白是什么意思,剛剛瞇眼,門卻吱呀一聲被打開。
公寓的鑰匙,除了租客,房東手里還有一根。
不用說,肯定又是房東阿姨的寶貝女兒來了。
單身公寓,進(jìn)門就是床。
賀欣蘭忽然有種惡作劇的沖動,猛地掀開被子:“大明星,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
林墨白了她一眼:“不害臊,被子還我?!?p> 賀欣蘭挨著他的腳丫子坐下,抿嘴一笑道:“我媽讓我來收租,怎么說你也是大明星,就這點兒錢還要賴著不給,說不過去吧?!?p> 林墨愣了愣,除了一堆爛事,還欠著房租嗎?
心中暗想……
他驚得差點沒彈起,房租加網(wǎng)費(fèi)差不多拖了半年,累積10W+了。
好在房東阿姨是個好人,除了很少催他要錢,偶爾還讓他去家里改善一下伙食。
可終究是欠了人家的。
頭痛??!
抓著腦袋道:“你叫誰大明星呢?”
賀欣蘭望著他放電:“你呀,還能是誰?”
林墨一把拉過被子將自己裹住,蒙頭就躺。
懶得跟她解釋。
“哎喲喂,欠錢不還,你還裝死是不?”賀欣蘭眼珠一轉(zhuǎn),撿起地上的皮鞋塞進(jìn)被窩:“再不起床,我把你的襪子也塞進(jìn)來,別裝死了,到天臺上幫幫忙,抵你一個月租金。”
皮鞋的味道,真夠刺激。
林墨差點吐了,急忙伸出腦袋:“姐姐,你又想干嘛,讓我睡一會兒行嗎?”
“想得美,十分鐘以后天臺見?!辟R欣蘭轉(zhuǎn)身偷笑,接著便走了。
遇到這種愛捉弄人的小東家,也真夠倒霉了,不過誰叫自己拿不出錢呢。
抓緊時間洗漱,然后直奔天臺。
電梯運(yùn)行需要些時間,林墨剛準(zhǔn)備抽口煙提提神。
監(jiān)控里突然一聲炸吼:“林墨,把煙放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林墨苦澀一笑,將煙掐滅了。
這套公寓樓有32層,每層都有一個露天泳池,未來都是賀欣蘭的資產(chǎn)。
在江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一棟高級公寓樓什么概念。
妥妥的富婆。
吃飽了沒事做,賀欣蘭就喜歡找一些租客惡作劇,比如陪她逛街,假裝她男朋友,掃廁所等。
不過林墨的電影陪她度過了童年,在她心里,墨哥就是大明星。
“她今天要干嘛呢?”林墨頭皮發(fā)麻的走出電梯。
賀欣蘭嘲諷道:“你羅圈腿嗎,走路那么慢?”
林墨不服氣:“電梯是你家的,怪我咯!”
“黑眼圈那么明顯,分明是昨天晚上出去鬼混了?!辟R欣蘭奚落說:“你要再這樣,娛樂圈非得封殺你不可,身為一個男人,就不能要點兒臉?”
林墨一陣無語。
這女人,早上怕是吃了火藥。
賀欣蘭也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個簸箕,丟給林墨說:“把天臺上的蘿卜干,給我收了,下午會有雨。”
林墨吃驚道:“你家還要曬蘿卜干?”
“怎么,不行嗎?”賀欣蘭轉(zhuǎn)身走到太陽傘下面,舒服的躺在椅子上,指手畫腳道:“趕緊的,收完蘿卜干,把所有的窗戶也擦一遍?!?p> 行。
我收,我擦。
頂著毒辣的太陽,林墨開始收蘿卜干。
這些租客中,三四線小明星很多,但賀欣蘭最喜歡捉弄的還是林墨,嘴巴跟機(jī)關(guān)槍似的。
“這么慢,要收到什么時候,動作快點啊?!?p> 她今天穿著黑色背心,腳上踩著紅色人字拖,打扮得隨心所欲,不過身材好的人,越是隨意就越顯得養(yǎng)眼。
收蘿卜干要緊,林墨沒時間欣賞她的身材。
不一會兒,整整裝了十麻袋。
“擦玻璃吧,沒辦法,就你吊過威亞?!?p> 系好安全繩,林墨從樓頂上爬了下去,延著頂層,一絲不茍的往下擦。
下午要下雨,明擺著整人。
沒辦法,誰讓他欠著十幾萬的房租呢。
臨近中午,一天當(dāng)中最熱的時間。
太陽就像火爐,烤得人兩眼冒光,皮膚刺痛。
林墨似乎聞到了頭發(fā)燒糊的味道,瞧著玻璃里的自己,吊在半空中的人忽然愣住。
黑非黑。
白非白。
昨晚上沒想明白的六個字,忽然涌上腦海,像是抓住了什么。
的確,現(xiàn)在整個影視圈都在黑他,無戲可拍了。
昨天鬧片組,影響十分惡劣。
不用說,經(jīng)紀(jì)公司也一定在索賠的路上。
“處境不妙??!”林墨暗想。
忽然,他想起地球上的一位天王巨星,眼睛一亮。
這位影視歌壇雙棲天王,早期經(jīng)歷也很凄慘,被人評為奶油小生,相貌平平。
但曬黑之后,塑造的熒幕硬漢形象深入人心,事業(yè)更是一飛沖天。
林墨十分興奮:“我明白了。”
臉黑沒事。
心紅就行。
也就是說,表面形象不用管,保持一顆勇往直前的心就可以。
嘩啦啦……
一陣水當(dāng)頭淋下。
“下雨了嗎?”林墨抬頭向上看,只見賀欣蘭端著臉盆,笑呵呵的望著他。
“喂,大明星,你是不是中暑了啊!”
林墨:“……”
這女人,沒完沒了啊。
賀欣蘭在上面笑道:“去我家吧,我媽讓你去吃飯,有驚喜哦?!?p> 很久沒有感受到關(guān)懷了,林墨心中一暖,總算還有人記得自己。
順著繩索下滑,從陽臺翻進(jìn)去。
房東阿姨正靠在門框上,瞇眼打量著他:“小墨啊,昨天你唱的那首歌,阿姨聽到了,真感人?!?p> 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落,這首歌讓她想起死去十五年的男人了。
林墨不知如何是好。
安慰吧,房東阿姨風(fēng)韻猶在,被看到了又是一波負(fù)面新聞。
“小墨,你的情況阿姨也知道!”房東阿姨拿出一張紅色的卡片:“我想舉辦一個綜藝節(jié)目,有興趣的話,我們合計一下?!?p> 一檔綜藝節(jié)目,動輒耗資千萬。
房東果然是富婆啊。
林墨驚呆了。
“林墨,怎么樣,沒白讓你收蘿卜吧?!边@時候,賀欣蘭笑呵呵的走進(jìn)來:“這是對你的考驗,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你的新經(jīng)紀(jì)人?!?p> 考驗?
經(jīng)紀(jì)人?
等等,我好像還沒同意吧!
林墨納悶得很,她們也太專橫了,不問問自己就做決定,難道就不怕拒絕嗎?
事實上,這都是賀欣蘭的主意。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噩夢。
夢里,自己變成了一條狗,面對屠刀的時候。
一些奇怪的記憶頻頻閃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