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頭出了這種事,第一個震怒的當(dāng)然是皇帝。
看著那些被侍衛(wèi)挖出來的尸體,他臉色沉的跟黑炭一樣。
“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殺人!”
龍顏大怒,所有人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說完,他轉(zhuǎn)身看向盛謹墨,目光極具威懾,與平日那副病歪歪要死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明鏡司堂主盛謹墨聽命,三日之內(nèi)緝拿真兇帶上大殿,孤要親自審問!”
“臣領(lǐng)旨?!?p> 突然,一道粉色身影竄了出來,手持長鞭:“陛下,定是這災(zāi)星招來的禍?zhǔn)?,說不定這些宮人就是她殺了埋在這里的!”
梧桐郡主追著跑來,一進院,就看到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尸體,捂著口鼻栽贓年幼夕。
“梧桐,不可胡說?!崩匣实鄣吐暫浅?,這丫頭也太沒規(guī)矩了。
偏偏梧桐郡主無視皇帝的訓(xùn)斥,抬手指著滿天烏鴉:“臣女早就聽說丞相之女年幼夕在出生之日乃百鬼夜行鬼門開時,烏鴉漫天克死生母,她就是我們大盛王朝的災(zāi)星!”
“平日里又跟這些禍鳥親近,一定是她干的!”
年幼夕秀眉微挑,那雙清澈的眸中閃過譏笑:“梧桐郡主這么厲害,不如就請她破了這案子,回頭陛下在賜你個新封號,我覺得無腦郡主就不錯?!?p> “年幼夕!”梧桐揮著鞭子就要抽過去。
年幼夕可不怕,她側(cè)身站在皇帝身旁:“當(dāng)心你那小繩子不聽話,抽在陛下身上,砍了你的腦袋,你可真就是‘無腦’郡主了!”
老皇帝聞言,非但沒有生氣,眼底反而多了一抹笑意:“你倒是同你母親很像?!?p> 年幼夕一怔,水眸微光閃爍:“陛下,認識我娘親?”
她能夠感覺到,這幅身子的心臟劇烈跳動著,被這話牽動著情緒。
老皇帝盛隆裕深深的看著她那似曾相識的眉眼,道:“你母親,可沒有你這般調(diào)皮?!?p> 年幼夕額角跳了跳,這是夸還是貶?
那討人厭的話梅精又湊了上來:“陛下,烏云遮日,紫微震動,實乃大兇之象?!?p> “還請陛下移步,免得龍體受恙?!?p> “清風(fēng)?!笔⒙≡?戳搜墼捗肪骸澳闶堑仂`宗宗門之人,可看出這些宮人的死,有什么異樣?”
地靈宗,大盛王朝第一大玄學(xué)宗門,傳聞他們能上九天攬月能下五洋捉鱉……
“回稟陛下,這冷宮在西南角落,至陰之地,歷代廢后罪妃都被關(guān)在這里?!?p> “她們身上原本就積攢著怒氣怨氣,再加上這里常年無人問津,自然陰氣重?!?p> “這些宮人的尸體上,陰氣縈繞戾氣不退,怕是、怕是會……”
盛隆裕臉一沉:“會怎樣?”
“會以陰氣戾氣滋養(yǎng)出此地鬼王!”話梅精此話一出,眾人震驚。
死了這么多人就算了,現(xiàn)在還要出鬼王?
那些膽小的妃嬪,早就嚇得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孤命你將這些冤魂平息?!?p> 盛隆裕身上的清心訣快要失效,隱約嗅到了一絲惡臭。
離去前,他又看了眼年幼夕,目光深沉。
盛謹墨留在宮里查案,年幼夕獨自出宮。
但,她卻沒直接回靖王府,而是轉(zhuǎn)路,去了丞相府。
上一次,為了阻止盛謹墨入府,她用靈力控制了烏鴉搗亂。
這一次,她直接從后門翻墻而入。
年幼夕對這原身的事,越來越好奇了。
她雖為丞相府嫡出千金,卻一直住在偏僻的后院。
簡陋的還不如府內(nèi)一等大丫鬟的房間。
“說,你給那死丫頭帶什么東西回來了!”
突然,院中響起一道尖銳的女聲,隨后還有家丁動手打人的聲音。
四五個家丁,圍著一個瘦瘦的丫鬟拳打腳踢。
那小丫鬟衣衫破舊臟的看不出顏色,可還死死的抱著懷里的包袱。
“拿來吧你!”家丁一把從丫鬟懷里搶過包袱,諂媚的遞給那女人。
年幼夕皺著眉,神色一凜,那丫鬟臉上滿是血,都看不清樣貌了。
“這是什么?”年瑞祥的側(cè)室王美嫻,一把抖落開布包。
瞬間掉落一大堆草藥,還有幾根看起來年份不低的人參。
王美嫻臉色一狠:“好你個賤蹄子,居然敢在府里偷東西!”
“不是!”丫鬟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這是我去西耀國給小姐采的藥!”
“別踩!別踩!”
王美嫻一腳踩在那些草藥上,狠狠的碾著,生生的把那一顆顆草藥碾成了泥。
丫鬟哭喊著撲上前,小手死死的護著草藥。
“賤婢,跟你那主子一樣該死!”王美嫻狠狠的踩在丫鬟手背上。
那小手被王美嫻踩出了血,混著泥土,紅黑一片。
“你倒是忠心,可惜你那災(zāi)星主子早就丟棄了你,嫁進靖王府吃香喝辣去了?!?p> “不如……你去街上同那些七姑八婆聊聊天?”
“就說,年幼夕早就跟奸夫破了身,還勾搭府里的下人?”
“若你乖乖的去照做,我就給你一筆銀子,放你離開,怎么樣?”
靈郡是年幼夕貼身丫鬟,跟隨了十幾年,她說出口的話,可定會有人信。
到時候那死丫頭貞潔被毀,就可以給她的寶貝薇兒報仇了!
那日在丞相府門口,年幼薇被烏鴉啄破了衣衫,露出肚兜,瞬間成了城內(nèi)的笑柄。
這仇,王美嫻一直都記在心里,發(fā)誓要翻倍討回來!
臉都被打腫的靈郡‘呸’的一聲:“惡毒之人想害我小姐?做夢!”
王美嫻咬牙切齒:“來人,這賤婢靈郡私自離府一月,又偷拿府里人參,給我拖出去打,狠狠地打,打死了丟在亂葬崗!”
靈郡呼喊著護著地上被踩碎的藥材,完全不顧家丁揮舞在她身上的拳頭。
“王側(cè)室,年幼薇親自露身帶貨的粉色荷花肚兜,現(xiàn)在可是各大青樓的搶手貨!”
眾人抬頭,就看到墻上坐著一抹纖細身影,翹著腿,唇角勾著譏笑。
年幼夕水眸中陰沉冷漠,心口窩一陣刺痛,是原主為這丫鬟心疼。
而這靈郡,忠心護主,也著實讓年幼夕欣賞。
“好你個賤人!”聽聞肚兜倆字,王美嫻后腦瞬間漲呼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