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鏡,若是非渡劫不能觸碰,倒是有些難辦。傳聞想通過界門飛升上界,必須得經(jīng)由水鏡探照。若是非渡劫期便無法經(jīng)受水鏡之力。然,若真是如此,他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如今,各大門派的高層,自得了建木秘境的消息,恐怕早就已經(jīng)在籌謀進入溪谷。開啟界門之法,想來這些名門正派知道的只會更多。只是這建木之源是否缺之不可,卻不好說。
當日寒蓊在建木秘境,也只是吸取建木靈力,倒不似非要得了這建木之源才能飛升的意思。且見這榮臣,對于建木之源也并非勢在必得,想來,建木之源或許并非唯一捷徑。普渡推測,通過界門或許有兩條路。
其一,依靠宗門之力,以秘法直接經(jīng)過水鏡探照,由身為道祖直系的西昆侖長老帶領(lǐng),通過界門。
其二,借建木之力,淡化與上界的靈氣差距,以神似上界之人的靈息通過界門。
若是他的推測成立,那么,其實他如今只需要伺機進入溪谷,靜待界門開啟即可。而榮臣的修為已經(jīng)極度接近渡劫,只不過屆時經(jīng)水鏡探照,容易露餡,恐怕橫生枝節(jié)。不過,這一切都要看西昆侖屆時都派出什么修為的人看守界門。若是渡劫以下,想來,榮臣也是不懼怕的。他此時跟普渡糾纏建木之源一事,未嘗不是為了誤導(dǎo)他,或者也為他的徒弟邢丹凌要個說法。
想通此節(jié),普渡便不再糾纏水鏡之事。只提到,“先前見前輩亦是建木枝在手,想必是不愁通過界門的。只是您這一身妖氣,倒是不好隱藏?!?p> 榮臣只是哼笑,“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轉(zhuǎn)頭又提到水鏡,大有引誘他勉力一試的意思。
如今普渡已經(jīng)是元嬰后期接近突破的階段。只要小心籌謀,相信再有三五年便能引來渡劫天雷。他不敢再耽擱。
若是西昆侖高層屬意明年或者后年開啟界門,那么他便需在今年之內(nèi)潛入溪谷,仔細隱藏。如此一番算計,倒是瀾致那一處更需要他花些心思。
而瀾致這一廂,因為從姑蘇寒音那處得不到什么消息,便費了些心思與那位岑師伯套話。人家積年的老修士,見瀾致的確心憂鷂峰以及通道之事,想了想倒是真透露了一些。
“宗門不久想是另有盤算,此地倒也不好說還適不適合你長久暫住。”說著,到底又顧念著岑氏仙門的伶仃血脈,便又多說了一句,“兩年之內(nèi),你若是能進階元嬰中期,或許另有機緣。”
這兩年之內(nèi),對于瀾致來說可謂天方夜譚。只是結(jié)合普渡之前所說的界門之事,想來,西昆侖等眾仙門應(yīng)該是在兩年之后開啟界門。而,如果修為在元嬰中期以上,那么宗門大概會安排他們提前通過界門,前往上界。
思及此,瀾致倒是想奮發(fā)圖強一番。只是,這元嬰中期,實在是有些為難人。她腦中不斷思量,不經(jīng)意竟然想到借用普渡的精純木靈氣。當年那幾次短暫的交合帶來的修為提升,幾乎達到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程度。尤其是最后一次建木秘境之內(nèi),竟然幾日之內(nèi)結(jié)成金丹。
想到這里,不得不說,她有些心動。然而,作為一位正常的修士,利用這等行徑獲得短時間內(nèi)的修為提升,實在是有些令人不恥。
或者退一步,待各大宗門的高階修士以及精英弟子都通過界門前往上界之后,他們這些被遺留在蒼梧的修士會如何?
以瀾致有限的見識,她一時難以想象。那么,她又該去詢問誰?
想著,她便發(fā)了一道傳訊符給三師兄。也不知三師兄是否已經(jīng)得知具體的計劃,于是便只傳訊詢問,此時是否適合回到無極劍門。
然而,遺憾的是,瀾致等了三日,三師兄顧影璋的回信仍然未到。她心中不由地有了自己的猜測。
之前三師兄便傳訊,令她暫時不要回宗門,說是宗門近日可能另有動作。她當時以為劍門可能已經(jīng)在安排界門開啟一事,若是她待在西昆侖,或許能在必要時出些力氣。而這也意味著,她必定會被列為一同帶往上界的對象之一。
但是,岑師伯已經(jīng)給出暗示,蒼梧各大門派大約在兩年之后便會開啟界門,通往上界。無極劍門若是有所安排,此時定會給她這位預(yù)備役一些提示,以便她早做準備。然而,過了這許多個月,宗門卻并無人再聯(lián)系她。
她有些懷疑,他們這些結(jié)丹修士,是否根本就不在界門計劃之內(nèi)。否則,與她修為相近的何師兄等人,為何竟然也是毫無音訊。她暫時還不敢想,是否只有她這個毫無背景的被遺漏。如果真是如此,她怕自己心酸難自已。
原本正在思慮這些她不怎么擅長的細節(jié),忽然一個黑影便罩了過來。瀾致?lián)]出符筆去擋,卻收效甚微。不過一個回合,她便被帶到了一面巖壁之后。
方一落定,那黑影便伏了上來,只恨不得貼緊了她。
瀾致反射性地去掙扎,卻感覺徒勞。而且這黑影的氣息,甚為熟悉,她幾乎不用怎么費心猜測。
“瀾致……”
這聲“瀾致”喚得嘶啞又低沉,瀾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她心里的陰暗面一方在奮力催促她務(wù)必抓住這次機會,讓普渡常來常往,好借力快速進階;而正常的一面又覺萬分無奈,為何這個男人就是不愿意放過她。
也怪她不夠了解男人,或者說和尚這個物種,通常他們對白月光似的女人,會有著超乎尋常的迷戀。其中,他們對于這位女子的印象,甚至很有可能只是來源他們腦中不切實際的臆想。
那種得而復(fù)失的遺憾,或者說缺憾之美,在凡間話本里也是經(jīng)久不衰的話題。
而此時,面對這個對自己莫名癡戀執(zhí)著的人,瀾致終于摸清楚自己最真實的感受——無力又無奈。
這段情感,如果不是她主動求個結(jié)果,只怕一輩子便也不過如此了。
此刻,受心里陰暗面的刺激影響,她半推半就還是縱容了普渡的進一步的動作。待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暖流進入丹田,她心中亦是五味陳雜。
此時的她,與那些一朝墮入魔道的正道修士,也不知有無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