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嘉聰似乎不是非常相信秦宇,還是盯著劉秀蕓,劉秀蕓見秦宇主動解圍,小臉更加紅暈,見父親緊緊的盯著自己,心中大窘,只能輕輕的點一點頭,算是默認了秦宇的話。
秦旺文見到這種狀況,生意人的精明馬上就上來了,立即打蛇隨棍上的道:“原來宇兒和秀蕓早就認識了,那倒是省了我們兩個老人家的一番介紹,宇兒,這就是你不對了,就算那日不是秀蕓,而是旁的女子,你也不能和女子爭東西啊,好在我們今日帶了足夠的聘禮過來,也算可以賠罪了?!鼻赝恼f完笑呵呵的看著劉嘉聰父女倆。
秦宇心領神會的道:“爹責怪的是,以后我定好好的向秀蕓姑娘賠罪,反正來日方長?!?p> 劉嘉聰見秦宇父子在這里一唱一和,心中也頗為無奈,他剛才看劉秀蕓的神態(tài)倒是沒有多少惱怒,反而是多了一份小女兒的嬌羞,心中也是疑惑不解,以前只要提到秦宇,劉秀蕓就會顯現(xiàn)出惱怒和厭惡的神情,但是此刻秦宇就在身旁,劉秀蕓倒沒有發(fā)作,難道兩人真的已經(jīng)認識了?
劉嘉聰自然猜不到劉秀蕓為何前后變化如此之大,但是眼下女兒可是來叫自己吃飯了,總不能把秦家父子撂在外頭吧。
劉嘉聰無奈的道:“賢侄兩人還沒吃飯吧,今日正好一起在我家吃吧,希望兩位不要嫌棄。”
秦旺文和秦宇齊聲道:“哪里,哪里,求之不得?!?p> 兩人不等劉嘉聰說請字,自顧自的就往劉府里走去,秦旺文邊走邊對車夫道:“先將這些東西搬到劉府里,在這里幫劉秀才看著書香齋,然后侯在外頭?!?p> 車夫恭敬的答應,就開始往里頭搬東西。
劉嘉聰看得無奈,見秦旺文父子都已經(jīng)進屋了,對劉秀蕓道:“我們也進去吧。”
劉秀蕓雙頰紅霞未退,點了點頭,跟在父親的后面,也進了屋。
秦旺文已經(jīng)來過劉府多次,顯得頗為熟悉,直接朝吃飯的地方走去,走到餐堂,只見一個中年婦人正在飯桌旁,這中年婦人雖是已經(jīng)中年,但是容貌卻依然秀麗,雖未化妝,卻是風韻猶存。中年婦人見進來的居然是秦旺文,心中驚訝,但是又不敢說什么,因為自家老爺和女兒已經(jīng)跟在后面了。
秦旺文見到中年婦人連忙打招呼道:“劉夫人,秦某冒昧前來,還請見諒這個。”
秦宇知道這未將姑娘娶進門的女婿最重要的一關就是要討丈母娘歡心,如果丈母娘那關沒意見了,基本這事就成了,于是恭敬的道:“嬸嬸,小侄秦宇,冒昧來訪,剛才在門口已經(jīng)聞到異香撲鼻,今日能嘗到嬸嬸的菜,真是榮幸之至。”秦宇這話雖然有拍馬屁的嫌疑,但是這劉秀蕓的娘確實是對自己的廚藝頗為自得,這一下還真讓秦宇這馬屁拍對了。
中年婦人見眼前這年青人居然是自己一直想退婚的花花公子秦宇,不禁有些疑惑,這秦宇和她心中的形象確實差距太大,她一直以為這秦宇應該就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墓痈缒樱茄矍斑@人不僅僅樣貌出眾,而且似乎也知書達理,哪有半點紈绔子弟的樣子。
中年婦人疑惑的看著劉嘉聰,劉嘉聰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道:“秦老爺今天正好過來,趕上了吃飯的時辰,于是就請秦老爺和賢侄進來了一起用餐。”
中年婦人點了點頭,淡淡道:“好在今日準備的飯菜足夠,我再去搬兩個凳子過來,秀蕓,你和娘一起去?!?p> 劉秀蕓正尷尬的站在后面,聽到娘親叫她,如釋重負,趕忙隨著娘親往偏房走去,秦宇看著這母女倆,自然猜到了這嬸嬸的心思,定是要找自己女兒問問清楚,本來這種搬凳子的粗活自然是純爺們要搶著干的活,但是既然猜到了劉秀蕓她娘的心思,秦宇自然不會去做這么無趣的事情。只是他也不知道這劉秀蕓會如何說,畢竟他和劉秀蕓只是在怡香院見過一面,雖然自己那次表現(xiàn)出眾,但是能否改變一向在劉秀蕓心中不好的形象,他自己心中也是殊無把握。
兩母女搬凳子搬了半天,終于回來,三個大老爺們坐在那里各懷心思,情形異常尷尬,誰都不知道怎么開口。
終于看到了劉秀蕓母女二人各自拿這一個凳子過來了,秦宇見狀,機靈的趕忙上去到了劉秀蕓身旁,在丈母娘家,見活干活是基本準則之一,這個秦宇自然懂得很,秦宇對劉秀蕓道:“秀蕓姑娘,我來吧。”也不等劉秀蕓回答,已經(jīng)將劉秀蕓手中的凳子接了過來,劉秀蕓臉上本來已經(jīng)恢復正常了,此刻臉上又是一紅,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只得由秦宇將手中的凳子拿走。
幾人坐定,都是無話,秦宇眼睛骨碌骨碌的轉,心思已經(jīng)沒在吃飯這上了,今日發(fā)現(xiàn)這未婚妻居然是這么一個美貌的女子,加上那日居然專程去青樓看巧兮,想必也是聽聞巧兮的才名而去的,這時再看這劉秀蕓性情,最少肯定不是河東獅一類型的,于是心中打定了主意,這門親事一定要成了,想到此處,秦宇心中一熱,長久沒有的沖動忽然象被調(diào)動起來了。
秦旺文一邊吃飯,一邊打量劉嘉聰夫婦的神情,見劉嘉聰夫婦兩人臉色平靜,心中稍微安定一些,秦旺文在心里盤算,自己同意讓宇兒贍養(yǎng)他們夫婦倆的事怎么才能讓這婦人快點知道,那這樣這次勝算就大了點。
劉嘉聰?shù)姆蛉诵张砻萦瘢瑑扇舜丝瘫砻婵雌饋砥届o,心中都是在波濤洶涌,劉嘉聰此刻正處在矛盾當中,剛才秦旺文提出的條件確實對自己是有吸引力的,至少自己的養(yǎng)老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他擔心的是秦宇的品行,如果秦宇的品行真的如秦旺文所說已經(jīng)大大改觀,那劉秀蕓嫁過去未嘗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只是秦宇真的能夠有這么大的變化?正是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劉嘉聰心中還是狐疑。
彭惠玉剛才在搬凳子的功夫已經(jīng)簡單詢問了今日的事情緣由,見到秦宇相貌堂堂,又知書達理,一開始就多了一分好感,她也趁空隙時間問了劉秀蕓的意見,劉秀蕓卻只是低頭不語,知女莫若母,她見平日里提到這秦宇,劉秀蕓就是一臉不屑,此刻居然有女兒的嬌羞,想必是這秦宇近日的傳聞多半是真的了,這彭惠玉在心中倒是有了幾分贊同的意思,如果她知道秦旺文答應秦宇贍養(yǎng)他們的條件的話,說不定當場都允了。
這里頭心情最復雜的當屬事件的女主角劉秀蕓了,劉秀蕓自小聰慧,從小隨父親學習琴棋書畫,自幼培養(yǎng)的價值觀使得她對秦宇這樣的花花公子實在不感冒,但是聽劉志高那日回來說,在廣福樓和秦宇比試了一番,雖然語焉不詳,但是她隱隱猜到了,應該是這個堂兄落敗,這劉志高的文采也算得上是出眾,如果連劉志高也不是秦宇的對手,那秦宇確實也不是她認為的那樣不學無術。
在怡香院,她無意見到了秦宇,當時第一感覺就是這么一個樣貌俊俏的人應該不象一個紈绔子弟,后來秦宇在怡香院的表現(xiàn)出眾,無論是音律,還是詩詞都是遠遠超出了劉秀蕓的想象,當時的震驚,劉秀蕓至今記憶深刻,那時的劉秀蕓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而秦宇卻又身份特殊,是自己從小定親的夫婿,所以瞬間劉秀蕓居然心中有了一絲歡喜,到得后來看到巧兮單獨將秦宇邀請進房,劉秀蕓居然莫名的妒忌起來,只是這番心思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或者連她自己也不是非常明白。
那次怡香院偶遇之后,這個叫秦宇的人影子就深深刻入了劉秀蕓的心中,她多方找人打聽,消息都驗證了剛才秦旺文的話,這秦宇自從一個月前大病一場之后,真的性情大變,這一個月來也沒有涉足過那些風月場所,那日秦宇進去巧兮房內(nèi)后,她和劉志高雖然離開了怡香院,但是她還是硬拉著劉志高和她在對面的茶樓喝茶,這秦宇沒有片刻功夫也出來了,想必應該如此短的時間里也干不了什么壞事,應該是這個文采出眾的巧兮姑娘欣賞秦宇的文采,有意結識而已,并無其他想法。
這眾多的信息匯聚后,這些日子,劉秀蕓的想法已經(jīng)是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開始的排斥,到后來的認可,到現(xiàn)在的芳心默許,只是她的這番轉變卻怎么也不好向爹和娘開口,畢竟當初打死不嫁的也是她,如今要反口,那不是羞死人了,這日看到秦宇父子二人前來,無意撞上,這劉秀蕓心中倒是歡喜多過了羞澀,只是心中千愿萬愿,卻又不能說出來,這下可是憋壞了這自幼聰慧的劉才女了。
這邊劉才女欲拒還迎,那邊可憐的秦大公子怎能猜到如此細膩的女兒心思,此刻的秦大公子正在挖空心思的想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