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咪在阮檬的控制下,只吃了兩塊小蛋糕。蛋糕是夏天在咖啡店旁邊買的,那里有全市最好吃的甜點。
在夏天的監(jiān)督下,甜咪乖乖地刷牙洗漱,美美地睡著了。她已經是一年級的小豆包,習慣叫夏天爸爸。
她第一次叫夏天爸爸時,阮檬和夏天都十分尷尬。夏天紅紅臉說:“孩子喜歡,就讓她這樣叫好了。”
阮檬白了他一眼,這是赤裸裸地占便宜。因為甜咪平時就是喊自己媽媽的。
當大廳再次只剩下孤男寡女時,氣氛一度有些尷尬。如果這是一場真正的戀愛,夏天會毫不猶豫地發(fā)起進攻。這是一個雄性生物的本能。
但當水里滲了沙子,雪花并不是那么清白時,他的大腦出現了分裂。
一方面是真情實感,對阮檬的渴望與癡迷;一方面是拉答的警告,阮檬的面孔變得猙獰可怕。
夏天需要清醒,他可不能象上次一樣醉倒在阮檬的美色里。
屋內整整安靜了一分鐘。
“咳,喝點紅酒吧?!比蠲势鹕碜哌M廚房,在酒柜里找出一瓶未開封的葡萄酒。
夏天的酒量驚人,上次原本不可能因為醉酒昏睡過去?,F在他突然意識到,或許阮檬當時做過手腳。只是當局者迷,自己被阮檬迷得七葷八素的,那次完全陷進去了。
難道,今天阮檬又要故伎重演?
他親自幫忙開啟新瓶,全程緊盯著阮檬的一舉一動。目睹阮檬在醒過酒后緩緩地倒了兩杯,暗紫紅色的液體在晶瑩的酒杯里優(yōu)雅地旋轉。
“呶,你拿一杯?!?p> 阮檬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讓夏天自己挑。
夏天看似隨手拿起一杯來,在燈光下晃了晃。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問題。
阮檬打開音響,放了一首安靜的水滴般流淌的鋼琴曲。她象只陽光下倦怠的貓雙腿蜷縮斜躺在沙發(fā)上,將長發(fā)隨意地撥弄到左肩上。
“我喜歡這樣的感覺?!比蠲誓樕下冻鲭y得的微笑。平時她即便面對夏天,也幾乎不茍言笑。夏天總算體會到烽火戲諸侯的良苦用心了。
阮檬的這個笑容實在太美妙,嘴邊隱隱現出酒窩來,眼眸象夜空的星星。夏天自詡千山市第一名草,此刻已經不由自主地沉醉在阮檬的笑容里。
夏天不是一個膚淺的男人。
從小到大他周圍漂亮的女人就象飛蛾撲火,來了一批又一批,揮之不去。她們要么太俗氣,貪圖安逸享受,眼中只有燈紅酒綠;要么矯揉造作無病呻吟,掩蓋不住文藝范下的蒼白無力。
而他身邊的眾多帥哥,從中學起就開始頻頻換女朋友。見他如柳下惠一般,便諷刺他肯定是不行。
只有他心里清楚,自己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以及生命中另一半的模樣。
大學畢業(yè)后,他成為了自己想成為的人。但生命呂的另一半遲遲不出現,時間久到他悲觀地認為,那個人恐怕永遠不會出現了。
這時候,在一家烤魚店遇到了阮檬。白毛衣牛仔褲,長發(fā)隨意地披下來,就那樣光彩照人地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為她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
夏天喜歡她干凈的眼神,這點是無法偽裝的??涩F在看來,他也許是太單純了!
夏天就這樣心事重重地與阮檬對視著。人生中頭一次為了感情心煩意亂、無法自拔。
阮檬察覺到,今天的夏天和上次不同。他看上去好像不勝酒力,但其實毫不影響。
他的頭腦清醒意志堅定,考驗著阮檬苦練已久的催眠術。
她必須改變戰(zhàn)術,出奇制勝。
“我現在向你坦白,其實第一次見到你,我是有意勾引你的。”阮檬的聲音異常得溫柔,和她平時的口氣截然相反。
“嗯?”夏天差點被嗆到,“你在說什么?有意勾引?”那天在烤魚店自助區(qū),遠遠走過來的阮檬,原來真的是伏擊自己的獵豹。
此刻,阮檬起身向夏天靠近,夏天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體溫?!拔乙恢毕虢o甜咪找個好爸爸?!?p> “你,你不是說她父母臨時出國了嗎?”夏天緊張地向后縮,幾乎不敢動彈一下。
“我的一個姐妹遇人不淑,被始亂終棄,她不得不丟下孩子出國去打拼。而且恐怕永遠不會回來了。”阮檬嘆了口氣,扭頭望向窗外。此時夜色沉沉,深不見底。
這樣的話聽上去,恰好解釋了一向高冷的阮檬接受夏天的原因。她主動接近他,就是為了給甜咪找一個安全的港灣。據夏天這么多天的觀察,阮檬對甜咪的感情無庸置疑,絕不會摻假。
“一個母親怎么舍得拋下孩子出國,而且你那么確信她不會回來了呢?”夏天追問。
阮檬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多著呢~小弟弟?!边@個地方她必須一帶而過,她不可能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全部說出來。
夏天此時分裂成兩個人。
一個人提著他的耳朵對他厲聲說:你不要忘了拉答對你的警告!
另一個人深情款款眼含熱淚對他講:阮檬今天對你推心置腹,坦誠相告!
終于,第二個人戰(zhàn)勝了第一個人,夏天醉倒在阮檬的酒窩里。他眼皮發(fā)粘目光游離口齒不清,緩緩地倒在了沙發(fā)上?!懊拭?,我愿意,做甜咪的爸爸。”
阮檬靜靜地等了幾分鐘,將他扶正坐起輕輕拍拍他的臉頰。
夏天睜開雙眼,阮檬看到一張極其年輕而迷人的面孔,心臟狂亂地跳動幾下。
她輕啟朱唇,柔柔地在他耳邊說:“夏天,你告訴我,那個教你做魚的前輩現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