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芒種。
傍晚時分,阮檬從小區(qū)出來,她把甜咪安置在谷教授家。
全優(yōu)生鮮群里發(fā)布了公告,今晚部分水果折扣力度很大。
阮檬需要穿過一條窄長的小巷,這里白天正在施工,各種腳手架將原本寬敞的道路堵成現(xiàn)在這樣。
黃昏的路燈剛剛點亮,把阮檬的身影拉得很長。遠處可以聽到小孩嬉戲的聲音。
飛鷹決定出手了。
他已經(jīng)忍耐這個女人很久,在他看來只消稍微給點力,阮檬就會老老實實交待。
花西子那個笨蛋,讓她搞搞情報、摸摸目標的行為軌跡和生活習慣還可以;前一段她跟蹤這個丫頭出了問題,真是丟人丟到家里去了!
他默默戴上手套,把帽檐再次壓低,耳朵捕捉著幾米處傳來的腳步聲。
一個曼妙的女性身影出現(xiàn)了。她一身白色運動裝,邁開長腿穩(wěn)步向前。
飛鷹無聲地從隱蔽之處鉆出來,輕輕勾勾手,就用右臂從身后箍住了她的脖子。
女人本能地用手去扣他的胳膊,腳在地上蹬了幾下。然而力量過于懸殊,她無法抵抗。
飛鷹只輕輕一拽便將她拉進了腳手架后面臨時搭的工棚里。夜晚停止作業(yè),工人們都回去了。
“不要亂動!否則你就沒命了!”飛鷹的胳膊稍稍用了點力,阮檬就感覺到要透不過來氣,命懸一線。
“聽好了,我只問一遍?!憋w鷹十分強硬,“你家里那個孩子是誰的?敢說假話,我就擰斷你脖子!”
女人聲音帶著驚恐:“孩子是我的!”
飛鷹愣了一下,“不是說給朋友臨時照看嗎?”
“我還沒結婚,只能這樣說?!?p> 飛鷹冷笑:“你騙誰啊?孩子父親是誰?”
女人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來:“是一個公務員。”
飛鷹順著女人的身體摸下去,她奮力反抗:“你干什么?這個流氓!”
飛鷹摸到了她的手機:“給他打電話!開免提!按我的要求說。。?!?p> 阮檬手抖著調出了通訊錄,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邊遲遲不接,飛鷹冷笑著:“如果他不接,你今天就死定了!”
阮檬反抗道:“你太囂張了,敢這樣胡作非為!”
正說著,電話那邊終于接起來了。
“喂,阮檬?”
“夏天,你明天下午四點半也去學校接孩子吧。她說想爸爸了!”
“好啊!”那邊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阮檬松了口氣。平時甜咪就愛叫夏天爸爸,現(xiàn)在看來歪打正著了。
對方稍稍停頓了一下,“檬檬,你聲音怎么了?怪怪的?”
飛鷹稍稍用力,暗示如果阮檬敢亂說她就會香消玉殞。
“我有點感冒了?!彼齽傉f完,飛鷹伸出魔爪將電話強行按掉。
“阮檬,女,30歲,漢大助教,父母在南湘市照顧你可愛的侄子,小名蛋蛋?!憋w鷹在她耳邊低語,“你敢報警,他們以及甜咪統(tǒng)統(tǒng)完蛋?!?p> 半小時后,飛鷹回到自己的老巢。他對今天的進展很滿意,一個女人在生命威脅下通常都會嚇得魂飛魄散,哪里敢說謊話?
但對阮檬這個女人還是不可以掉以輕心,明天他會進一步考察她話的真假。只是,一旦證實阮檬沒有說謊,那他這么長時間就算白忙活了。
“幸好我手上還有另一條線索?!憋w鷹盯著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性。“不管怎么說,我必須把小白七年前失蹤之謎搞清楚。。。”
次日,下午四點半。
小學校門口滿是翹首以待的家長。時間一到,孩子們排著隊魚貫而出。
“甜咪~”夏天向一年級三班的小豆包招手。甜咪象只快樂的小鳥,飛了過來。“爸爸爸爸,你來了!太好了~”
夏天一把抱住甜咪,“讓我看看,長個子了嗎?”
“一會兒我們去吃麥當勞,讓你看個夠~”旁邊的阮檬開口,說著用胳膊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夏天。
夏天象被刺扎著一樣本能想縮回去,卻被阮檬用力按住?!霸趺矗瑡寢尣荒芾职謫??”
夏天的表情瞬息萬變,“哦哦,檬檬,你喜歡就好~”
接著,甜咪在前面蹦跳,一家三口直奔不遠處的麥當勞。
“別自作多情,我只是在演戲?!比蠲蔬呑哌呌梦⑿虐l(fā)給夏天短信。
雖然昨天受到蟑螂的威脅,她還是鎮(zhèn)定下來?;氐郊抑袑⒆约旱囊路㈩^發(fā)仔細檢查一遍,確定沒有竊聽器。
阮檬判斷,那只蟑螂十分自信也十分自負。他認為阮檬在那種情況下根本不敢撒謊,今天最多也是尾隨查證一下她和夏天的關系。不需要在她身上浪費什么尖端設備。
但阮檬為了百分之百保險,還是通過寫短信的方式來和夏天溝通。
夏天聽到手機提示音,忙低頭查看。之后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阮檬。
這時三人已經(jīng)進入麥當勞。
“有人糾纏我,我只能把你當?shù)谰咦屗y而退啦~”三人坐定取了食物,阮檬又發(fā)出一條信息。
夏天內心象被蛇咬了一口,阮檬啊阮檬,你真夠狠毒的~
不過,他夏天也是有備而來。昨天他一五一十地向魏箏匯報了阮檬的電話,不敢再有閃失。
魏箏沉默片刻:“她突然反常舉動聯(lián)系你一定事出有因,你明天去接孩子。見機行事隨機應變,看看這個阮檬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此刻阮檬這只葫蘆,不,這只美艷的狐貍就坐在他夏天對面。一反常態(tài)地綻放甜甜的笑容,搞得夏天渾身發(fā)麻受寵若驚又提心吊膽。
這個女人不簡單!
他兩次稀里糊涂地在她家睡了過去,又不知何時透露了魏箏的信息讓她摸上門去。拜這個女人所賜,他現(xiàn)在被師傅勒令停工閉門思過。
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好,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夏天要為自己爭回臉面!逢場作戲,這個他也學過的嘛~
夏天努力讓自己在美色下清醒過來,他意識到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定有人在暗中觀察。否則阮檬不能表演得如此起勁。
“你演得不夠自然?!毕奶彀l(fā)了一條短信過去。
阮檬看到信息把臉拉了下來。呸,這個夏天,你不打算配合我啦?
想到這里,她一拍桌子怒氣沖天道:“你這個王八蛋!當初我懷孕時你始亂終棄,現(xiàn)在孩子都這么大了,你還不打算承擔責任娶我嗎?!難道你還是要聽你那個惡毒老媽的擺布?”
說著,將夏天剛剛買來的三杯可樂順手全潑了出去。
偏偏手一抖,全潑歪了。
夏天一回頭,見不遠處坐的一個男人跳了起來,嘴里罵罵咧咧的。
這個男人本來戴著帽子,穿著極為低調。他在不遠處默默喝咖啡,不時用眼角余光向這邊偷看。
現(xiàn)在滿滿的三杯冰可樂,不偏不倚地把他澆了個透心涼。
阮檬慌忙跑上前一口一個大哥地道歉,還要微信轉賬給他賠償。就象只八爪魚般把他纏著不能動彈。
夏天也跑過來,為自己的女友賠不是。
最后男人總算擺脫了他倆的糾纏,悻悻地離開了。
夏天望著他的背影,喃喃地說:“這人就是一直糾纏你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
“你表演也太做作了點,潑水那段狗都比你潑得準~”
“哼!”阮檬沒理他,目光一直在甜咪身上,生怕她消失掉。
“你吃完了嗎?吃完趕緊走吧!”她對夏天下了逐客令。
夏天聳聳肩:“怎么可能?老婆?我們還要一起回家呢!”
阮檬的臉微微一紅,“呸!你敢占有便宜!”
夏天一把將她拉到懷里:“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危險!他也不是什么變態(tài)追求者。你一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放心,有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