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上下一心(第三更求推薦)
這人看起來怎么長得那么像洪把總?
“弟兄們!”
這人一開口,弟兄可全都呆了,這人不是洪把總還是何人?
可想著當(dāng)真奇怪,從來就沒有見過洪把總這樣打扮,今天這是怎么了?
洪調(diào)元卻沒有管弟兄們的反應(yīng),開口大聲說道:
“弟兄們,咱們不跑了,不跑了!咱們可是正經(jīng)的官兵,見到海盜和紅夷就跑,咱們算是個什么東西?老百姓看到咱們有個尊敬的沒有?鬼王丸來了,咱們又能跑到哪里去?咱們再跑,還有皮有臉沒有了?咱還有臉回來不?”
弟兄們完全不知道洪調(diào)元怎么說出了這話來。
洪調(diào)元抖了抖手里的刀:“我不管你們怎么想,反正我是不跑的了!鬼王丸來就來了吧,我和他把命拼了!”
“洪把總!”陳冬忍不住開口說道:“鬼王丸的人可比咱們多上太多了啊!”
“人多嗎?”洪調(diào)元完全像換了個人似的:“人多便不打了嗎?咱吃的是朝廷的俸祿,盡的是大明的忠,朝廷命我等鎮(zhèn)守澎湖,哪有海盜一來便逃跑的道理?咱可是大明的官那!”
說著,他握刀向部下團(tuán)團(tuán)一揖:“弟兄們,我求求你們了,讓鬼王丸看看咱們大明的好漢子吧!咱大明有的是不怕死的好漢子!”
當(dāng)把心里想說的話一口氣說完,洪調(diào)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轉(zhuǎn)回了自己的營帳里。只留下了一群沉默的弟兄們。
他只聽到老紀(jì)在那里說:“咱大哥是好樣的,這都多少年了,我老紀(jì)好久沒有見到他這樣了。你們走吧,我是死活都和老洪在一起的了?!?p> 洪調(diào)元笑了,他一頭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什么也再不考慮了。
管它明天睜開眼睛澎湖是不是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反正自己這次決意要和澎湖同生共死的了......
......
天亮了,洪調(diào)元也醒了。
他舒服的打了一個哈欠,他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了起來,抓過了自己的刀,腆著肚子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
在他的想像里,現(xiàn)在軍營中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空蕩蕩的了。弟兄們應(yīng)該早就離開了吧。
可誰想到一走出去,洪調(diào)元的嘴巴就大大的張了開來。
弟兄們?nèi)凇?p> 老紀(jì)在、陳冬在、蕭易風(fēng)在、包雎華在......
非但他們一個沒走,澎湖的老百姓也都沒有走。
他們,全都來了!
“你,你們這是做什么......”洪調(diào)元完全不知所措。
“老洪,你不走,弟兄們能走嗎?”老紀(jì)笑著說道:“其實咱們也想跑的,可一想大明律法,扔下主官逃命,那是掉腦袋的罪名,沒奈何留了下來陪你一起死?!?p> 洪調(diào)元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陳冬已經(jīng)搶先說道:“他娘的,這時候充英雄,害得老子們都得跟你送死。”
弟兄們“轟”的一下笑了出來。
洪調(diào)元覺得自己的眼眶濕潤潤的,隨即強(qiáng)忍著,對那些澎湖百姓說道:“你們呢?你們也不走嗎?”
“澎湖是我們的,憑什么海盜來了我們就得走?”一個百姓叫了起來。
“是啊,是啊,憑什么我們都得走!”百姓都亂哄哄的叫了起來。
洪調(diào)元在百姓中一個看去,他看到了馬大娘、金大嫂、陸老伯......看到了四寡婦、棒子爹、諸子姑......還看到了阿喜、阿湖姐弟......
所有的人都在,所有的人都沒有走!
這時,棒子爹走了出來:“洪把總,說句實話,過去我們喜歡你,可看不起你,老覺得你不是個官,沒骨氣,可現(xiàn)在我們知道錯怪你了。洪把總,你是好樣的,你,老紀(jì),丁巡檢,所有的弟兄們都是好樣的。你不走,大家都不走了。海盜人多,咱們的人也不少,大家一起,轟轟烈烈的和海島拼了,大家伙都愿意聽你的指揮!”
“我等皆愿聽從把總指揮!”
所有的軍民一齊大聲叫道。
“好,好,好!”洪把總的嘴唇都哆嗦了:“好啊,你們都是我大明的好漢子,咱們這次就一起轟轟烈烈的和海盜拼了!”
軍民們再度發(fā)出了歡呼......仿佛這次他們不是去拼命,而是去參加一個盛大的宴會一般......
整個澎湖的軍民都行動起來了。海盜也許是可怕的,可是只要所有的人都團(tuán)結(jié)起來了,來再多的海盜又能怎么樣呢?
趁著大家都在忙碌的時候,老紀(jì)把洪調(diào)元拉到一邊悄聲問道:“老洪,那個東時先生究竟是個什么樣人,怎么會在鬼王丸的身邊?”
洪調(diào)元朝邊上看了看,也特意放低了聲音道:“這個東時先生以前跟著鬼王丸一起上過澎湖,和我聊過。他真名叫魏冀德,號東時,本是天啟年間的探花,后來奉命出使渤泥,半道為鬼王丸劫持,隨從皆被殺死,只有他,因為鬼王丸愛惜他的才華,故而威逼利誘,把他硬留在了身邊。魏冀德幾次尋死,都被鬼王丸及時發(fā)現(xiàn)救了下來。后來他也斷了死志,留在了鬼王丸的身邊?!?p> “也非忠臣也。”老紀(jì)嘆息一聲:“若換成真正忠貞之士,想死難道還沒有辦法嗎?”
“這么說就不對了?!焙檎{(diào)元搖搖頭道:“也許他有他的苦衷。盡忠不一定非死不可,也許那時候換了你我,也未必能夠下了死志。再說,這次多虧了他冒死派出弟子謝天送信,要不然鬼王丸殺上澎湖我們都還不知道?!?p> 老紀(jì)想想也覺得這話有理,怔怔發(fā)了一會呆,忽然又是一聲嘆息:“也不知丁巡檢什么時候才能回來,老洪,說句不中聽的話,丁巡檢不在這,大家伙心里都覺得有點空蕩蕩的。”
“是啊,是啊?!焙檎{(diào)元一點不高興的意思也都沒有,反而大有同感:“別說是你們了,就連我也覺得心里沒底。”
兩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了海上,似乎都在期盼著什么似的。
丁云毅,丁云毅,你在哪里?你知道澎湖即將大禍臨頭了嗎?
澎湖,誰也不知道丁云毅什么時候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