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開著面包車在寬敞的街道上前進,小楓心情難得的不錯,首先是在保安室找到了幼兒園大門的鑰匙,避免了她撞門的危險。
其次,路上空無一人(喪尸除外),至于車,她想怎么開就怎么開,想怎么撞就怎么撞。
最后,她作為第一個開車在上路的人,根本不用擔心路面打滑的問題,唯一要憂慮的是輪胎陷入深雪中不好退出,不過這點小問題比起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計,因為她有火啊,火啊,火啊……
此行的目的地有兩個,一是上次去的菜場,二是去四條街外的國貿商城??紤]到衣服的迫切性,她首站還是選擇了國貿商城,那里可謂是靜林市的中心了,和陽光游泳池只隔了一條街的距離,其繁華程度不相上下。
當然啦,喪尸的數目那也是如牛毛般的向上攀升著。不過這天忽略不計,她就巴不得那里全是喪尸,那就意味著所有的商店都是安全的,她想怎么選就怎么選,想怎么挑就怎么挑!
小心翼翼地避開喪尸,她開的無比的緩慢,生怕撞到花花草草,特別是那些不長眼的喪尸。作為一個心地善良溫柔體貼的喪尸,身為同類,她還是有那么一絲絲善意的,想放過某些和最初恢復意識的她一樣的喪尸,話說,喪尸要恢復意識,那可不僅僅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還有機緣巧合的作用,真可謂是要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能缺少,想人家一喪尸拼死拼活剛想起點事情,你砰的一聲把人家壓成肉醬,那多冤啊!
當然啦,另外的另外,還有那么一點原因就是她擔心那些腦漿之類的敷在車上聞著難受,還有就是如果車子被撞壞了,她可不會修。
她發(fā)誓,后兩個理由絕對絕對不是最重要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成為喪尸太久,太缺乏交流,他覺得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分外喜歡胡思亂想,而且還不分時機的走神。比如,現在。
“砰!”一個物體狠狠撞擊在擋風玻璃上,以拋物線的形式飛了出去,她只感覺眼前一花,連是什么物體都還沒看清就不見了對方的蹤影。
不過這不影響她開車,這喪尸橫行在大街上,會有什么?想都不用想,而且剛才那一秒鼻尖那濃烈的喪尸味就說明了一切!
為某個也許開了智卻不怎么走運的喪尸默哀一秒鐘,繼續(xù)前行!
被撞出的家伙重重跌落雪堆,在潔白的雪上深深烙下一個人形,揚起零星的幾片雪花。
半分鐘后物體開始慢慢蠕動,疑似腦袋的毛球緩緩從雪堆里抬了起來,滿臉白色雪花讓人看不清長相,對著面包車消失的車影,那一張一合的嘴巴似乎在抱怨著什么。
“媽的!怎么開車的,這么個大活人也能視而不見,要不是老子身手敏捷,不被活活撞死,就這開車技術也敢開上街……哎喲喂,我的胸大肌啊……”
繁閣北路路口,小楓興致高昂的下了車,隨手關上車門,轉身看著高聳在高高低低的大廈群中的三十五層國貿大廈,小市民的欣喜了一番。
沒想到這輩子也有這種買東西不看價格看式樣的時候,而且里面的都是名牌哎!
名牌,意味著什么?品位?錯,名牌那就是一個人的身價!那就是很多很多錢!
理了理自己有些泛皺的T恤,她邁開步伐踏上了通往名牌,哦不,是通往國貿的臺階。
一樓,和所有的商貿大廈一樣,是化妝品專區(qū),散落一地的化妝品帶著殷紅的血跡和玻璃碎屑混在一起,四處游蕩的營業(yè)員丑陋不堪的臉上還殘留著彩妝,讓曾經無比熱衷化妝事業(yè)的她感覺有點惡心,本能的把視線錯開,繞過那些喪尸,向樓道口走去。
如果沒記錯的話,女裝在二樓,男裝在三樓,童裝在四樓。雖然自己和小瑞感覺不到冷,但是以后要和人類打交道,還是不要太另類的好。
二樓,看著那色彩斑斕樣式各異的服裝,她心里臭美的小泡泡開始咕嘟咕嘟往外冒著,最后一發(fā)不可收拾,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某女花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開始了漫長的試裝過程,唯一的觀眾卻是兩只被卡在收銀臺出不去的喪尸,可這并不影響她的興致,要不是后來突然想起還要去菜場,她相信自己會繼續(xù)下去。
果然,不管什么物種,只要是母的,都有逛街的潛質。
為了彌補剛才花掉的時間,她果斷縮短了替另外兩人選衣服的時間。說實話,男人的衣服也沒什么可選的,挑來挑去不就那幾種顏色和款式,至于小孩子的那更不用浪費腦細胞,他們的欣賞力都是靠大人灌輸的。
最后,當她出國貿時,除了身上穿的灰色羽絨服,背上背了一個比她體型大兩倍的布包外,左右手上還抱著幾套棉衣。
如果仔細看,會發(fā)現那布包的布料和家里常用的床單是一個款式。
好吧,這就是床單,在五樓還是六樓找到的她記不清了,本來也帶了背包的,可是手上一時沒剎住,多拿了些。
可是她可以用她的喪尸人格擔保,她和小瑞的東西絕對是最少的,她連那件眼饞了很久的貂皮大衣都沒舍得要。當然拉,那是相對而言,要是她的和小瑞的相比較,呃……還是不比了!
死命的把布包塞進車廂里,她再次關上車門,穿過街道,對直向街道另一側的“博昌眼鏡店”走去。話說,他們的瞳孔如果是藍色的,她都不用這么費勁了,可是,綠色啊,誰會這么無聊帶個綠色的美瞳?說出來都沒人會相信吧。
進入眼鏡店,沒有了以往如見到上帝般的營業(yè)員,她漫無目的的在里面晃悠著。雖然以前也佩戴過眼鏡,可是經過老爸理論結合實例的諄諄教誨,她可是從來沒想過要佩戴美瞳的,所以也沒怎么關注過那方面的知識,只記得死黨曾經叨叨過美瞳似乎也不全是近視眼才戴的,沒有近視的女人們?yōu)榱嗣烙^也會選擇0度的。
記得當初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是什么反應來著?
對了,她只說了一句話“女為悅己者容,都是男人造的孽”。換來死黨一個暴栗,那她現在又算什么?自作孽?
話說回來,當初死黨說什么牌子比較好來著。
什么什么倫?
老天,早知道現在需要,當時她一定不會為了擺脫死黨的嘮叨而塞給她一個冰激凌。她現在終于理解語文老師看見她六十分不到的試卷時吹胡子瞪眼說的那句“書到用時方恨少”是什么意思了。
“美瞳,美瞳,美瞳……”某人念經般的嘟囔著,眼睛在柜臺上如掃雷般搜索著,雙手也不住地扒拉著。
越過鏡框區(qū),再越過墨鏡區(qū),她無比怨念的來到了鏡片區(qū),她現在才發(fā)現一個店鋪過大對于顧客來說是這么的麻煩,或者換種說法,營業(yè)員對于一個大店鋪來說是多么的重要。
看著高兩米寬三米長的隱形眼鏡專柜,她的頭又大了,這么多種類,要怎么選?
“算了,就找那個什么什么倫的吧?!彼裏o奈嘆息,從最左邊的柜子開始,打開玻璃門,從上到下,從左至右,一目十行的開始搜尋起來。
半個小時后,某女對著專柜忍不住怒吼了,“耍我是不是,哪有什么倫的,連個同音的都沒有!”
反正都已經是個不死不活的喪尸了,還有什么更糟的,用什么牌子都一樣,視網膜受傷又有毛關系,一顆晶核了事。
放棄尋找的她,隨便拿起個包裝看起來高大上的美瞳,打開盒子找到說明書,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才按照說明抖著手把美瞳放進了眼睛里。
“真難受。”雖然聽說第一次戴隱形眼鏡會不習慣,可她沒有想過會這么不習慣,感覺像有沙子進入時那么難受,恨不得直接把美瞳拿走。
可是……
伸手拿起柜臺上的鏡子照了照,一雙黑色瞳孔出現在眼簾。滿意的點了點頭,心里那絲怨念總算得到一點安慰,也不枉她遭這個罪。
收起剩下的護理液,又轉身到專柜前,一通海收,把所有可以使用的美瞳裝進隨身的背包里,直到背包裝不下才罷休,拍了拍鼓鼓的包包,心滿意足地向店外走去。這些應該足夠他們倆用很長時間了吧,就是不知道保質期是多久?她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兒忘了?!
跨上面包車,她隨手把包包扔到副駕駛,點火,啟動。
“咚!”車子離開的前一秒,一個拳頭大的長型物體落在擋風玻璃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最后掉落在地。
她詫異,伸頭探出窗口,視線落在車輪旁的一只礦泉水瓶上,準確的說,是瓶子里的白色紙條上。視線掃了四周一圈,沒有發(fā)現什么異常。
撿還是不撿?
糾結了三秒,經不住好奇的驅使,她還是再次打開車門,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子,擰開,取出紙條,慢慢展開。
二十層1023室,救命。
一指長的紙條上就寫著這么一行字,要是在平時,她一定一把火燒了走人,可是,就在剛才瓶子打開的瞬間,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李珍,李靜,上次那個幫忙的人,還有……小樹。
沒錯,是小樹,雖然味道如此淡,淡到只是一瞬,幾乎讓她錯過,可是,她卻無比肯定,是他,那個和她生活了十九年的弟弟,她怎么會認錯?!
如果小樹在,那是不是意味著老媽也在?!
她為自己的猜想而激動,扔下紙條,抬頭向上,環(huán)顧著街道兩旁的高樓大廈。這么多,到底是哪一棟,你們總得給個提示??!
最終,目光停在眼鏡店右數第二棟大廈二十層窗口的一塊隨風飄揚的白布上,上面豁然寫著兩個大字紅色大字: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