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知道,在趙府空跑了一趟的紜舟返程路上,卻碰上了剪徑的“強(qiáng)盜”,強(qiáng)盜很面熟,不是那長德美人又是何人,她從早晨就在期待欣賞紜舟無奈又氣憤的臉容,有時候想著想著就狂笑起來,引的其他人議論紛紛,結(jié)果在烈日下曬了一上午,皮都快曬卷了,小丫頭連個影都沒出現(xiàn),好賴死撐到下午,終于忍受不了離開休憩去,結(jié)果才離開不久,就有人報告紜舟出現(xiàn)了,她急勿勿趕過去,又有人報告紜舟跟著趙謙去了內(nèi)圈,等啊等啊等,她終于等到敵人落單,這還不趕緊現(xiàn)身更待何時。
“死丫頭,你這么匆忙,是到哪里去?。孔屛襾聿虏?,是不是去趙家搬救兵???只可憐,你能搬的只是那個趙小公子,不是趙家大小姐……”長德美人的情報準(zhǔn)確,早已算到紜舟的靠山只有那位趙謙,“可惜啊,這位尋寶集大會的評價不是他這樣的人能左右的,如果要找靠山,得找更大點的,小丫頭……”
紜舟冷不丁的打斷長德美人說道:“會咬人的狗不叫,好狗不擋路!”
長德勃然大怒,知道言語上翻不過她,喊道:“給我撕爛她那張嘴!”
跟隨的兩名男寵長劍出手,毫不含糊的直向著紜舟刺了過去,天晨武功是四名侍從中最高的,但與紜舟合力抵擋長德三人的攻擊仍顯得很吃力,顯然因為長德三人配合熟練,聯(lián)合起來進(jìn)攻效果完全大于一加一等于二。
長德美人長久行走于江湖,床上功夫一流,手下功夫也是過硬的,不然兩名男寵也不會這么跟隨她這么長時間都沒得手,否則用強(qiáng)的,這會兒娃兒也該會打醬油了!
不久后紜舟和天晨被逼進(jìn)死巷,這時候城里的人都在尋寶集上,這種陋巷偏僻之處,連個鬼影都沒有,紜舟從開始就扯開嗓子大叫救命,過了半天也沒人過來。
“我如果失蹤了,你以為你會沒事嗎?”
“誰說我要讓你失蹤了?”長德媚眼如絲,手中長劍挽個劍花,直取紜舟鎖骨,被躲過后順勢下劈,出手狠辣又俐落,那邊天晨光已是自顧不暇,身上帶了好幾處傷,“這么傻的事我怎么會干?”
“那你要干什么???”紜舟卷住美人長劍,鞭子居然都沒有斷裂,可見古威所贈之非是凡物,看著長德眼光在男寵身上閃了一下,她腦中靈光一閃,“我知道了!你想要強(qiáng)暴我……呸,不對,是你想叫你的男寵不干好事!”
長德愣了一下,隨即又笑成一朵花:“唉呀,你這丫頭腦筋倒是不錯,只是我可不會叫我的男侍去干這種事,那不是明擺著把污水澆自己頭上?!?p> 長德的兩個名為男侍實為男寵的隨從已經(jīng)跟了她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忠心耿耿的狗可不好找,弱了吧沒用,強(qiáng)了吧萬一被吃掉怎么辦,所以不到關(guān)鍵時刻她也不想犧牲兩人。
紜舟聽長德這么一說倒是放心了,強(qiáng)暴嘛,就憑她是女人這條,肯定不會成功的,以前看的小說中,哪有女主未見到真命天子前就被強(qiáng)暴的,不過,等下,好象現(xiàn)在大形勢有點不同了……她心中難免有點發(fā)毛,萬一……這萬一!!
想到這兒,冷汗從后背滲了出來,她可不想讓第一次斷送到這兩名男寵中任何一個,雖然長的不丑,可是不是她的型!
長德看見紜舟眼光在她的男人身上打轉(zhuǎn),妒意頓起,冷哼道:“你表做夢了,我可不想把我的男人給你,要是講男人,你不是帶著個嗎?”
天晨???紜舟有種大笑的沖動:“是誰在做夢?”
長德三人封住去路,笑吟吟的掏出一個瓶子,紜舟心一沉,又喜又憂,喜的是傳說中的春藥終于現(xiàn)身了,憂的是這種氛圍下春藥的出現(xiàn)可不是什么好物。
天晨捂著右手傷口,左手拿刀讓他很不習(xí)慣,正在緊張的時候,聽見小姐口中念念有詞:“蒼天啊,大地啊,瓊瑤奶奶啊,金庸?fàn)敔敯?,趕緊賜我一個又帥又健康武功又高強(qiáng)身材又好的男人吧……”
雖然聽不懂瓊瑤奶奶和金庸?fàn)敔斒鞘裁?,但后面那段話仍然讓他額頭冷汗直冒,他真想喊一句:小姐啊,這都什么時候了??!
沒想到,說時遲那時快,黑影從天而降,正好壓在紜舟背上,一聲慘叫后,被墊在下面的丫頭勉強(qiáng)發(fā)揮出胸口碎大石的功力,猙獰著臉一寸一寸舉起了壓向她的東西。
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怪力女舉活人表演,紜舟勉強(qiáng)抬起頭看過去,正好對上一張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美的臉——而且還是男人,從那漂亮的嘴唇中吹出一聲口哨,講話的聲音如同清泉落石般動聽:“你居然能舉起我,真是辛苦了啊?!?p> 紜舟驚艷了半晌,接著不禁在心中淚流滿面,雖然別人都是美女跳墻壓帥哥,她是帥哥跳墻壓美女,但是……但是!!她還是要大喊一句:終于有個正常的男人了??!金庸?fàn)敔?,加上你果然是對的?。「兄x你?。?p> 手上一輕,男子翻身跳了下來,疑惑的左右張望,長德和紜舟互相不懷好意的對視半晌,最終還是長德放棄了,冷哼一聲整理好衣裳邁著蓮步帶著兩名男寵款款而退,頗有大家風(fēng)范,紜舟很想對著她的背影做個揖,如果不是她,又怎能遇見這名絕色男子。
想到這里,紜舟偷看向表情若有所思的男子,果然是妖媚入眼,冷艷無雙……怎么有股別扭的感覺?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她的腦子,男子開口道:“小女子柳香,多謝小姐托……扶持?!?p> 紜舟愣了半晌,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這位公子姓柳名香?”
“正是,另外在下是女子?!绷汩_口毫不留情,直取紜舟要害,正中紅心。
比晴天霹靂還要霹靂……原諒紜舟此刻的言語不能,好不容易找個絕色,卻是女人?現(xiàn)實如此冰冷,讓她心如死灰啊,啷哩個啷……她連做失意體前屈的力氣都沒有了,恍惚間她走上前去,四目睽睽之下,一招抓胸鳳爪手,摸上了柳香的胸……嗯,平的?有力按按,按的柳香肋骨嘎嘎作響,還是平的!再怎么小也不等于沒有??!
咬牙切齒的惱火聲音從頭頂傳來:“小姐摸夠了沒?”
紜舟光速縮回手來,嘿嘿訕笑著,這時候凍結(jié)的大腦重新開機(jī),一條一條整理下來,所有的線索都?xì)w結(jié)到一個詞上面去了:偽娘!
“那個,柳公……小姐。”瞧見柳香臉上烏云密布,紜舟急忙轉(zhuǎn)口,這才避免了一場口舌之爭,“您……這個,您這是要去哪兒啊?”話才出口,紜舟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還不如問您吃過了呢!
柳香丹鳳眼中的墨瞳一轉(zhuǎn),隨即巧笑顰兮的湊了上來,自然的挽住紜舟的胳膊,語調(diào)也變成驚心動魄的麻酥酥:“小姐這又是要上哪里去?。繘]事跑到青樓后面來。”
紜舟這才知道,這整面水紅色的墻原來是青樓后院,看來長德還真考慮周到,這兒就算發(fā)生什么聲響,也沒人會來察看,那么這名絕色偽娘就是從那青樓里華麗麗跑出來的倌……姑娘,想及此處,臉色更加郁瘁,難道她就有那么大魅力,盡吸引“特殊”的男人嗎?
這邊天晨看的出來,小姐此刻恐怕已經(jīng)是三魂去了二魂,七魄飛了六魄,晦男運再次發(fā)作,他作為仆人,給主人家分憂是自然,當(dāng)下立刻走上去,推了推紜舟,并對柳香說道:“這位小姐,我家小姐給您添麻煩了,如無要事,我們就此告辭?!?p> 柳香笑嘻嘻的緊緊挽著紜舟胳膊,天晨拉得無比沉重,只好又推推紜舟,期望主人家振作起來,不過都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哼哼兩聲,兩眼發(fā)直,估計一時半會恢復(fù)不過來了,天晨拖著兩個人沒走幾步,畢竟受傷不輕,眼前一陣眩暈,直接就倒了下去,紜舟這才嚇的跳起來,撲過去就想以內(nèi)功探察他受傷情況,卻忘了這樣做的風(fēng)險,柳香眼疾手快把她撥到一邊,熟練的把脈、察看傷口,道:“他受傷不重,不過失血不少,需要立刻休息……”
身后墻另一邊傳來高聲喧嘩,柳香臉色一變,話鋒一轉(zhuǎn):“我有辦法救他,但是小姐你必須帶我離開!”
紜舟好歹恢復(fù)了鎮(zhèn)定,知被纏上不是好事,不想再多惹麻煩,立刻一瞪眼:“何必要你救他!我也是略懂醫(yī)術(shù)之人,失血過多又不是沒辦法救!”
“我可是自幼習(xí)醫(yī)!”柳香冷笑幾聲,“我說我能救他,必有緣由,如果小姐覺得可自行整治,那您請,不過我提醒您一句,這世上沒有后悔藥吃?!?p> 紜舟平時性格大大咧咧,不過碰上關(guān)鍵時刻,總能快刀斬亂麻,古威與喬父私下里說過,如能戒驕戒躁,好好磨煉一翻,倒也未嘗不是個做大事的人,所以喬父思前想后,才決定送出來一試。這時聽著墻后人聲越來越近,她疾聲道:“你讓我如何信你?”
柳香繼續(xù)冷笑:“信與不信,與我何干?”
“好!走!”紜舟不再多言,努力扶起天晨往外走去,柳香面容不變,心內(nèi)竊喜,看紜舟身形瘦小,扶起高一頭的天晨走的跌跌撞撞,急忙走過去幫忙架起,卻聞耳邊傳來帶有童音的話語:
“我且信你,如我的侍從有個三長兩短,你最好祈禱我一輩子找不到你,不然,就算是追十八層地獄,我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柳香眼神觸到紜舟堅定的目光,心中一緊,這全不似剛才癡樣的注視,讓他滿不是滋味,同時心里也對天晨升起淡淡的羨慕,一個侍從得此主人,也該是大幸吧,而那個女子,見不著他了,又會做何反應(yīng)呢?會追著他天涯海角,還是就此投入別的男子懷抱,夜夜笙歌?又或者嫁娶新婚,從此作個幸福婦人?
微微泛起苦笑,柳香抬了一把肩膀上的天晨,咕噥一句:“好沉……”腳步加快,不幾下就把青樓后院那堵水紅色的墻拐在視野之外。
兩人架著一個大活人,柳香好似又不會武功,全靠男子蠻力,不多久尋寶集人群已遙遙在望,路邊尋個茶棧讓兩人休息,紜舟跑向丘元村攤位,總不能架著他們在洶涌的人群里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