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蕭煉勇敢奪飛澗，措手不及攻山寨
蕭煉入營，神色倦怠，似是沒有休息好。
“將軍，您喚卑職何事？”蕭煉雙手握拳行禮，強打起精神。
白攸寧將先前所計之事一概說出，蕭煉先是聽得入了神，繼而面露擔憂。
“將軍，我見過那連蕩山同連雁山二者的直線距離，若是哥哥在……定能飛過去的，可是我……”蕭煉說著聲音愈發(fā)小，沒了底氣。
“你同你哥自小一塊兒訓(xùn)練，他能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卑棕鼘幷酒鹕韥?，走到蕭煉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們幾次強攻都失敗了，還損失了不少弟兄，如今看來，恐怕只有奪澗一事可行?！卑棕谝慌匝a充道。
“蕭煉！想想你哥！你還想不想給你哥報仇了！”展一鳴在一旁“煽風點火”道。
“行！”蕭煉眼中閃著怒火，似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是夜，夜黑風高，月明星稀，將士們手舉篝火，沿著連雁山的山路一路向上。
那火把上的火苗兒上下跳躍著，高低明滅，撲閃撲爍。
展一鳴拿出準備好的麻繩，結(jié)結(jié)實實地捆在蕭煉腰際，另一端由四五個將士拉著，防止蕭煉因跳躍不慎墜入山澗。
“準備好了嗎？”展一鳴問蕭煉道。
“準備好了。”蕭煉點點頭道，他的手腳冰冷，思緒紛亂。
“別有太大心理壓力，一次跳不過去，咱們多試幾次?！卑棕鼘幵谝慌詫捨康馈?p> 蕭煉后退了幾十步，弓著腰，雙手緊貼在兩側(cè)，兩眼盯著山與山之間的間隔。調(diào)整呼吸后，他猛地甩開一大步，如疾弦走箭一般向前狂奔，眼看著就要到那山澗了，他卻像泄了氣的球兒般，停了下來。
“不行……”他嘆了一口氣，失落地說道。
“我做不到……”蕭煉哽咽著，言語間盡是懊悔和看不起自己。
白攸寧和白攸之對視一眼，一個唱起了紅臉一個唱起了白臉。
“不行就算了吧，咱們下山另想他法?！卑棕鼘帨厝岬?。
“什么算了？你忘記山匪是如何殘害我們的弟兄的嗎？想想蕭儼，四肢盡斷，渾身上下被折磨殆盡，體無完膚，這仇怎能不報！”白攸之抬高了聲調(diào)道。
“可是現(xiàn)在無法越過山澗，除了下山還能有什么辦法！”白攸寧繼續(xù)添油加醋道。
“我……我能越過去的！”蕭煉似是爆發(fā)了一陣怒吼，青筋暴起，眼眶充血。
他再度后退，邁開雙腿，助跑起跳……
只見他如同一只矯健的飛燕，嗖的一聲越過了山澗，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了山的那頭。
“他成功了！”展一鳴開心道。
只見蕭煉將繩索自身上卸下，牢牢扎在了一棵榕樹上，余下的士兵們順著繩索先后爬了過去。
“眾將士聽令，活捉威武寨寨主者升二級，賞三月軍餉！給咱們死去的將士們報仇！”白攸寧聲勢浩蕩，有如破竹。
一時間只聽殺聲震天，士兵們自后而入，攻入了威武寨。
彼時的唐天校還正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中，聽見這突如其來的聲響，一邊忙著穿衣服，一邊奪門而出。
“怎么回事？”他抓住過道上疾奔的一個小山匪問道。
“大大大哥，官兵攻上來了。”那小山匪似乎初出茅廬，見不得什么世面，此刻緊張得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怎么可能，守哨的兄弟們怎么沒發(fā)警報？”唐天校狐疑問道。
“是從連雁山攻過來的！是從連雁山攻過來的！好多兄弟已經(jīng)被抓了，大哥怎么辦啊！”那小山匪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zhuǎn)。
“慌什么，抄家伙，隨我打回去?！碧铺煨５故抢潇o，很快將慌亂的弟兄們安撫好，準備反攻。
“里面的山匪聽好了，此刻投降還能饒你們一條命，若是想好了便自己出來?！卑棕鼘帥_屋內(nèi)喊道“若是待官兵攻進去……格殺勿論！”
那些個上山當土匪只求個混吃等死、吃喝玩樂的小山匪們心下打鼓，開始動搖。
唐天?？闯隽怂麄兊南敕?，杵了他們一腦袋，憤憤說：“入山之日便發(fā)過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誰若是此刻想出去，先挨一記我這大刀！”
山匪們面露難色，只得硬著頭皮上。
雙方很快陷入了一場惡戰(zhàn)。幸而這是在威武寨內(nèi)，平地之戰(zhàn)山匪們失去了優(yōu)勢，素日訓(xùn)練有素的白家軍明顯占據(jù)了上風。
白攸寧揮劍向唐天校，雙刃交接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白攸寧發(fā)力，將劍壓將了過去，唐天校吃不住力，自己的刀反而架在了肩膀上，勒出了一條深深的血痕。
“大哥！”大虎驚呼，前要去相助。
白攸之眼疾手快，擋在了他前方，二者交戰(zhàn)了起來。大虎膘肥體壯，使錘，那錘自遠處甩來，飽滿有力，白攸之以劍擋住，被結(jié)結(jié)實實撞了回去，幸而他后腳抵住，方才無礙。
大虎揮動大錘，再次攻來。白攸之低身閃躲，以劍攻大虎下盤。大虎膝蓋結(jié)結(jié)實實受了一刀，失去著力點很快倒了下來。
這一邊白攸寧使力，唐天校受力，跪在地上，做著最后抵抗。
“投降吧。”白攸寧冷冷道。
“不可能。”唐天校啐了一口唾沫，毫不留情地說。
“倒有幾分錚錚鐵骨，給你一次機會，若是此刻投降，我白家軍可以收編你們，只要你們自此守好規(guī)矩，為胤朝守疆拓土。”
“我呸，老子從前便在軍中當差，連殺十幾個敵人，在我們那營帳也是出了名的驍將。本應(yīng)輪到我當那軍衛(wèi)長，誰料那監(jiān)管定要我拿出一百兩銀子賄賂他，我家中貧窮，哪能交得起這般大的一股錢財，晉升自然無望。本想著不升便不升，竟反而被嘲諷痛打了一頓。打得我渾身是傷，還斷了一截小拇指！”他惡狠狠說著。
繼而又補充道：“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我們拿命為他們拼，他們還想著從我們身上剝一層皮，好生不要臉！”
“我不知你從前在哪個軍隊服役，但我白家軍紀律分明，絕不會如你說的那般。”
“那誰知道?！碧铺煨＠湫Φ?，“敗在你手下，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p> “來人，將這兩人統(tǒng)統(tǒng)押走?！卑棕鼘幨談Γ瑢κ窒率勘?。
“慢著！”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男子自屋內(nèi)而出，飄逸俊朗。
“阡機，你莫要來?！碧铺煨Ｗ柚沟?。
“哦？”白攸寧一挑眉，被這格格不入的畫面激起了好奇心，“你什么意思？”
“小生想同將軍做個交易?！蹦敲麊沮錂C的男子緩緩說道。
“你有什么籌碼？”白攸寧追問道。
“我們威武寨在這連蕩山上安樂數(shù)十年，沒有朝中之人庇佑，怎么可能將日子過得如此安逸？”阡機道，“放了我大哥二哥，我將此人供出，公平吧？”
白攸寧同白攸之面面相覷，沒想到竟有人將這黑手伸到了連蕩山上。
“放是不可能放的，我還是那句話，入我營中，從此洗心革面?！卑棕鼘幍溃澳銈儸F(xiàn)在沒有資格同我談條件。光憑你們空口白憑的幾句話我就要相信你們嗎？”
“信與不信，將軍自有判斷?！壁錂C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又道：“好！我答應(yīng)了，若是將軍肯高抬貴手放了大哥二哥和寨中數(shù)百弟兄，從此以后他們便是你白家軍帳下的士兵，戒賭戒嫖，聽你差遣?！?p> “阡機！萬萬不可！”唐天校皺眉道。
“大哥，我早就聽過白家軍名號了，紀律森嚴賞罰分明，近日來朝中那位已經(jīng)同我們鬧僵了，若不另辟去處，恐怕剛脫虎穴，又進狼口！或許白將軍此刻是我們眾兄弟們最好的庇護?！壁錂C條條分析道。
唐天校深思了片刻，末了道：“也罷！你白攸寧可說話算話？”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白攸寧道。
“好！我聽你的！”唐天校道。
白攸寧收劍入鞘，唐天校起身，忍著痛鞠了一躬。
“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們背后的靠山是誰了吧？”白攸寧道。
“張闿?！壁錂C沒有出聲，只做了個嘴型。
但白攸之和白攸寧心領(lǐng)神會，面面相覷。竟是他……當朝左丞，豢養(yǎng)山匪，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