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販罪

第三十一章 議事

販罪 三天兩覺 3733 2012-06-25 23:24:35

  五月八日,天都,皇城。

  這個地方,只存在以下幾種人,首先是皇帝本人,然后是他的老婆和女兒們,皇帝的兒子們名義上只能有一名正妻,不可納妾,在宮外有私生子和小老婆是你的事情,但法律上不承認對方是王族身份,所以皇子們的媳婦兒全部加起來也沒有老爹的妃子多,畢竟他們大多數(shù)都不是同一個媽生的。

  而皇宮里剩下的人,就是女仆和死太監(jiān)了。其實太監(jiān)這個詞,從最早的官職,到后來對宦官的通稱,意義已經(jīng)變了很多次。而在這個平行宇宙的這個時代里,大體上也是個不怎么被人看得起的職位。當然在這兒不會有閹刑之類的事情,他們只是一群改造人而已,多半是本就嚴重殘疾,或是失去了下半身的功能,干脆就機械化給改造了,在皇宮內(nèi)擔任禁衛(wèi)軍,那戰(zhàn)斗能力總比一般人強出一些。

  天都防衛(wèi)森嚴,城中又有十天衛(wèi)坐鎮(zhèn),皇城更是固若金湯,這幫禁衛(wèi)大多數(shù)情況下就是高級保安加搬運工。這差事報酬豐厚,愿意干的還包改造手術(shù)的費用,早在七十多年前,就成了一些官員斂財?shù)耐ǖ溃雭懋斔捞O(jiān),還得走后門通路子給賄賂,甚至有身體健康的人也愿意放棄下半身的性福,換取下半生的幸福,當真是嗚呼哀哉。

  這日晌午,有一個男子來到了皇城中。

  男人進皇宮,一般就是受到了皇帝或皇子的召見議事。就算是被召見的,也得經(jīng)過嚴密審查、搜身、核對來意、記錄進入和離開的時間,身上再按上跟蹤器等等一些列措施。

  時侍是個很珍惜時間的人,但哪怕他的身份是EAS的副局長,這些程序依然浪費了他十多分鐘的青春。

  來到了茶仙的寢所,時侍在一名女傭的引導下一路向豪華的宮殿深處行去。他曾經(jīng)也去過其他幾名皇子在宮中的宅子,不能說那些地方的建筑外觀上比這里要奢華多少,不過一旦從內(nèi)部去作比較……人家那兒都用年輕漂亮的女仆妹子,你這兒用年老色衰的中年大媽;人家那精巧騷氣的藝術(shù)品陳列、豪華吊燈、虎皮地毯,你這毛坯房一般的精裝修和簡易的家居擺設(shè);人家那兒是走到哪間房都有下人伺候著,你這兒我一進來到現(xiàn)在就見到這位大嬸一人兒。

  時侍與茶仙結(jié)識是在三年前,不過他從未來過茶仙在宮中的住所,因為茶仙本人幾乎也很少回天都。今天時侍可算開了眼界了,以前總以為這家伙只是個不得寵的皇子,現(xiàn)在算明白了,你丫是撿來的吧。

  直接來到了主人的臥室,女傭敲了敲門,茶仙在屋里支應了一聲,時侍便自己進去了。

  他進來時,看到茶仙正坐在落地窗邊,身前的小桌上,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杯中茗香悠然飄散,恍若有形有色,這定然是好茶。

  時侍不等對方客套,隨手帶上門,搬了張凳子自己坐下:“看了今天早晨龍郡那兒的新聞沒有?”

  茶仙慢吞吞地舉杯,喝了口茶:“你也不問問我的傷勢如何?”

  “你已經(jīng)痊愈,可以出去走動了?”時侍問道,他說話的語速依然很快。

  “怎么可能……”茶仙道。

  “那你到幾月幾日可以痊愈,出去與天一那伙人較量”時侍道。

  “這我如何知道?”

  “所以說,我問你傷勢如何,也是白白浪費時間,而我們此刻在說的這幾句,形同廢話?!?p>  茶仙笑了:“探望病人時,問這個問題是社交禮儀?!?p>  “誰說我是來探望病人的,探望病人是一件從邏輯上來說就毫無意義的事情,我不是醫(yī)生,無法對你的傷勢恢復做任何有效的幫助,無論我來與不來,與你能否復原、多久復原都沒有任何直接的聯(lián)系。大多數(shù)情況下,我認為探望者只會打擾病人的休息,起到反效果。如果想確認一個人的病情和死活,打個電話甚至發(fā)條短信給醫(yī)務(wù)人員就行。”時侍飛快地說著,思維和語速一樣迅速,只是他思考的方向有些怪異:“你是不是還要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跟我展開交談,如果是這樣,你應該不介意我說話時順便在地上做幾個俯臥撐……”

  “別!”茶仙把送到嘴邊的杯子放下:“那個……”他迅速想起了時侍最初的問題,趕緊回答:“我昨天上午剛剛恢復意識,接著父王親自來了一次,嚴令我近期別再管外面的事,安心留在皇城養(yǎng)傷?!?p>  時侍聞言,依舊我行我素,毫無顧忌地開始了敘述:“今晨八點,龍郡所有的地方電視臺網(wǎng)絡(luò),在同一時間被黑。一名HL的上尉,在鏡頭前像播天氣預報一樣,指著地圖,由南向北,把全郡二十幾個地區(qū)的兵力分布,人數(shù),甚至是戰(zhàn)力評估都報了一遍,用時十多分鐘。

  就在兩天前,龍郡北方的戰(zhàn)事實質(zhì)上已經(jīng)打響,今天的這檔電視節(jié)目,根本就是火上澆油,即便民眾乃至反抗組織的人無法辨別情報的真?zhèn)危數(shù)氐馁F族和王族也已經(jīng)人心惶惶,我看馬上就有大量的人要往別的郡跑了。另外,我去確認過,很遺憾,情報都是真實的,數(shù)據(jù)的精確性和實時性都讓我欽佩得五體投地?!?p>  茶仙嘆道;“看來天一的目的是短時間內(nèi)就進入全面戰(zhàn)爭,不要持續(xù)僵持,快速地拼到有一方賠光本錢……”

  時侍繼續(xù)道;“一周前BJ那兩樁爆炸事件,傷及平民眾多,有‘天都重要人物’受傷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在無法封鎖消息的情況下,HL亞洲總部直接介入,偽造了許多新聞,發(fā)表了很多導向性的言論,至今日看來,已成欲蓋彌彰,各路傳言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而后,李維的碎尸在一處民宅中被發(fā)現(xiàn);十余名龍郡顯赫的財閥被確認在同一天盡數(shù)死亡;股市在第二天開市就遭到了不明黑客的攻擊;還有無數(shù)張偽造的信用卡在接下來的幾天內(nèi)以快遞的形式郵寄到了千家萬戶,那些卡消費無透支上限,可以在任何一臺收款機上刷,竟然還能在ATM機上套現(xiàn),密碼是六個1,這種卡摧毀經(jīng)濟的效率比偽鈔強一萬倍,人們先是大量搶購奢侈品、而后瘋狂提現(xiàn)、最后囤積生活必需品,于是,銀行沒錢,商店無貨。情況在被發(fā)現(xiàn)的同時就已經(jīng)是難以控制的局面了。

  根據(jù)帝國銀行的技術(shù)人員鑒定,那張卡的來源,是一張五月一日當天下午四點半,在北的某家帝國銀行分行辦理的個人信用卡,開戶人的名字叫左道,職業(yè)那欄填的竟然是‘道士’,最離譜的是,因為銀行的工作人員對這個職業(yè)的收入情況無法核實,所以道士被認為是一個高收入、終身制穩(wěn)定職業(yè),居然辦出了張金卡。那個左道就用那張金卡,在幾天內(nèi)做了成千上萬張機器根本無法識別的、有效的復制卡,像發(fā)傳單一樣發(fā)到了龍郡各地,我看他可以改名叫佐羅了?!?p>  茶仙接道:“破壞穩(wěn)定的社會環(huán)境,民眾就會偏向、甚至是直接去加入反抗組織,一旦全面戰(zhàn)爭爆發(fā),這種現(xiàn)象會更明顯?!?p>  時侍道:“你被暗算后的這段時間內(nèi),大致就發(fā)生了這幾件事情,不過我告訴你這些,并不是想聽你分析戰(zhàn)局的,這場仗誰贏誰輸,我根本不在乎,依我看,龍郡也只是個開始而已?!?p>  “即便你們EAS的職能和HL不同,但你也得有個立場吧?”茶仙道。

  “立場?”時侍冷笑:“興亡誰人定,勝敗豈無憑,帝國的腐朽不用我指給你看吧。我倒是無所謂,江山由誰來坐,我都不至于餓死。關(guān)于立場的問題,你不如自己多考慮考慮,你的傻兄弟們個個都是生于深宮之中,長于婦人之手,終日與閹患為伍,滿腦子就是熬死老子,混上帝位,名正言順地多娶幾個老婆。

  或許你阻止一個天一,能再換十年太平景象,但天下不止有逆十字,還有鋼鐵戒律、自由前線、刑天等等等等,當一個HL的高級探員,是改變不了世界的,你的影響還不如搖滾歌手,若有意要做大事,你還是得先……”

  茶仙擺了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苦笑搖頭:“我的喬瑟夫老兄啊……你這人真該學學什么叫腹誹心謗,什么話你都敢說?!彼麎旱土寺曇簦骸斑@里是皇宮,你就不怕隔墻有耳?”

  時侍道:“那就不說這個了,我還有一個最新的情報要告訴你,就在開戰(zhàn)前幾日,刑天在龍郡的戰(zhàn)力幾乎全部抽調(diào)一空,向星月聯(lián)郡轉(zhuǎn)移,結(jié)合剛才我告訴你的那些事,你覺得他們的這一舉動,是否也和天一有關(guān)?”

  茶仙喝了口茶水,思索一番道:“刑天的這種行動和鋼鐵戒律的攻擊應該是有一定聯(lián)系的,表面上看,似乎是他們放棄了龍郡,在鋼鐵戒律動手前就退出了爭奪,但是……”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如果是天一安排了一切,刑天極有可能不是單純的撤退?!?p>  時侍道:“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有件事你不知道,為了抑制那個血梟的能力,潮汐監(jiān)獄的典獄長杰弗遜在上個月提出了一份申請,要求供給更多的哈迪斯神霧,我們的局長老頭子已經(jīng)批準了,啟用的是馬六甲海底秘密存放點的那一批存貨,在前往地獄島前,會在星月聯(lián)郡停留,更換交通工具,并給運輸隊做相關(guān)補給,日期定于五月二十一日,在當?shù)刂煌A粢惶欤斖砭统霭l(fā),趕在二十四日地獄島上浮時抵達目的地?!?p>  茶仙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其實他只是這樣坐著說話,也已十分疲憊了,這次的傷勢對他的影響很大,兇級能力者可以用能量形式強行抵擋致命的攻擊損傷保住性命,但精神和肉體超負荷運作的不良影響或許會持續(xù)數(shù)月之久。

  “果然,呼……我最初就懷疑……他想幫血梟逃離地獄島……”茶仙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

  時侍只道一句:“那是天方夜譚?!?p>  “不但如此,他還想從那兒再救一個或幾個別的什么人出來,否則血梟最初就不會入獄?!辈柘衫^續(xù)道:“龍郡的這局我又輸了,當他肆無忌憚地擴大混亂,挑起戰(zhàn)爭的時候,我被他算計了一次。他在那個倉庫里給我傳達了一個信息,就是‘照著我的意思去做’,我沒有按他的設(shè)計進入那個地下室,所以才……咳……咳……天一的計劃沒有死角,神霧的送達會影響他在監(jiān)獄的布局……這是連鎖反應,混亂、戰(zhàn)爭、鋼鐵戒律、刑天、神霧,每一個已達成的目的都是另一個目的達成的條件,他一定是想讓血梟越獄??取瓤取?p>  “你放心養(yǎng)傷,外面的事,我來處理吧?!币姴柘纱脜柡?,時侍搖了搖頭,站起身:“我要告辭了,還有句話不吐不快?!彼檬窒笳餍缘刂噶酥干砗螅骸澳氵@宅子的裝潢是恐怖片的布景師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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