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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圖

第一卷 蒙塵北國(8)

清明上河圖 淡墨青衫.QD 2709 2007-05-11 11:43:00

    沈拓聞言先是一征,然后方才恍然大悟。

  這胡沙虎所言的黑韃靼,其實就是活躍在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在成吉思汗以不世武功統(tǒng)一草原之前,整個大草原,西到河西走廊,北到遼東,有著大大小小的游牧數百個部落。蒙古,只是后來成吉轉汗統(tǒng)一草原后加以各部落的總稱,幾百年后,民族融和,又有統(tǒng)一的語言和文字,才形成一個獨立的民族。

  在此之前,所有的草原部落只是被統(tǒng)稱為黑韃靼和白韃靼兩部。白韃靼活躍在與西夏接壤的河套地區(qū),相對于黑韃靼,白韃靼則顯的開化和文明一些,愿意以交易及和平的方式與異族相處。同時,也有不少白韃靼部落為遼國和西夏效力,甘為鷹犬。這樣的情形持續(xù)多年,甚至到成吉思汗興起,統(tǒng)一蒙古諸部時,還有不少白韃靼部落為西夏效力,不肯背棄故主。

  除此之外,所有的草原部落,被統(tǒng)稱為黑韃靼,而成吉思汗所屬的泰赤烏部,便是其中之一。

  在遼朝中前期時,黑韃靼雖然一樣的精于騎射,武力雄強,性格堅毅敢戰(zhàn)善戰(zhàn),卻一直沒有遼朝有過實質性的危脅,其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鐵禁嚴厲。遼國上層深知草原民族的危害,向來實行嚴厲的鐵禁政策,寸鐵不得出邊。如此一來,使得不少部落缺乏武器、盔甲,甚至是箭頭都只能用骨制。如此一來,戰(zhàn)士不管有多英武,總不能和武器精良的契丹武士爭雄,也就少了生事的念頭。

  待到遼朝末年,朝政敗壞,走私嚴重,不少商人貪圖利益,將生鐵甚至是武器運至草原,如此這般,使得所謂的黑韃靼各部實力大漲,犯邊破境,殺官掠財的事,時有發(fā)生,令遼國上下不勝其煩。

  待女真興起,襲滅遼朝,戰(zhàn)勝強國之余,自信心暴棚,對一向不顯山露水的蒙古部落并不放在眼里,所謂鐵禁,自然成了一紙空文。因為如此,短短幾年間,蒙古諸部均是實力強盛,開始不儂的侵犯金國邊境。

  女真人初時并不將這些更野蠻的韃靼人放在眼里,待發(fā)現邊患不斷,敵人騎射本領并不在自己之下時,卻是悔之晚矣。終金國一朝,自建立伊始一直到亡國,邊患和蒙古鐵騎,始終是當朝者最忌諱害怕之事,誰知蒼天造化弄人,強盛一時的大金國,卻果然是亡國于蒙古人的鐵蹄之下。

  沈拓一聽之下,心中便即明白。卻只是向胡沙虎笑道:“原來如此。這不過是些許小事,明日將軍稟報了上國的宗室元帥,申飾邊臣嚴加守備便是?!?p>  胡沙虎亦是不以為意,點頭道:“只是晦氣,折損了不少兄弟?!?p>  沈拓放眼看去,卻見原本一百余人的金兵,現下至多七十余人,一戰(zhàn)相接,便折損至此,蒙古騎士之勇悍,可見一斑。

  當下安慰他道:“暗夜之中,倉促接仗,敵人又人數眾多,小小挫折,算不得什么?!?p>  胡沙虎只道:“這些蠻子也弄了許多兵器,打起來也不要命,射術也是精良,下次遇著了,可要小心?!?p>  說罷,又放聲大笑,摸著自家胸口,向沈拓笑道:“還好他們鐵器不多,工匠也不多,連鐵箭頭也沒幾支,不然今夜咱們都難逃一死了?!?p>  沈拓卻并不接話,只扶額皺眉,道:“適才還不覺得什么,現下竟是頭暈的緊?!?p>  胡沙虎知他膽小,忙道:“皇帝身體弱,這樣驚動卻也是難以承受,早些歇息吧?!?p>  沈拓諾諾連聲,急忙招手,兩個少年侍衛(wèi)上前,將他扶了,往營帳內歇息去了。

  他可以休息,其余金兵及康承訓等人,卻是徹夜未眠,小心戒備,待月沉星稀,遠方的天際一縷紅光照射在眾人臉上時,各人方才真正松了口氣。

  待天色大白,隊伍起營上路,不過一個半時辰,便到了一個寨子,寨內并無駐兵,只有還有數十名成年的女真男子,胡沙虎一聲令下,這些成年男子便背弓持矛,加入為他屬下。待到響午時分,各人來到一個小城之外,又匯合了城內百多名駐軍,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至此之后,胡沙虎令全隊晚起早歇,寧愿少趕點路,卻也是再也不敢宿營野外。一面小心戒備,一邊急忙令隨軍的文書官修書,蓋上印章,將此事稟報上去不提。

  這一隊金兵與宋人相處久了,多半會說上幾句漢話,種極等少年心情,不多日便與他們廝混的極熟,相互間說笑不禁。

  這一日金人卻拿趙恒取笑,提起他當年在東京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出城與宗斡談判時的窘狀,以此為樂。

  種極等卻是少年心情,雖然被人戳中軟肋,卻仍然抗辯不休。辯的急了,卻是叫道:“那夜不是咱們官家臨危不亂,穩(wěn)住軍心,你們早被人追殺的干干凈凈,哪里輪到現在來說嘴。”

  話是實話,眾金兵卻是絲毫不信,只道:“你們官家能騎馬就是奇事,還帶兵打仗?真是笑掉人的大牙?!?p>  種極等漲紅了臉,還要再爭,沈拓在前聽的真切,卻是回頭微笑,止住眾少年侍衛(wèi)與金人的爭執(zhí)。

  待到了晚間歇息時,沈拓卻將種極叫到自己房中,一字一頓的吩咐道:“韃靼夜襲一事,絕對不可再提!”

  種極似有所悟,卻也不敢多嘴,當下應答一聲,轉身退出。

  大金天會六年,宋建炎元年,原大宋皇帝,現大金重昏候趙恒,奉金國都元帥完顏宗斡之命,由五國城至上京。

  金國上京會寧,此時不過是一個邊鄙小城,雖然為一個龐大帝國的首都,方圓不過數里,也很小有人家,上京北面不遠,就是女真人的龍興之地胡里改路。上京四周,也多半是沒有開化的游牧部落,人口稀疏,不事農耕。是以雖然為金國首都,王公貴族多居此地,論起人口密度,商旅規(guī)模,城市繁化,連宋朝內地一個三等州府,都是差的老遠。

  當日趙恒在至五國城前,曾經被押送至此,向著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宗廟行禮跪拜。而沈拓卻是第一次至此,他雖然知道此時的金國首都荒涼落后,待進入其中之后,卻只覺得,這居住著金國皇帝和貴人的首都京師,比之五國城,除了多出一些仿建的宮室建筑外,竟也強不到哪去。

  他雖然在宋人心中貴為一國之君,在金人眼中,原本連條狗也不如??党杏柕热松洗卧o趙恒前來此處,受盡金人折辱,此次入城之后,金人卻派人將沈拓等人接了,送到一處大宅院中安頓妥帖,眾人屁股尚未坐熱,卻又連連差來了原本東京的廚子,后宮的宮人,甚至送來衣袍、馬匹,書籍,各種生活用品,沈拓在響午時分入城,金人卻連晚間的烤火的爐灶都已生好,當真是殷勤關懷,無微不至。

  各人心中納悶,沈拓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悶到了晚間,沈拓并諸待衛(wèi)用過晚飯,眼看天黑下來,金人派來的奴仆亂紛紛點起蠟燭,沈拓一邊命人燒了水泡腳,一邊在手中拿了書假看,心中暗想:“這宗斡邀我前來,看來竟不是看一場馬球,或是折辱一番這么簡單?!?p>  正自皺眉,卻聽外面守門的小廝跑來叫道:“來客了,來客了?!?p>  沈拓精神一振,心道:“來了。是福是禍,總要見個分曉?!碑斚铝畹溃骸皞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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