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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圖

第一卷 蒙塵北國(17)

清明上河圖 淡墨青衫.QD 2794 2007-05-16 19:19:00

    合不勒在此時,卻已經(jīng)點集了留在城內(nèi)的幾十名護兵,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上京北門。

  金人為了讓這些蒙古蠻子放心,有意放縱。不但沒有在他們住處安排守衛(wèi),連暗哨也沒派幾個。合不勒等人解決了住處外的幾個暗哨,便再無阻礙,此時時間緊迫,也顧不得驚動旁人,幾十人拼命打馬揮鞭,直沖北門。

  這上京城簡陋狹小,城門也比不得中原大城戒備森嚴(yán),巍峨高大。雖然有一個百人隊在此看守,卻并沒有拒馬,待把守城門的金兵聽到馬蹄聲響,各自從睡夢中驚醒時,數(shù)十個蒙古精騎已經(jīng)沖到近前。

  眾人也不打話,并不理會金兵的喝罵,一徑?jīng)_到前去,用著手中兵器大砍大殺。

  可憐守門的金兵全是老弱殘卒,不過是用來盤查入城的軍民,哪里經(jīng)得住這幾十個精銳蒙古騎兵的沖殺,只不過一照面間,已經(jīng)被砍翻了一片。

  有那聰明靈醒點的金兵眼見不是事,或是倒下裝死,要么便撒腿奔逃。只是雙腿哪里逃的過戰(zhàn)馬,不過跑出幾步,就被追倒砍翻。

  片刻功夫過去,這城門處已經(jīng)是血流滿地,守門金兵大半被砍死,少數(shù)沒死的,倒在地上呻吟,有幾個蒙兵跳下馬去,只要有口活氣的,便補上一刀。

  合不勒卻也管不了這許多,他表面上鎮(zhèn)靜自若,其實也很是緊張,這上京城內(nèi)少說有兩三萬精銳的女真兵,再加上一些契丹兵和漢兵,只要動作稍慢,一會倒在地上呻吟的,便會是他。

  況且,金人是否會讓他死個痛快,還是一個問題。

  他連連發(fā)令,下令屬下搬開死在城門洞里的金兵尸首,搬開門杠,快些打開城門。只是急切之間,那看似破爛不堪的城門,卻總是無法打開。合不勒一邊側(cè)耳傾聽,感覺不遠處人聲嘈雜,顯然是金人已在調(diào)兵遣將,而城門久久打不開,卻是急的他暴跳如雷。

  正忙亂間,沈拓卻也趕到,看到情形混亂,連忙向康承訓(xùn)吩咐道:“這城門必有機括,這些蒙古人不知就里,你快些去幫忙。”

  康承訓(xùn)聽令,立時下馬,幾步跑到城門處,排開眾人。借著火把的光線一看,卻是有一個小小銅扣,將木杠扣死在銅槨里,那些蒙古人只顧用蠻力強拉,卻哪里能拉的開。

  他伸手過去,將擠在前面的幾個蒙兵拉開,各人知他身份,又因他氣度沉穩(wěn),雖不言語,卻使得人很是信任。當(dāng)下各人讓開,由著他將那銅扣拿開,再輕輕一提,那擋了半天的木杠便已經(jīng)拉開。

  合不勒見狀大喜,又聽到身后不遠馬蹄聲響,便也顧不得和沈拓客氣,只道:“一會緊跟著我們,不要走失!”

  待城門“吱呀”一聲打開,合不勒也不顧有屬下還在城門處,一馬當(dāng)先,強行在人群中擠開一條通道,搶先出門而去。

  沈拓卻不如他這般急切,待各人自門洞中出來,又紛紛上馬,這才揮鞭打馬,在蒙古人騎后,相隨出門。

  種極亦已趕來,看到沈拓如此氣度從容,染滿血污的黑臉上,卻是顯露出極為佩服的表情。

  他們?nèi)绱唆[騰,城中上下早被驚動。只是金兵制度嚴(yán)明,不得上司命令,最近的駐軍卻也不能擅自出動。待正在部署,準(zhǔn)備下半夜動手拿捕城中蒙古人的宗瀚等人得到消息,下令追趕時,合不勒與沈拓等人,已經(jīng)奔出十余里地。

  待吳乞買和斜也等人知道消息,均是大怒。女真人自起兵以來,無往不利,這一次居然被人在老巢占足了便宜,死傷過百,對方一人未折,跑了個干凈,況且還帶跑了沈拓!沈拓身份特殊,重要性卻遠在當(dāng)時力量很弱的蒙古人之上。吳乞買一面下令出動大股騎兵出動,務(wù)必要追到沈拓,一面又令河?xùn)|、河北諸路戒備,嚴(yán)守關(guān)卡,絕不允許放脫了沈拓。

  同時,還派出一隊騎兵,急速趕往五國城,沿途多調(diào)兵馬,至五國城一帶布防,以防沈拓勾結(jié)蒙古騎兵,前往五國城援救趙佶。

  其實這倒是白擔(dān)心,沈拓雖然知道金兵在北門方向力量薄弱,卻也知道北方是敵人根本所在,布置的兵力雖然不多,不過一旦有命,村寨中隨便出來些獵人民戶,加以武裝就是一只可怕的軍隊。合不勒雖然帶了兩千多人前來,最多也只是夠資格在邊境地區(qū)小打小鬧一番,若是敢深入敵人腹地,那可真的是壽星公嫌命長了。

  他們急奔出城,一步也不敢停頓,先是跑到合不勒部下駐營處,將兩千多騎兵叫起,匆忙起行,一往西北草原方向趕去。

  待到天明之后,雖然身后追兵一直追趕不上,路上卻遭遇了幾支小股的金兵駐防軍隊,多至兩三百人,小股的不過幾十人,在這兩千多騎兵面前,不過是一合之后,便全數(shù)被殺。如此這般,一直跑到近午時分,雖然蒙古馬最耐長途,卻也經(jīng)不住這樣的快速奔行,馬力已經(jīng)有些不支。

  合不勒知道現(xiàn)下勉強多跑幾十里路,一會馬力延續(xù)不上,趕的路卻是更少,待看到一處小河,雖然冬日卻沒有斷流時,便舉手示意,止住眾人。

  他先自跳下馬來,吩咐各人抓緊息養(yǎng)馬力,喂草飲馬,至于人是否吃飯,卻是并不打緊了。

  一邊吩咐,一邊到得沈拓身前,見他坐在河邊坡地上,雖然疲憊,臉上卻是神采奕奕,精神十足,便笑道:“皇帝身子卻不如我想的那么弱,原以為這么長路跑下來,非得口吐白沫不可?!?p>  沈拓這會子功夫已經(jīng)將喘息調(diào)勻,見他取笑,卻也不惱,只笑道:“前一陣子有意每天多騎一會子馬,這陣子卻派上用場,哈哈?!?p>  雖然此時追兵在外,他卻只覺得一直壓在頭上的那股重壓已經(jīng)消逝,如同魚入江河,鳥飛入林,這樣的自由自在,滋味甚妙,便是失了性命又能如何。

  合不勒先是點頭稱是,然后卻收斂笑容,向著沈拓正色道:“蒙古人知恩圖報,原說皇帝身子太弱,跟著咱們是不成的,想著等你回五國城時,尋著機會帶兵去救?,F(xiàn)下既然如此,我合不勒在此向長生天立誓,一定將皇帝帶出金人境內(nèi),如負(fù)此誓,愿死于馬下?!?p>  沈拓站起身來,答道:“大汗言重,此番若能脫難,將來必有所報大汗?!?p>  合不勒撫須微笑,點頭道:“我這一口漢話,是當(dāng)年為了和契丹人打交道才學(xué)的。說來也怪,他們明明是契丹人,卻一個個詩曰子云,搖頭晃腦,象個漢人書生。”

  他啐了一口,顯是當(dāng)初學(xué)漢話時吃了不少苦頭。

  沈拓笑道:“契丹人也有不說漢話的,其實他們分南北兩院,北面官治胡人,南面官治漢人,大汗不學(xué)漢話,也是可以的?!?p>  合不勒搖頭道:“話是這么說,但這些契丹人哪個不是說漢話?契丹話反道不怎么會說,我當(dāng)日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宋不是強國,為什么大家要學(xué)宋人穿衣打扮,要學(xué)宋人的典章制度,要學(xué)宋人的建筑,什么都學(xué),宋人的東西就這么好?”

  沈拓問道:“那大汗現(xiàn)下想明白沒有?”

  合不勒搖頭道:“絲綢雖好,穿了不好走路。詩書畫,這些我怎么也不喜歡。宋人成天整這些,怪不得……”

  說到這里,他突然醒悟,眼前站著的人,可不就是宋人的亡國之君。若是在昨夜之前,他必定不顧沈拓感受,照直了說。只是對方剛剛干冒奇險,向自己通風(fēng)報信救了蒙古部落幾千人的性命,這樣傷人臉面的話,卻是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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