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千總咳嗽了一聲,看著馬渡和楊秋池。
馬渡一愣,好像剛剛才發(fā)現(xiàn)白千總似的,看他穿著武官官袍,粘滿了血污,卻不認(rèn)識。白千總來了之后,他們兩還一直沒打過照面。疑惑地問楊秋池:“這位是……”
“對了,大哥,小弟給你引見一下?!币恢赴浊Э?,“這位是應(yīng)天府白千總白大人?!币恢格R渡,“這位是錦衣衛(wèi)總旗馬渡馬大人?!?p> “哦!久仰久仰!”馬渡拱手施禮,按道理,馬渡是七品官,白千總是六品官,馬渡應(yīng)該以下官禮節(jié)參見,但這馬渡是錦衣衛(wèi),那是皇上的人,對一般的官員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拱拱手客套兩句就完了。
白千總是武官,本來也不是很注意禮節(jié)問題,加上也知道錦衣衛(wèi)的德性,也沒在意,還了一禮。
馬渡又向宋知縣拱了拱手,連話都懶得說,扭頭問楊秋池:“兄弟,那些建文帝的人呢?”
楊秋池往遠(yuǎn)處亂石堆一指:“在那呢,三個生擒的,七個被擊斃的?!?p> “走!看看去”馬渡拉著楊秋池往那邊走。白千總等人見他們錦衣衛(wèi)查案子,不好在旁,便在原地等他們忙。
馬渡仔細(xì)觀察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認(rèn)識。”
“還有一個死了的,看樣子是他們的頭,大哥你去看看?!睏钋锍卣f道。
一聽到是這一幫的頭,馬渡來了興趣,兩人來到洪老大的尸首旁,馬渡蹲下仔細(xì)觀瞧,洪老大臉上有血污和腦漿,馬渡拿起洪老大的手,用袖子擦了擦洪老大的臉,然后仔細(xì)辨認(rèn),突然興奮地大喊道:“快!快給老子把海捕圖像拿來!”
一個身上背著大圓筒的錦衣衛(wèi)跑了過來,取下圓筒,拿出那一堆海捕圖像。馬渡一個個對照著看,突然停了下來,抽出其中的一張,仔細(xì)對比,楊秋池一看,這圖像與洪老大十分相似。
“哈哈!兄弟,你可真是福將!”馬渡仰天大笑,半晌方歇,然后神神秘秘問楊秋池,“你可知道死的這人是誰?”
楊秋池暗想,看你這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建文帝身邊的什么大人物,不然你會高興成這德行嗎,搖了搖頭。
“兄弟你又立大功了!哈哈哈,這死了的老頭,就是當(dāng)年建文帝時的大內(nèi)侍衛(wèi)總管,外號神刀洪的洪鷹!當(dāng)年保護(hù)著建文帝一起逃走了,也是建文帝的死黨!”馬渡拍了拍楊秋池的肩膀,“兄弟,你幫老哥這一連抓了兩個建文帝身邊的重要人物,咱們兄弟這次的榮華富貴,山都擋不住了,哈哈哈哈!”
“恭喜大哥!”楊秋池報拳道。
“什么恭喜我,是恭喜我們兩個!哈哈”馬渡笑道,我明天一早,就押解王鉞、謝寡婦、賀老財主等人進(jìn)京!對了,還有這洪鷹和其他建文余黨的尸體,進(jìn)京領(lǐng)賞去!到時候,老哥一定保舉你,兄弟,你就等著封個大官,光宗耀祖吧!哈哈哈!”
楊秋池站起身一躬到地:“多謝大哥提拔!”
“咱們兄弟不用客氣,以后老哥我用得著你的地方還多著呢。還要靠兄弟你幫忙才行??!哈哈?!?p> “大哥過歉了!”楊秋池施禮道,想起剛才馬渡的話,問道:“對了,大哥方才說的賀老財主是賀家村那個賀老太爺嗎?”
“正是!我?guī)е值軅冓s到賀家村,這賀老太爺摟著個新納的小妾大中午的在親熱呢,老子將他們一鍋端了!對了,那小妾還挺水靈的。”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問楊秋池:“兄弟,要不要給你留著?真的挺俊俏的哦。反正她是新納的小妾,與這案子關(guān)系不大。我留下她給兄弟就是了,不會有麻煩的。”
楊秋池笑著搖搖頭:“大哥忘了?小弟已經(jīng)納有一房妾室,再說了,小弟對別人用過的東西,總的說來,興趣不是很大?!?p> “嗨~!興趣這玩藝時候長了就有了嘛……”
“大哥要是喜歡,何不自己留下呢?”楊秋池打趣道。
馬渡撓了撓頭:“你嫂子厲害著呢,瞞著她偷偷嘗一嘴還成,要是帶回家去,那可就要翻天了?!?p> 楊秋池笑了:“那還是讓他陪著賀老太爺進(jìn)京吧。”
馬渡嘆了口氣:“兄弟不喜歡,只好這樣了。——真的挺水靈的哦?!?p> 楊秋池問:“后來呢?賀老頭承認(rèn)了嗎?”
“那是當(dāng)然,老子將他們一舉成擒之后,馬上審訊,才打了兩鞭子,賀老財主就乖乖承認(rèn)了,原來這老小子一直暗地里資助建文帝?!?p> 楊秋池道:“正是,下午的時候這什么大內(nèi)侍衛(wèi)總管洪鷹還沒死的時候也說了,賀老頭一直暗地里資助建文余黨?!?p> “這就對上號了?!瘪R渡高興地說道。
“喂!哥,你們弄好沒有?我們肚子都快餓扁了!”遠(yuǎn)處傳來宋蕓兒的聲音。
“好了!”楊秋池應(yīng)了一聲。眾人抬著押著,瘸著拐著回到了廣德縣城。
當(dāng)天晚上,馬渡設(shè)宴給楊秋池和自己慶功,邀請了白千總、宋知縣,大家痛飲了一場。
白千總女兒大仇得報,心里也很感激楊秋池,宋知縣也是心存感激,這次云崖山與建文余黨洪老大等人一場血戰(zhàn),最終被擒,如果不是楊秋池帶錦衣衛(wèi)及時出現(xiàn),救了大家,恐怕都已經(jīng)作了冤鬼了。都在酒席之上一個勁給楊秋池敬酒。
酒席上,宋知縣感嘆楊秋池這等人才,可惜沒有功名。楊秋池對四書五經(jīng)這些古代科舉考試的玩意可是一竅不通,心想,博取功名這一條路恐怕是沒戲的了。
當(dāng)晚,楊秋池喝了個昏天黑地,才由錦衣衛(wèi)們送回了家,喝高興了摟著秦芷慧又是親熱又是說話又要喝水,害得秦芷慧一整晚都沒睡好。
第二天,馬渡與楊秋池辭別之后,押解著戰(zhàn)利品進(jìn)京報功請賞去了。宋知縣和金師爺將殷家命案呈報上級。殷家則開始辦喪事,一下死了三個,這場喪事有得辦的。
殷家父子奸殺白千總女兒,連帶殷老夫人三個一起慘死荒野,兩家已經(jīng)恩斷義絕,從此再無往來。白素梅年紀(jì)輕輕就守了寡,喉嚨的傷還沒好,云崖山一役白千總自己也受傷頗重,暫時不宜長途旅行,決定在廣德縣暫住一段時間,等傷好些了再回應(yīng)天府。白千總一家還是暫時居住宋知縣的內(nèi)衙里。
終于得了空閑,楊秋池請了泥瓦工,到后山將若蘭的墳重新修整了一遍,請了石匠立了碑,與楊母、馮小雪、秦芷慧到墳上進(jìn)行了祭奠,了卻了一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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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