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態(tài)轉(zhuǎn)變
大黑帶頭第一個決定跟隨卓林，隨后又有八人做出相同決定。
剩下十幾人則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一臉發(fā)的為難像，從內(nèi)心來說，這些人都想離開，可想到先前樹林中那一幕，不由心中發(fā)寒。
“我等要是離開，會不會被殺人滅口？算了，還是別做出頭鳥，看別人如何。”剩下的這些人都有這種疑慮，想走又不敢走，只能站在原地左右為難。
卓林似乎猜出這些人的想法，淡淡一笑：“看來你們都想離開，也好，不想跟我也不勉強，不過有一點要注意，離開后所有人不得回尉氏縣城，否則突然暴富一定會被人懷疑，到時自身惹來禍患不說還會牽連我等，都記住了嗎？”
一聽這話，所有人露出喜色，連連點頭，一口保證絕不回尉氏。
“都走吧！”卓林一揮手，所有人如蒙大赦拔腿狂奔，根本不敢回頭，生怕跑的慢了，那煞星突然反悔自己成為第一個被滅口之人。
“公子，就這樣放了這些人嗎？恐怕日后會惹下麻煩?！笔莺镉行┎环判摹?p> 卓林笑了笑：“畢竟同生共死一場，鳥盡弓藏的事我不會做?！?p> 這話出口，決定留下的八人全都松了口氣，當(dāng)小的最怕什么？最怕遇到無情無義的主子，全心全意效忠換來的卻是主子如草芥般鄙棄，這才是最大的悲哀，卓林的話無疑給留下來的幾人吃了顆定心丸，讓人踏實了不少。
將幾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卓林心中一嘆，此事關(guān)系到身家性命，不是心軟的時候，能殺人滅口最好，可惜一旦殺了，留下的八人定會生出異心，到時說不定惹來什么麻煩，就算沒有禍害心理，可途中逃跑了，消息照樣會泄露。于其如此還不如拉攏幾個人，讓這些人做小弟也做得忠心、安心。
“先離開這里再說?！弊苛终f完頭先離開，三輛堆滿貨物的車跟在后面。
出了寨門，卓林回頭看著身后喃喃自語：“希望你們能多支撐一段時間！”
此時已經(jīng)接近未時，十一人趕著車馬向尉氏相反的方向離去，一路上卓林想了很多，尤其是那個數(shù)次羞辱自己的尉氏小兒，每每想起，心頭便忍不住泛起無盡殺機，若是就這么走了，何時才能報仇。
當(dāng)然，還想到了陳青青，這個美麗善良卻生活在病魔折磨中的女人。
“就這樣不辭而別嗎？青青的病怎么辦，經(jīng)過兩天治療已經(jīng)有了一點點好轉(zhuǎn)，此時突然中斷定然會使病情加重。”卓林回身看向越來越小的尉氏城池，心中竟然罕見的產(chǎn)生出一絲不舍，陳青青那清純絕美的容顏不斷在腦海中浮現(xiàn)。
“此次離開或許就是永別，再無相見之日，真的就這樣離開嗎？”隨著前行，卓林心中的不舍漸漸加重，走起路來也有些魂不守色。
這一幕瘦猴看在眼中，不由低聲詢問：“公子，有什么心事嗎？”
卓林一個激靈，嚇出一身冷汗，身為殺手居然會在人前走神，若是剛才有人暗殺，自己必死無疑，心中暗暗警醒人日后決不能犯這樣的錯誤。
見瘦猴正一臉關(guān)懷看著自己，卓林欣慰一笑：“沒什么！只是有點不舍！”說完便再次陷入沉思當(dāng)中：“我的確改變了不少，竟然會對一個相識不到五天的女子產(chǎn)生牽掛，這可是一個致命的弱點，身為殺手，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有了牽掛，上一世如此，沒想到這一世又是如此?！?p> 可奇怪的是，卓林并不覺得這種牽掛是一種負擔(dān)，反而感覺心中暖暖的，感覺自己像個正常人一樣自由自在活著，沒有諸多潛規(guī)則與組織的束縛。
“想必公子是有什么牽掛吧，其實人這一輩子很長，除了要活著還有很多事要做，否則太沒意思。”瘦猴搖頭晃腦像個歷盡滄桑的老人，搖頭嘆息一臉感慨。
卓林有點驚訝，這草莽出身的小弟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好像挺有道理，確實不可思議：“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讀過書嗎？”
瘦猴露出一抹苦笑：“小的以前的家世也算富貴，曾讀過幾年書，可惜遇上黃巾暴亂，家財被搶了個凈光，家人也死在戰(zhàn)亂中，只有我一人茍活下來。”
卓林恍然：“怪不得先前面對何曼等黃巾余孽，你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殺機。”隨即拍了拍瘦猴的肩膀：“你的一番話很在理，只為活著而活著太過無趣，一輩子說長也長，說短也短，該追求的絕對不能放過，該享受的也不能錯過?！?p> 這一刻，卓林的思想漸漸有了變化，道理很簡單，“欲望”兩個字足以囊括，只是以前這種想法大都被組織從小培養(yǎng)成的規(guī)則束縛著，此時脫身世外，旁人的一句提醒便會徹底釋放出來，甚至有些逆反心理，比普通人爆發(fā)的更加徹底，也更加渴望隨心所欲，活著，享受人生才是一輩子最開心的事。
“都停下！”卓林豁然轉(zhuǎn)身，讓身后三輛大車停了下來。
大黑等人知道此時時間緊迫，萬一飛虎寨賊人追擊過來怎么辦，雖然心中不解，可還是乖乖停下。
卓林目光冰冷，一個個掃過在場十多人：“我該不該信任你們?！?p> 這句話很突兀也很嚇人，大黑等九人腦海中突然冒出個想法：“難道卓爺要殺我們滅口？”就連虎頭都有這種疑問，畢竟跟隨公子只有幾天時間，比其他人算是老資格，但絕對的信任還談不上。
卓林目光逼視殺氣凜然，一字一頓沉聲低吼：“回答我！”
冷冽的語氣就連空氣都似乎凝固，話音如同雷聲轟擊著眾人心房，讓人呼吸遲滯血液停頓，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死神離自己越來越近。
大黑渾身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連忙跪地四指指天起誓：“我大黑向天發(fā)誓，一輩子忠于卓爺，若有異心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等對天發(fā)誓，一輩子忠于卓爺，若有異心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其余人有樣學(xué)樣，同樣跟著跪地起誓，不同于上一世，發(fā)誓就跟花花公子說“我愛你！”一樣不可信。而這個時代不同，人們都比較迷信，相信鬼神一說，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也相信死后惡人會下十八層地獄，而好人會去極樂世界，所以起誓都比較鄭重也不敢輕易毀誓，當(dāng)然，這些指的是大多數(shù)人，個別除外。
卓林露出滿意笑容：“好！都起來?！闭f著將大黑幾人一一扶起：“我有事要回尉氏一趟，大概要十幾天時間，你們先找一處安定的地方住下等我回來?！?p> 這是卓林給這些手下人最大的信任，幾千金財物啊！就這樣讓一些不了解的人保管，確實太過冒險，所以卓林才有先前的一番舉動。
瘦猴上前幾步躬身一禮：“公子安心回去，小的就算死也要為公子保住這些物品。”說到這里，回身指著前方：“據(jù)我所知向北再行四十里有一處村莊名叫小喜村，是民眾過千人的大村子，大的匪幫不屑打劫貧民，而小的又不敢打劫，所以比較安定，不如我等就在那里等候公子如何？”
卓林點點頭，從瘦猴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誠，雖然相處時間還短，瘦猴外表看上去也并不多么可靠，但在這些人中，卓林最信任的還是瘦猴。
點頭后，卓林看向其余人：“我給了你們最大的信任，千萬別讓我失望。”
從瘦猴手中接過一串銅錢后，卓林快速向尉氏縣城行去。
看著卓林越走越快的背影，又捏了捏手中分量十足的金錠子，大黑眼中露出堅定：“我大黑雖然出身草莽，但依舊知道恩義二字，沒有卓爺，我現(xiàn)在不過是小縣城中受人白眼的痞子，哪里會有今日，這份恩情與信任，大黑絕不辜負?！?p> 其余人對于卓林如此大的信任同樣有些感動，當(dāng)然，感動歸感動，心中的貪婪卻也隨著卓林的離開而滋生，那可是幾千金?。∮袔讉€人會不動心。
瘦猴仔細打量著周圍幾人的神色，來到大黑身邊壓低聲音：“公子乃是非常人，他日成就必定不凡，大黑兄弟也是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p> 大黑濃重的眉毛抖了抖：“放心，就算死，我也會幫卓爺保住這批東西，不過大狗兩兄弟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卓爺離開，兩人一定打起了小心思?！?p> 瘦猴點點頭，轉(zhuǎn)眼看向后方正交頭接耳的兩人，眼中閃過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