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唯一的一集
楚國破滅后,越國成為九州大地上的唯一霸主,僅僅一年,戰(zhàn)亂留下來的爛攤子就被南無崖收拾妥了。天下太平,百姓安樂,大臣們就操起后宮的心來了。
因?yàn)槟蠠o崖性情陰晴不定,這一年除了政務(wù)就不再見人,故而誰也不敢上書諫言。南無崖后宮原也不缺人,只是滅了楚國后他突然不愛往后宮去了,后宮又群龍無首,一年里斗死了大半。
這年年尾,天下正準(zhǔn)備大慶國定民安,突然冊封秦璇為夫人的旨意就下來了。按南無崖的后宮封制,夫人總共兩人,另一位是宰相之女袁氏,賜號賢。
第二年一開春,賢夫人做主為后宮添人,國中凡適齡未婚女子均待選。層層選了半年,才留了兩百人進(jìn)宮,賢夫人按姿色、人品、才藝挑選了二十人,其余的分在各司各局做宮奴。
名單定下來后又送給秦璇過目,秦璇看了位份高的幾個(gè)嬪妃,就丟開手不問了。
這天南無崖無事,在御花園的山石上喝酒,底下一群藍(lán)衣宮女在剪花草,以為四下無人就低語起來。
“你們可知道湘美人罰了司膳局的怡兒?”
“哪個(gè)怡兒?”
頭戴著一朵朱花的宮女笑道:“新選進(jìn)來的那個(gè)!長得天仙似的,怎么就挨了罰?”
這宮女一發(fā)話,別人再不敢賣關(guān)子,忙忙道:“說是送錯(cuò)了點(diǎn)心,可聽旁人說啊,是湘美人眼紅她貌美,怕她撞見皇上。這不,方姑姑也不派她送東西了,只留在廚房里頭。不過這怡兒一手廚藝倒是好?!?p> “可惜了?!贝髦榛ǖ膶m女搖搖頭,興趣平平。
“說來奇怪?!庇腥私恿司?,“她做得許多吃食我們都不曾聽過,什么碧玉梨絲糕……”
南無崖本來喝多了,懶懶地曬太陽,聽到這突然眼一睜,出神了一會,搖搖頭又閉上了眼。
下午太監(jiān)來問晚膳,大太監(jiān)正在一旁說菜名,南無崖突然道:“叫司膳房加一碟碧玉梨絲糕。”
到了晚膳時(shí),賢夫人來請,南無崖就過去了,這碧玉梨絲糕也就拋在腦后了。過了好幾日才想起來,又傳了一回,嘗過后覺得味道分外熟悉,不禁失神。
難道如顏還活著?
可當(dāng)初他明明在山崖下看到了楚國帝與后的合墓,連棺他也掘開確認(rèn)過的。
南無崖放下筷子,久久無言。
他不知道的是,墓的確是帝后合葬之墓,可那后,卻不是柳如顏。
原來當(dāng)初駱賦彥和柳如顏跌落懸崖,駱賦彥當(dāng)場斃命,柳如顏卻被他護(hù)在懷里,未至于喪命。
后來楚國的忠臣拼死抬來了柳如仙的棺材,和駱賦彥一同葬在這,好讓他泉下有人陪伴。
南無崖劇痛之下也沒有想過,當(dāng)時(shí)柳如顏身份并不為人所知,怎么會以皇后名義下葬?
柳如顏當(dāng)時(shí)崖下隱居的高人救了,因傷了頭,不記得事了。那高人年事已高,就將她推薦給膝下無人的結(jié)拜兄弟做義女,柳如顏不好拒絕,就來到那孟家。接著宮里征選又入了宮,因?yàn)榧沂覇伪。挲g又大,所以沒有選上,落在了司膳房。
得罪了湘美人后,她整日只在廚房做點(diǎn)心,滿屋子甜香染得她身上也是甜香撲鼻。
這天她剛睡下不久,腦中又閃過幾個(gè)人影,心里一驚,睡意全無。
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她時(shí)不時(shí)會想起一些夢一樣的事,一睜眼卻又記不清了。但每夢到一次,那種錐心刺骨之痛就讓她蜷縮成一團(tuán),眼淚不止。
柳如顏擦了淚,見人都睡了,就悄悄摸索著往門外去了。
春末夏初的夜甚是涼爽,她披了件薄衫,赤著腳在門口站著,一抬頭看平時(shí)風(fēng)果子的閣樓忘了落鎖,就溜了進(jìn)去。
那樓有七層,頂上還有亭子,賞月喝酒都是風(fēng)雅之所。
柳如顏先在下面站了站,看頭三層的果子是快風(fēng)干的,就想往上尋鮮果子吃。走到第六層,果然看見一排鮮莓,紅晶晶的,抓了一捧想坐下來吃。
突然聽到頭頂一聲響,像是什么銀器摔了,懷疑上面有人,就輕手輕腳地附在樓梯上聽。
“什么人!”
一聲低喝,如寒氣逼人的匕首刺進(jìn)柳如顏身體,她一顫,也不敢躲,趕緊走上去。
月光下,那男子一身白衣,一手吊著銀杯,一手銜著鮮莓,躺在長椅上,身段如女子般柔軟。丹鳳眼冷冷地瞥過來,雙唇嫣紅如染了鮮莓的顏色。
柳如顏怔怔地望著他,腦中閃過什么,卻立刻又消失無蹤,任她拼盡力氣也抓不住。
兩人都沒注意到對方眼里的錯(cuò)愕,只是腦中轟然空白,天地靜寂。好一會兒,南無崖才皺著眉問:“你是誰?”
柳如顏回過神來,看他一身白衣就知道不是干臟活的奴才輩,再看手里的銀杯,必定是貴人。越國又沒有王爺,那此人必定是皇上了。
想通了,她才施禮道:“回皇上,奴婢司膳局孟****?!?p> 原來柳如顏到了孟家后,自己沒有名字,孟家原來有個(gè)女兒叫孟怡,得病早逝,得了柳如顏這個(gè)義女,就覺是復(fù)得孟怡,故取名孟****,復(fù)怡之意。
“孟****?!蹦蠠o崖重復(fù)了一遍,知道不可能是柳如顏,才搖搖頭,又問:“你倒是聰明。何時(shí)入宮的?”
柳如顏定了神,“今年隨大選才入宮。”
南無崖打量了她一遍,疑惑道:“既然大選,你容貌才智均不差,怎么落選了?”話里以為是賢夫人或者秦夫人嫉妒她貌美,不滿起來。
“奴婢家境微薄,年歲又偏大,故而落選。”
“你是哪家的?今年多大?”能進(jìn)宮的家里都是六品以上,大家的女兒很少有晚嫁的,這孟氏倒是奇怪。
“奴婢今年十七,家中是五品文書孟家?!绷珙伳隁q不知,孟家看她應(yīng)有十八了,不過為了入選才謊報(bào)了十七。當(dāng)初驗(yàn)身時(shí)發(fā)現(xiàn)她非處子,但會些武功,就以練武落紅為由,胡亂花銀票搪塞了。
入選的嬪妃都在十四五,她自然顯得“老”了。
南無崖聽了知道不是二夫人作亂,才又問:“你在司膳局?那碧玉梨絲糕就是你做的?”
“是?!绷珙佉苫螅河欧勘M是名廚,司膳局也能手不少,怎的這一道碧玉梨絲糕就讓皇上念念不忘了?
“這碧玉梨絲糕是楚國點(diǎn)心,你怎么會做的?”
楚國……柳如顏腦中一閃,下意識地要回避:“奴婢,奴婢在家中閑書里學(xué)的,因……因母親愛吃,所以學(xué)會了?!?p> 南無崖突然覺得失望,揮揮手讓她趕緊回去吧。
那一晚,柳如顏翻來覆去腦中都是那雪白的人影,拈著銀杯,鮮莓的顏色從他唇瓣染到了她臉頰上。那眼角的寒意和眼里的沉痛,復(fù)雜的眼神讓人沒由來心里刺痛。
第二****夜半出門的消息讓方姑姑知道了,按著湘美人的意思,把她攆去洗刷,連灶臺都沾不上了。
她一來,洗刷的活計(jì)突然成倍地增加了,忙到二更了還沒完。月光皎潔,她一身淡綠的麻布衣裳,長發(fā)用一支木簪綰著,臉上不施脂粉,別有一番素凈之美。
“去睡吧?!?p> 她嚇了一跳,抬頭看見熟悉的白衣,忙施禮:“參見皇上?!?p> 南無崖瞥了眼盆里的碗碟,認(rèn)出那是湘美人房里的,不禁勾起冷笑:“美人的碗碟分例似乎太多了。”
柳如顏還沒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抬頭眼前已經(jīng)只剩清風(fēng)陣陣了。
和柳如顏一起洗刷的有個(gè)叫歡婉的丫頭,長得也算清秀,所以不為他人所容,和柳如顏頗有些同病相憐之感。
“聽說,”歡婉壓低聲音道:“湘美人今兒被降了才人,我看,你今后要好過許多了?!?p> 柳如顏一頓,突然想起昨晚的事。他為何幫我?一股甜絲絲的暖流滑過心里。
歡婉看她不言語,好奇地看她一眼,卻見她臉頰緋紅,驚道:“怎么了?”
“沒……”她趕緊收拾了碗筷。
之后半月南無崖沒在到過司膳局,倒是柳如顏時(shí)時(shí)坐在門口發(fā)呆,眉心若蹙,滿臉春愁,任是誰都看得出是怎么了。
這晚歡婉披上衣服來陪她,便問:“你別瞞我,到底思慕的誰?”
柳如顏被她問住,半晌才道:“所思非良人?!?p> “是皇上?”歡婉一聽也就明了了,也不管柳如顏雙頰赤紅,一盆冷水就澆了下去:“我勸你收了心吧,否則這宮里容不下你的。方姑姑已經(jīng)起疑了。再者,你雖然樣樣出挑,可年歲大了,在宮里可不是新鮮的?!?p> 柳如顏冷冷看了她一眼,雖知道她好心,但還是不高興地進(jìn)屋了。
湘才人的事很快二夫人就打聽出來了,袁氏還沒放在心上,畢竟“孟****”雖在司膳局,但到底是入了宮選的,身家雖不好,但底子還清白,這樣的人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的。秦璇也只是罵了句“賤蹄子”就拋開不提了。
直到后來有一次秦璇在菜品上看到碧玉梨絲糕,錯(cuò)愕之間問了宮人,才對這個(gè)孟****上了心。等心腹把畫像捧到她面前時(shí),秦璇突然眼前一黑,扶緊了案幾才站穩(wěn)。
柳如顏!
她居然活著!
往日秦璇是護(hù)著柳如顏沒錯(cuò),可那是為了南無崖,否則哪個(gè)女人會全心全意為情敵拼命?南無崖好不容易以為柳如顏死了,她不能容忍她再出現(xiàn)!
秦璇臉色慘白,緩緩坐在椅子上,想著:殺柳如顏不難,可貿(mào)然出手只怕皇上倒心疑,到時(shí)候細(xì)細(xì)查起來……
她腦中亂成一團(tuán),突然想起一件事。當(dāng)初柳如顏在南越換臉后一直戴著冪離,南無崖根本沒見過她的面容!也許,南無崖根本沒認(rèn)出她!可是,柳如顏會不會已經(jīng)說了自己的身份?她怎么會進(jìn)宮?
“去查,這個(gè)女人打哪兒來的?”
不出幾天孟****的身世就查了干凈,連在進(jìn)孟家的事都翻出來了。
秦璇心里有數(shù),柳如顏八成是摔到腦子不記事了,不過以防萬一,這個(gè)人還是不能留。
“讓人把話放出去,就說湘才人是栽在了她手里。”
只有將柳如顏置于風(fēng)口浪尖上,不用她出手,自然有不諳事的動手。
昔日她瞧不上后宮的伎倆,不是假清高,只是那人不值得她費(fèi)心罷了。
唾沫星子淹死人。
不幾天,柳如顏的日子也不好過死來,唯一能給她安慰的就是南無崖偶爾的探訪,雖然只有一兩次,但她心里歡喜。
畢竟是她記憶里的人,見一次總有不一樣的感覺,而在旁人的誤導(dǎo)下,她也漸漸把這種感覺當(dāng)作了喜歡……
感情總會讓冷若冰霜的人心里掀起軒然大波。她開始不甘于司膳局的生活,不甘于南無崖稀少的探訪,她本來就是心狠的人,這會子對向她使絆子的人起了殺意。
“歡婉?!绷珙伬澳阒缹m里有哪些娘娘嗎?”
歡婉抬頭深深望了她一眼,一臉明了,“位份最高的是二夫人,你知道的。其后還有武昭儀,顧昭儀,杜美人。才人有三人,湘才人你知道,樂才人和吳才人都是好性子?!?p> 幾天下來,柳如顏對宮里的情形也了解地差不多了。
“明天武昭儀的甜食我去送吧?!蔽湔褍x脾氣不好,從來大家不愿意去,故而她一開口別人就同意了。
柳如顏知道武昭儀曾經(jīng)被顧昭儀使絆子小產(chǎn),她們必定不合,如果自己能幫她一把,那武昭儀可是很樂意的。
“本宮怎么沒見過你?”武昭儀瞥了她一眼,今天她故意打扮地出彩,武昭儀看了就沒好氣:“水靈靈的人兒,在司膳房可是委屈?”
“娘娘說笑了,奴婢孟****,在底下火烤煙熏,哪兒水靈地起來?”她看了武昭儀一眼,果然聽到她名字武昭儀的眼神就復(fù)雜起來了,她接著道:“比不得娘娘這里的姐姐,都嬌嫩,還求娘娘施恩留了奴婢呢?!?p> 她這話帶著玩笑的意味,淺淺地提醒了武昭儀一句。
“本宮這里人有限,加不進(jìn)來,你還是安心當(dāng)差吧。”武昭儀不承諾她,但話里還是留了余地的,柳如顏對她一笑,退了出來。
這一晚,她坐在門口看月亮,漫天的星星讓月亮暗淡許多,在夜空中顯得狼狽而凄涼。
突然頭頂上罩了個(gè)人影,柳如顏目光茫然地落在南無崖身上,眼前一亮:“皇上!”
南無崖坐下來,“在等我?”他記得許多年前,在萬惡谷,柳如顏就是這樣坐在山頭看月亮,等著在山崖下苦練的大師兄。
柳如顏下意識地?fù)u頭,卻又立刻起身行禮。
“最近如何?”南無崖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隨意在旁邊坐下,顯然不喜歡她的疏離。
“奴婢一切安好。”
“朕把你調(diào)到身邊來如何?”
柳如顏一愣,到他身邊時(shí)時(shí)見面自然好,可是……她迅速冷靜下來,這樣自己太招眼,沒有實(shí)力又容易招來殺身之禍,實(shí)在危險(xiǎn)。
沒有把握的事,她還是喜歡走穩(wěn)當(dāng)?shù)穆贰?p> “謝皇上天恩,只是賢夫人安排奴婢在此處,想來是我沒有才能,也不配伺候皇上。”
她就是暗示他,自己身在后宮,命也在后宮的娘娘手里,如果貿(mào)然調(diào)換,必然小命不保。
南無崖眸色一冷,賢夫人?袁氏一向處事得當(dāng),不爭不斗,所以他才放手后宮任她擺布。如今連她也耍起手段了?
柳如顏等不到他回話,才意識到他可能多想了,又道:“奴婢到底年歲不符?!?p> 越國縱然民風(fēng)開放,但宮廷有其規(guī)矩,在御書房侍候的宮女年歲也不能大于十六。
“罷了。”南無崖擺擺手,“風(fēng)口浪尖的也不好?!?p> 沒幾天,宮里傳出消息,武昭儀中了蠱,大病一場。六月,武昭儀的病漸漸痊愈,宮里傳出流言,說是顧昭儀對她下的蠱蟲。
顧家世代養(yǎng)蠱,大大小小的蠱蟲不計(jì)其數(shù),當(dāng)初的噬髓蠱的巫女滅亡后,天下就以顧家蠱為王了。
柳如顏盤算著,這一次武顧斗得越厲害,她被武氏重用的機(jī)會就越大。據(jù)說,皇上對顧氏還是有幾分情意的,因此武氏只能白白蒙冤。
果然,這天她正在后院生火,方姑姑就帶著個(gè)冷面姑姑來找她,二話沒說讓她收拾行禮去武氏處。柳如顏想和歡婉道別,但看方姑姑的臉色又不敢說,但是冷面姑姑頗有眼里,對她道:“同姊妹道個(gè)別吧,速回?!?p> 柳如顏謝過她就要走,方姑姑的聲音響起:“侍姑姑,您待人真和氣?!?p> 冷面姑姑冷笑:“難怪你出不了頭!娘娘讓我親自來接的人,你說,她日后是什么前程?”
方姑姑唰的白了臉,她心里清楚,之前為了湘美人如何對待的柳如顏。沒想到這個(gè)“老”美人最后還能出頭!
另一頭,歡婉看到侍姑姑來接人時(shí)就明白,柳如顏這一回賭贏了。只是看到她來告別時(shí),不由一愣。這深宮里哪有什么姐妹情深,何況她和柳如顏原就是同病相憐罷了,沒想到她還記得來告別。
柳如顏把一包碎銀子塞到她手里,笑道:“你知道我沒什么體己,這些都給你吧,還有幾件首飾,算是你我好了一場?!?p> “你出去也要用銀子的?!睔g婉又塞給她,笑道:“這些首飾你是用不上了,拿出去打發(fā)人,那些人也不要的,我就收了。只是,還要留些銀子收買人心。”
柳如顏想了想,沒再推辭,但又道:“等我真成事了,就接你出來?!彼粫褮g婉也送到南無崖身邊,但調(diào)出司膳房找個(gè)輕便活還是不難的。
歡婉只是一笑,沒再說話。
柳如顏隨著侍姑姑往回走,一個(gè)粉衣宮女跟在她身后,年歲很小,帶著幾分稚氣和怯弱。這宮里的宮女都千挑萬選,怎么武氏身邊留了這么個(gè)丫頭?雖然心里疑惑,她也沒敢問。
到了武氏處,武氏正在午休,侍姑姑打發(fā)了個(gè)宮女送柳如顏去房間,又安排了侍飯的活給她。
侍飯的活不過是接菜上菜,伺候主子用菜,因?yàn)橛袡C(jī)會在皇上面前露臉,故而是個(gè)肥差。通常,嬪妃想給皇上送新人,都是安排個(gè)侍飯的活,若是不想被爭寵,侍飯的宮女就會選個(gè)姿色平常的。
侍姑姑傳話來,讓柳如顏先安定下來,明兒再去做活,丫頭粉蝶陪她四處熟悉下。
“你叫粉蝶?”柳如顏看那小丫頭,瓜子臉,身子小小的還未長開,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看起來楚楚可憐。武昭儀出身武術(shù)世家,最不喜歡婀娜嬌弱的女子,怎么會留粉蝶這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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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微涼大大
鳳離枝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到第二部的結(jié)局我早就想好了,爭取這兩天整理出來,然后把線索也放出來。最后的彩蛋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