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紫蘇氣憤道:“為仆不忠,確實該死,小姐放心,奴婢絕不會這樣?!?p> 陸飲春聞言,抬頭看向紫蘇道:“紫蘇,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奴婢,你是我的親人,凡事不要自己盲目沖上去,仔細傷著了,你放心,等來日這府里頭平靜了,我就叫母親認你當了女兒,到時你就是我的親姐妹了?!?p> 紫蘇瞪大了眼睛,眼角泛起淚光,結結巴巴道:“小姐,你是認真的嗎?”
陸飲春鄭重道:“這是自然,若有一句虛言,叫我不得。?!?p> 陸飲春還未說完,紫蘇就捂住了陸飲春的嘴:“小姐說什么呢,也不怕應驗,紫蘇得了小姐這句話已經是知足了,哪里還敢奢求什么?!?p> 陸飲春也眼角發(fā)酸,但還是強撐著道:“紫蘇,這包東西你還是放回去,免得鶯兒找不到,對我們生疑,最要緊的是,她若去告訴陸玉春我們對她有了疑心,陸玉春就有防備了,到時候再想借著鶯兒反將一軍,那就難了?!?p> 紫蘇聞言連聲道:“好好,奴婢知道了?!?p> 陸飲春皺眉道:“紫蘇,不要再自稱奴婢了,以后只有我們兩個,沒有旁人的時候,你就不要叫我小姐,也不用叫自己奴婢。”
紫蘇連忙道:“這哪行呢,奴婢。。。?!?p> 陸飲春嗔怪的看著紫蘇:“瞧瞧,又開始了?!?p> 紫蘇見到陸飲春真的有些怒氣,這才道:“好吧,我知道了,那小姐,,,飲春,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陸飲春笑道:“這就對了,你現(xiàn)在先去把這東西放回去,我們待會上香姨娘那邊看看?!?p> 紫蘇疑惑道:“那香姨娘一向和大娘子交惡,你去她那邊,她恐怕不會給你好臉色看?!?p> 陸飲春微微頷首:“不錯,有進步,雖說這香姨娘和母親交惡,但多少有些表面功夫在,都說狡兔三窟,陸玉春向來詭計多端,我害怕她除了在魚食里頭下毒之外,在旁的地方也下了毒,必得去看看?!?p> 說罷,陸飲春又看向紫蘇:“上次叫你去拿醫(yī)治朱砂之毒的解藥,拿回來了嗎?”
紫蘇點點頭道:“小姐,不是,飲春叫我去做的事情,我自然早早就做好了?!?p> 這話怎么聽怎么別扭,陸飲春苦笑一聲道:“那你拿上藥,咱們兩走吧?!?p> 陸玉春走在路上,越想越不對勁。
她向來的直覺都十分準確,若是她沒有猜錯,陸飲春只怕是恨他們兩兄妹恨得要命,巴不得他們兩個趕緊去死。
但是陸飲春今日卻突然幫了她一把。
這件事情屬實有些奇怪。
陸玉春想不通,這看之前幾件事就知道,這里陸飲春是個錙銖必較的人,吃不得一點虧。
若說她有意與自己交好也不對,她明顯就是十分討厭自己,即便是今天在周望舒面前,她都能清晰的瞧見陸飲春對自己的厭惡。
陸玉春長嘆一聲,自從見到這位養(yǎng)在郊外的四小姐開始,她就隱隱聞到了一種風雨欲來的氣息。
陸玉春從小到大什么人沒見過,自然不會害怕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當下也并未在意。
只是因為后來哥哥生病一事,她才拿正眼瞧這位陸府四小姐。
周望舒笑著道:“以前常聽陸兄說你在這府里頭過得不好,說是繼室兩母女對你多番打壓,今日一見,倒是覺得這四姑娘機靈聰穎,只是心思單純,也許你們多心了吧?!?p> 陸玉春聞言心里恨得吐血,面上卻道:“表哥,你是男子,自然是不懂后院婦人的事情,有些事情我不便多說,只是,難道在你眼里,玉春就是這么一個不變黑白,隨意開口污蔑別人的人嗎?”
周望舒見到陸玉春眼角含淚的可憐模樣,自然是心中一痛,連忙道:“我只是隨口一說,你別哭啊,你,你這,哎,我當然知道你溫柔賢淑,不會冤枉旁人。”
陸玉春這才破涕為笑:“嗯,我就知道表哥對我最好了?!?p> 周望舒耳尖一紅,笑道:“這才對嘛,多笑笑?!?p> 陸玉春仿佛想起什么一般,面上笑意漸漸斂去,低頭道:“表哥,你可不要被她騙了,我之前也是這樣,以為她單純可愛,就同她推心置腹,誰知。。。?!毙撮L嘆一聲,低頭不語。
周望舒見到陸玉春又開始拿著手帕拭淚,趕緊道:“這又是怎么了????別哭啊?!?p> 陸玉春見到周望舒手忙腳亂,心中不由得暗笑不已,眼見著他越來越著急,這才輕聲道:“誰知我才剛剛跟她說完我哥哥碰不得花粉棉絮,第二日哥哥就因為吃了沾著花粉的糕點生病臥床不起,這叫我怎么能不疑惑?!?p> 周望舒恍然大悟:“如此說來,這女子確實是蛇蝎心腸。”
陸玉春又是啪嗒掉淚:“表哥,我原本真的將她當成我的親生妹妹看待的,當日父親要問責,我也不敢供出她,生怕因為得罪她們母女的話,以后我在府中的日子難過。”
周望舒聞言,神色之間頗有些惱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著她覺得嬌憨明媚,卻沒想到是個這樣的人?!?p> 陸玉春點點頭,委委屈屈的低下頭。
周望舒見到陸玉春眼角泛紅的可憐模樣,嘆了口氣道:“玉春,你在這里受苦了,不如回張家吧,這樣還能時時見到我,我定會護你周全,總好過在這里受苦?!?p> 陸玉春何嘗不知道舅家人待她十分親厚,只是她年歲漸長,又受不了屈居人下,凡事都拼命去做,又與周望舒走的近些,這樣掐尖出頭,族中姐妹早已對她不滿,只是表面還沒有顯露出來,在心里恐怕是一早將她罵的底朝天。
她若是再待在那邊,總有一天和張家姐妹宗親的關系會漸漸走向破裂,還不如現(xiàn)在就回了陸家,雖說有個繼母在這里,但總歸是自己家里,陸長善又覺得自己對她有所虧欠,在這里還能過得舒坦一些,不像在張家事事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