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對著陳獵戶道:“陳獵戶,你先去舉行宴會的地方,我還有一些事情?!?p> 陳獵戶點點頭,向著正在山寨一處開闊地擺著桌椅的山寨眾人走去。李朝歌則掉過頭,鉆進了一旁的院落之中。
……
謝廣沖謝廣林最后一個離開了那間屋子,女鬼緊緊吊在他們身后,便聽謝廣沖低聲道:“等一下,就按照之前商議好的,我在山中穩(wěn)住李權(quán),你與張五等人帶著金銀趕緊離開,三日后我們武風(fēng)城天祥客棧見?!?p> “嗯?!敝x廣林道,“不過李權(quán)也不是易于之輩,你獨自留在山中一定要小心?!?p> 謝廣沖笑道:“你不用替哥哥擔(dān)心,反而我有些擔(dān)心你,張五天生反骨,你下了山就找個機會殺了他!”
“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正在他們要走出一個院門的時候,一聲清脆的童聲使得他們都是一怔,只見李朝歌赫然站在他們身前不遠處。
歹計被當(dāng)場撞破,謝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頓時惡向膽邊生,同時抽出手中的腰刀向李朝歌劈去!
“你們現(xiàn)在住手,我還可以留你們一條活路?!崩畛璧哪抗庠絹碓嚼洌粗粋€砍向頭上,一個砍向胸膛的兩把明晃晃的鋼刀,卻是不閃不避。
眼見鋼刀已經(jīng)到了李朝歌絕對無法閃避的位置,謝廣林低聲喝道:“兔崽子,去死吧!待會兒我就將那個臭丫頭送下去與你陪葬!”
就在謝家兄弟以為李朝歌即將成為刀下亡魂的時候,他們的鋼刀仿佛砍到了一團什么東西上一般,“啊!——”便聽得一陣驚呼,兩人被一股彈力彈了回去。
女鬼適時出手,在兩人身上各自帶了一下,謝家兄弟就跌坐在了地上。
“踏、踏、踏?!?p> 李朝歌向前走了三步,每一步都好似踏在謝家兄弟的胸口一般。
直到此時,謝廣林才開始害怕,他將手中鋼刀一丟,道:“李寨主,我們兄弟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還請,還請寨主您千萬高抬貴手,放我們兄弟一條生路啊!”
李朝歌盯著他們二人,這下更使得謝家兄弟驚恐起來,不知李朝歌究竟會怎么處置他們,豆大的汗珠順著他們的臉頰流淌下去,濺落在院落中的土地之上。
大約過了盞茶功夫,在謝家兄弟的感覺之中卻如同十年百年一般長久。終于,李朝歌冷冷道:“你們好自為之,如若再發(fā)現(xiàn)你們有什么小動作,便休怪我無情了?!闭f著轉(zhuǎn)身離去,幾步之后就消失了。
晚上的時候,山寨的空地上點起了一圈火把,緊湊地擺上了二十余大桌酒席,上菜的小孩婦女往來穿梭,而寨中的人們也嘻嘻哈哈三三兩兩地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尺小萱李朝歌李權(quán)以及山寨之中的管事頭目等人坐在一個桌子旁。
其間雖然沒有出現(xiàn)什么狀況,不過謝家兄弟在看到李朝歌時總是十分的不自然。而其他的一眾山寨嘍啰則使勁給尺小萱灌酒,令李朝歌驚訝的是,尺小萱竟然來者不拒,硬是一大碗一大碗地喝下了不少烈酒,如此山寨中的那些莽漢們對于尺小萱的認同感更是大增,一個勁地和尺小萱碰杯。
又喝了一碗酒,李朝歌撞撞尺小萱的胳膊,小聲奇道:“你酒力這么好?”
尺小萱朝著李朝歌露出一絲笑意,只見她雙目清明,半分沒有喝醉的樣子。她湊到李朝歌耳邊說道:“你看我腳下。”
李朝歌聞言向著下面看去,只見尺小萱周圍的地面,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一片潮濕。他心中隱隱明白了什么,尺小萱看他還是有些疑惑,將一直放在桌子下面的右手向上抬了抬,只見她的食指下垂,此時正在汨汨地向外流著一股細小的水流。
“好狡猾!“李朝歌不由得一聲驚嘆,坐在他身邊的張奎湊過頭來,雙目朦朧,吐字不清地問道:“什么,什么好狡猾??”
李朝歌將他面前的一碗酒遞給他,說道:“你快喝酒吧?!?p> “好!副寨主……我們干杯?。 睆埧蠛耙宦?,直震得周圍的人都捂起了耳朵,李朝歌對著尺小萱報以一笑,說道:“我找陳獵戶有些事情,你便接著灌他們的酒吧!”
尺小萱和李朝歌揮揮手,道:“去吧?!?p> 李朝歌離開了這桌酒席,向著另一邊的一個桌子走去,一個醉鬼跌跌撞撞走來,手中拎著一個酒瓶道:“李、李副寨主,我們干杯……”
李朝歌朝著他笑了笑,讓過了那人,走到陳獵戶身前,道:“陳獵戶,我想看看你的那本書?!?p> “哦?!标惈C戶連忙站起身,道:“朝歌你跟我來?!眱扇讼蛑秸凶呷ィ惈C戶的居所在山寨中部一處院落之中,因為絕大部分人都在山寨前的空曠地上參加慶功宴,所以這一片院落之中幾乎沒有人。
穿過了幾個院落,李朝歌來到了陳獵戶家的門前。
“兒子死的早,家中只有我和老伴兒居住,你莫嫌我家臟。”
“怎么會,陳獵戶你說笑了。”
“吱呀——”地一聲,陳獵戶走到一個小院中,徑直左拐,打開了一個房門。
山寨之中的房舍都是統(tǒng)一建立,而且除了一些單身漢,有家小的人都能在這些院落中分到一間房,這令李朝歌對于當(dāng)初作出這個決策的李權(quán)大為佩服。也正因為他們在這里有著穩(wěn)定的居住條件,才使得保住山寨,令這些寨中的居民對尺小萱和李朝歌格外感激。
李朝歌站在門口,一股老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從房間中飄了出來。陳獵戶走進房中,摸索著點著了燈,房間不是很大,放著一張床,一個大柜子,在靠近窗子的地方還有一堆鍋碗瓢盆,房子的房梁上,還垂下一根繩子掛著幾串風(fēng)干的肉,不過李朝歌并不認得那是什么肉。
看得出,老夫妻的生活過得并不是很富足。
陳獵戶走到屋中的那個大箱子那里,在其中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翻出一個土黃色的檀木盒子,他拿著盒子走到李朝歌身前,笑道:“就是這個了,我連這個盒子都一起送你了吧。”
李朝歌接過盒子,只見盒子上面雕刻著一個五爪金龍,惟妙惟肖,乍一看去,金龍仿佛要從里面躍出來一般。
他打開了檀木盒子,里面放著一本白皮的書籍,書的封面早已泛黃,封面之上寫著《獸語》二字。
他將書拿了出來,仔細打量著,只聽陳獵戶在一旁說道:“先前發(fā)現(xiàn)這個盒子的時候,書是被一個紅綢包裹的,后來那紅綢被我老伴兒拿去當(dāng)抹布了?!?p> 李朝歌點點頭,道:“無妨。”他將書裝回盒子,道:“如此就謝過陳獵戶了,我們回慶功宴吧?!彼闹袇s是思量著,該怎么報答陳獵戶。
“他們夫妻二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年老,再過幾年,說不定就年老體弱,沒有辦法照顧自己,我便從這方面著手,看看怎么報答他們吧?!?p> 李朝歌這般默默思索著,和陳獵戶一起回到了宴會上。
宴會還沒有結(jié)束,李朝歌就借口經(jīng)過一番大戰(zhàn)身體不適,要回房休息,回到了寨中自己的房中,回到房里以后,他連忙點了燈,看起《獸語》來。
翻開第一頁,上面赫然寫著:“吾五爪金龍乃百獸之主,統(tǒng)領(lǐng)天下群妖,今奉帝君之命,乃修《獸語》一書,以顯吾族統(tǒng)領(lǐng)四方,號令天下之威?!?p> 李朝歌不由沉吟道:“五爪金龍,似乎聽羅先生說過,說是西疆之中非常強橫的一種妖族??磥磉@是一位五爪金龍的族人所編纂的一本書,只是其中的話語好生奇怪,這金龍一族,怎生就‘統(tǒng)領(lǐng)四方,號令天下’了?”
他心中難以理解,便翻開了書的第二頁,到了這一頁,書中的字突然變小,而且小得幾乎看不見,只是一面之中,就幾乎有上千字,他見狀又是自然自語道:“五爪金龍使用的文字怎會和我們一樣,這本書的出處,只怕還有蹊蹺?!?p> 他運足目力看著第二頁的文字,卻猛然一驚,那上面的第一列文字,赫然寫著——
“人族之語。”
他心中震動,連忙又向第二列文字看去,卻見那里寫道:“人類一族,雖不似吾族天生體魄強橫,神通超凡,可是卻勝在聰慧。帝君曾斷言,千萬年后,倘若吾族風(fēng)采不再,此族必將后來居上?!?p> “什么?”看了此句李朝歌驀然一驚,聽這人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寫書的時候,人族乃是統(tǒng)御在金龍一族之下。
“人類統(tǒng)治整個東土,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也已經(jīng)有好幾萬年,倘若這本書說的是真的,那么……它的年代,寫書人的年代,又將上溯到多少年前???”
接下來,這本書主要描寫的,就是如何說會人類的話語,不過幾萬年前的人類言語,和現(xiàn)在的大有不同。他向后翻了幾頁,一直到第二十一頁,方才是下一種語言,人族言語,洋洋灑灑寫了幾萬字。
“不過雖然寫得不少,卻多是日常用語,否則僅僅是人類的言語之道,就不是這么一本書可以寫完的?!崩畛柘胫謱⒛抗庖葡蛄说诙摗?p> 只見第二十二頁第一列寫著——“鳳族之語。”
“鳳這類傳說中的神物,竟然真的存在?!崩畛桀D時來了興趣,開始認真看了起來。
《獸語》一書,對于每一種獸語,都是通過注解基本發(fā)音的意思,然后在此基礎(chǔ)上指出一些常見的語法慣例。
在看的時候,李朝歌忽然發(fā)現(xiàn)一件事情。
《獸語》這本書,全書雖然名為獸語,可是寫書之人卻完全是以一種對等的眼光看待天地萬物,每每說起一種獸物,都不會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