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將幾個人領(lǐng)到一個青磚紅瓦的小院前,對他們道:“這里和定云枝差不多,一個院子中住著三個人?!彼仡^看了眼身后的五個人,道:“所以你們都只能擠一擠了?!?p> 李朝歌看著小樓門前的一個橫匾,見上面寫著“谷風(fēng)居”三個古篆。他不由得好奇道:“這個院子的名字是如何起的?”
張忠正準(zhǔn)備推開門的手勢頓了一頓,他側(cè)臉打量了李朝歌一眼,才道:“火刑枝上居舍的名稱,都是來自于東土之中的縣城名字?!彼剡^頭看了一眼院落的橫匾,道:“而這個谷風(fēng)縣,應(yīng)當(dāng)是在京畿一帶?!?p> 幾人走入房門,張忠朗聲道:“華凌云,你有新鄰居了!”
正對著院門的那間屋子屋門打開,一位七尺高,粉面朱唇的年輕人走了出來。笑道:“哦?我可是寂寞半個多月了,終于又有伴了!”
張忠將他們帶到院落之中,對新來的幾人道:“兩邊的屋子,你們自己分配吧?!闭f著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這人走得如此突兀,李朝歌等人都是一愣。
那個叫華凌云的年輕人一眼盯上了站在院子中的穹抱影,他上前兩步,一把拉住穹抱影的手,笑道:“這位兄臺,想必,就是小生的鄰居了吧?”
在他的眼中,竟然再也沒有了院落中其他的人。
李朝歌看著有趣,站在一旁打量著這個年輕人;而那抬著李山的兩個人見到華凌云這般模樣,好似見了鬼一般,連忙抬起李山向著進(jìn)門靠右的屋子走去。
“哼!”穹抱影一聲冷哼,想要抽回手,但是他一個凡人,力氣怎么有一個聚靈期的修士大?一連拉了好多次都是沒辦法抽回手。
李朝歌見穹抱影漸漸變得窘迫,卻一直沒有向他求助,便笑了笑,說道:“這位華兄……”
華凌云若無所覺,一只手抓著穹抱影的手,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問道:“小弟今年一十八歲,至今還沒有婚嫁……”
“咳咳!”李朝歌無奈,只得用力咳了一聲。
華凌云看也不看李朝歌,問道:“小毛孩兒,你有何事?”
穹抱影終于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冷哼道:“我先去看看那屋子如何。”轉(zhuǎn)身向著另一間屋子走去。
李朝歌看著好笑,他向著華凌云抱了抱拳,道:“小弟李朝歌,初來乍到,還請華兄多多指教!”
華凌云敷衍意味極濃地抱拳回禮,一雙眼睛卻滴溜溜地打量著走進(jìn)屋的穹抱影的背影。
他忽然想起什么,李朝歌進(jìn)入了院子中這么久,他的目光首次落在了李朝歌的身上。他低下了頭,湊近了李朝歌,一股香氣撲面而來——這令李朝歌皺了皺眉頭,這種味道,他只在女兒家身上聞到過。
只聽華凌云問道:“剛剛的那位公子,叫什么名字?是哪位仙師的高足?”
“他叫穹抱影,不過目前還沒有踏入修道一途,仍是一介凡人?!?p> “什么?。??”華凌云聞言大怒,“如此豐神俊秀的美男兒,竟然只是一個凡人!”
“你……”
華凌云忽地神色凝重道:“看來也只有讓我介紹,讓他拜入師父的門下了?!?p> 李朝歌心中一動,問道:“不知華兄是哪個門派?”
華凌云仍舊看著穹抱影所在的那間屋子,隨口道:“蒼冥?!?p> “蒼冥……”李朝歌心中微動,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一位蒼冥派修士。
“這個家伙,為何好像對穹抱影十分感興趣的樣子?”李朝歌不由得感到十分好奇。
花費(fèi)老大的功夫才打發(fā)了華凌云,李朝歌走向了他和穹抱影的屋子,推開門,只見這里的空間比起地魂居來要大上一倍多,靠墻的位置放著一張大木床,上面鋪著嶄新的被褥。兩個人居住,絲毫不顯得擁擠。
穹抱影正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著什么,李朝歌走到他身前,笑問道:“你準(zhǔn)備怎么學(xué)道?”
“我……”穹抱影抬起頭,好似有許多的話要說,卻又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也是修道中人,你說,那個叫莊贏之的人,會不會騙我?”
“不知道。”
李朝歌看著穹抱影那雙充滿希冀的眼睛,心中忽然有些不忍,不過他還是說道:“關(guān)于預(yù)測兇吉,占卜未來的事情,我個人不是很相信的。”
“不過,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盤燁宮,卻是因?yàn)檎疾范蟠蟮挠忻N抑皇且粋€剛剛修道的童子,你問我,似乎沒有什么用處?!?p> 看著穹抱影有些氣餒地低下了頭,李朝歌從懷中拿出那本《先天》,道:“這是我這三個月修煉用的功法,給你罷!”
穹抱影看著那本泛黃的書籍,雙目忽然就有了光華,只是這光華又很快地暗淡下去,他搖搖頭,說道:“我不要,多謝你的好意。”
“聚仙大會要開好久,你這些天就要在山上呆好久,不如就練練這個打發(fā)一下時間吧?!?p> “你放心,這本書乃是修道界流傳很廣的入門功法,你不用怕未經(jīng)我?guī)熼T允許學(xué)去了我?guī)熼T的道統(tǒng)?!?p> 見李朝歌說得這般誠懇,穹抱影終于被說動,接過了那本《先天》,然后什么也沒有多說。
聚仙大會,只剩下兩日了。
在這一整天的時間里面,華凌云多次來到他們門外找穹抱影,并且極力邀請穹抱影到他的住所居住,免得“給李朝歌添麻煩”。
不過現(xiàn)在李朝歌和穹抱影對于這個蒼冥劍派的弟子心底都是有些害怕,華凌云來這么多次,竟然都沒有給他開過一次門。
傍晚時分,正在房中盤坐凝練真氣的李朝歌忽然感受到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睜開眼來。
“聽說有人傷了少主?”
院落的上空,忽然響起一個粗啞的聲音。
李朝歌走下床,推開門,抬頭向著院落的上空看去——在那里,一位身著褐色布衣的中年男子凝立虛空之中。
“元靈期以上的修士!”李朝歌的瞳孔頓時一縮。
那人此時也正在打量著李朝歌——從他到這里來的那一刻,他就牢牢鎖定了李朝歌的氣機(jī)。
“你就是那個會使火龍?jiān)E的聚靈期小子?”
“你是何人?這里好像不是你能夠來的吧!?”李朝歌凜然不懼,冷聲質(zhì)問道。
另外的兩個屋子的門也開了,只見華凌云和李山分別從里面走出來。李山除了動作還有些僵硬以外,身上的傷勢都基本痊愈。
華凌云好奇地看了院落中的兩人和天上的那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轉(zhuǎn)移到了走出來的穹抱影身上。
“穹兄!”華凌云連忙迎了上去,“半日不見,真的是想煞小弟我了!”
“嘿嘿,”天上的那人冷笑道:“我是何人又豈是你這個小雜碎管得著的?我來看我家少主,難道也要和雜碎稟報(bào)一下嗎?”
“雜碎的事情,自然是不用給人說的?!崩畛杩戳搜蹖γ娴睦钌揭谎郏疽呀?jīng)確定了天上這人的身份。
“看他稱呼這人為少主,想必應(yīng)該是李山師父的仆役之類的人?!?p> 想到這里他嗤笑道:“人家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沒想到現(xiàn)在主人被打了,還要狗來幫忙出氣。”
“你!——”站在虛空的那人面色頓時變得赤紅,他向前踏出幾步,就來到了李朝歌幾步外,右手一攝,即使有火蛙珠阻了一阻,可還是將李朝歌抓在了手中。
在超越了他這么多境界的修士面前,李朝歌根本沒有絲毫反擊之力!
那人一只大手狠狠掐住李朝歌的咽喉,“兔崽子!有種再說一句試試!”
能夠鼓入他肺部的空氣已經(jīng)越來越少,李朝歌的一張臉漲得通紅,他咬緊牙關(guān)道:“狗、就是、狗!”
“咔嚓嚓——”
“云松子!——”一聲淡然的冷喝,從院落上空傳來。
“誰!??!”云松子已然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向著天空看去,只見一位藍(lán)衣女子凝立在虛空中,腳下一把水藍(lán)色的長劍飛快旋轉(zhuǎn),蓄勢待發(fā)。
“你可是忘記我盤燁宮的規(guī)定了!”來人正是許蕓卿。
“你是何人!本座乃是元木老道坐下的五大護(hù)法之一,別怪本座沒有提醒你!”
“元木老道真是瞎了眼,竟然收到你這樣的護(hù)法?!?p> “臭娘們、你說什么!”云松子聞言大怒,手上一用力,就要結(jié)果李朝歌去教訓(xùn)許蕓卿。
“混賬東西!”許蕓卿冷喝一聲,腳下劍芒爆閃,一道驚天弧光傾瀉而下。
“??!——”一聲慘叫,云松子抓住李朝歌的那只手便被削斷!
李朝歌“蹬蹬蹬——”退后幾步,使勁想拽下那只手,卻無論如何拽不下來。
“我來?!币恢皇执钌狭死畛璧募绨?,華凌云的走到李朝歌身旁,先前的那種輕浮的樣子此時已經(jīng)收斂起來。他的手抓住了那只斷手,其間盛起一團(tuán)金光,當(dāng)光芒斂去的時候,他在只手上一拽,就將其拽掉了。
“多謝?!崩畛杳弊?,對華凌云道。
華凌云卻是笑道:“不謝,只要以后你能夠幫我,多和穹兄接近接近就好了。”
“呃……”李朝歌怔了怔,正要說話,卻見云松子被斷一手,頓時大怒,口中噴出一口飛劍,腳踏虛空而起,向著空中的許蕓卿撲去!
“唉——”對面的李山忽然一聲長嘆,對這個云松子好像十分失望,走回了屋子,關(guān)了門。
一旁的華凌云笑道:“這個道士倒是有趣,竟然敢和許蕓卿對著干。”
“怎么?”李朝歌聞言心中一動,“怎么,許蕓卿很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