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宣杰哪里會給對方時間猶豫,手一抬,又是一道掌心雷激射向李朝歌。
雖不知對方為何一見面就出手,但既然已經(jīng)動手,自然沒了留手的余地。
同一時間,一連串十八道字母金劍從他袖底沖出,在掌心雷光芒的掩護下,向著李朝歌射去。
李朝歌冷哼一聲,手一抬,漫天的藍色火焰彌漫開來,將那道掌心雷燒成灰燼。接著異火勢頭不減反增,卷向那十八道子母金劍。
陳宣杰立時色變,手中印訣一變,將十八道子母金劍收回手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朝歌冷哼道:“難道你忘記當(dāng)年,你的那個好買賣了么?”
陳宣杰聞言,神色微愕,繼而露出了然的神色,譏誚道:“果然是你……”
李朝歌閉口不言,一雙肉掌變得湛藍,一策座下青牛飛向陳宣杰。
“轟!——”
烈焰翻滾,陳宣杰一挫身,險之又險避過一道異火,異火射在他身后的樹木上面,消失不見。
異火本就是十分奇異的火焰,李朝歌又已熟悉了它三年,只要他愿意,異火是絕對燒不著樹木的。
就在此時,陳宣杰化為一道白影,向著李朝歌飛來。子母金劍再次直取李朝歌。
“轟!——”
李朝歌一揮手,浮羅塔沖出,阻住子母金劍,同一時間,他再次轟出一道火焰,欲要將陳宣杰全身包裹。
“蓬!——”
二人俱是一聲悶哼,浮羅塔雖阻了一阻子母金劍,然而畢竟后力不繼,被一連串的金劍沖破防御,金劍一根根轟中了李朝歌。
而陳宣杰亦是被漫天異火所覆蓋,奇異的是,他身上的銀袍神異非凡,竟將大半異火阻擋在外,只有他的面部,受到異火的全面侵襲。
李朝歌早已料到浮羅塔阻不住金劍,他的身周,布有一層異火,所以他根本不擔(dān)心金劍,而是故意放出浮羅塔,要做出以命搏命的樣子,希望異火能夠一舉建功,滅殺陳宣杰。
但他萬萬沒有料到,先前陳宣杰策動金劍避開異火,卻是示敵以弱,故意要讓李朝歌輕視金劍。就在李朝歌自以為得計的同時,他悍然發(fā)動金劍。巨大的轟鳴聲中,金劍將異火所化的帷幕震得幾欲破碎,他整個人陷入一片金色光芒之中。
陳宣杰亦不好受,異火神異非凡,即便他有一件銀袍阻住大半的異火,卻還是被異火燒灼上身,經(jīng)過一番折騰方才撲滅。
二人各自保持著一定距離,警惕地互相注視著,在剛剛的首度交鋒中,兩人互有勝負,對于對手,亦是有了一個新的了解。
陳宣杰忽地一聲怪嘯,再度撲了上來。
幾乎在他動的瞬間,李朝歌亦是彈射出去。
“轟轟轟!——”
激斗比起剛才,還要驚險萬分。
他們周圍的參天古木,在二人的激斗之下,轟然碎裂,無數(shù)有幾個人合抱粗的樹木,化為齏粉。森林中,卷起一道駭人的旋風(fēng)。
二人開始了貼身近戰(zhàn),李朝歌心中暗喜,心道天助我也,丹田之中,一道道藍色的氣蘊從異火金丹中迸射而出,向著右掌涌去。
“天火掌!”
排山倒海的藍色異火,瘋狂向著陳宣杰涌去。即使以陳宣杰的強橫,神色亦是變了兩變。
他抽身急退,但已是不及,滾滾烈焰,轉(zhuǎn)眼就將他淹沒。
就在此時,虛空中,兩人相斗的一旁,驟然一陣豪光閃過,一道驚人的青色光芒,向著虛空相斗的兩人轟至。
“小心!”
隱藏在暗處的偷襲者實在太厲害,出手又如此迅速,在那剎那間,李朝歌座下的青牛便判斷出,尋常手段根本阻擋不住那道青光。
他的腹中一陣鼓脹,嘴張開,一大團混沌氣蘊,向著那道青色光芒飛速迎去。
“轟!——”
那團混沌氣蘊,乃是青牛尚未來得及消化完的兩個玄嬰境高手元嬰,在噴出的同時,青牛心疼不已。
偷襲者時機的拿捏,掌握地恰到好處,若不是青牛乃是他意料之外存在,空中的李朝歌和陳宣杰,斷然已經(jīng)身死。
陳宣杰后退一步,山風(fēng)一吹,他的那身奇異銀袍,化為萬千銀粉,隨風(fēng)飄逝。
在銀袍之內(nèi),他還穿著一件玉質(zhì)的衣物,正是這件衣物,在銀袍碎裂之后,將他的性命保護下來。
李朝歌忽地嘆了一口氣。這個陳宣杰,不僅機智狡詐,而且渾身法寶層出不窮,想除掉他,真的很難。
他們的目光,俱是落在的青光發(fā)出的方向。
虛空之中,戰(zhàn)場的邊緣,一個青衫中年人,手提一把青色巨刀,緩緩走出。
二人心中都是一凜。
“張頌?”
李朝歌看了陳宣杰一眼。
陳宣杰解釋道:“這位是靈蟬門中,實力僅次于掌門的長老,百年前就達到玄嬰后期?!?p> 他如此坦誠,乃是間接向李朝歌表明暫時的友善。
顯然,此時在場實力最為強橫的人,就是張頌。
李朝歌笑了。
他問道:“張頌,你找的,應(yīng)當(dāng)不是我吧?”
陳宣杰聞言色變,李朝歌此言,顯然是想置身事外,將這么一個強大的對手,留給他對付。
張頌冷冷道:“你可以先呆在一邊,等我把他殺死了再殺你。”
頓了頓,他的目光落在李朝歌座下的青牛上,道:“或者,你們兩個一起上也可以?!?p> 李朝歌笑了笑,策動青牛,緩緩向著后方退去。
這個動作,算是表明了立場。而且,他也沒有逃走的意思,只是微笑著看著這一切,讓人以為,他想看看陳宣杰是如何吃癟的一般。
陳宣杰苦笑道:“早知如此,我當(dāng)初真該放你一馬,今日說不定還能多一個幫手?!?p> 李朝歌嘻嘻笑道:“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早知道’這種便宜事?!?p> 他話音才落,張頌已然出手,驚人刀芒暴漲,向著陳宣杰狠狠斬去。
陳宣杰手一揚,打出一十八道子母金劍。
這一次,他手中打出的印訣,比起方才不知復(fù)雜多少倍,那一十八道子母金劍,在半空中就都漲大數(shù)十倍,一個個變成數(shù)十丈長,那把母劍更是尤其驚人,足有刀芒的一半之長。
“轟轟轟!——”
“砰砰砰!——”
起初李朝歌和陳宣杰相斗,所拓展的區(qū)域,不過方圓百丈左右,可是現(xiàn)在。陳宣杰和張頌甫一交手,就將戰(zhàn)場的區(qū)域,一下子擴展到十倍不止,平地里,卷起驚人的狂風(fēng),無數(shù)樹木碎屑漫天飛舞,將整個區(qū)域變得迷迷蒙蒙。
李朝歌騎在青牛上,在邊緣注視著戰(zhàn)場的中心。
青牛問道:“你真的準(zhǔn)備袖手旁觀嗎?若是這樣,我們還不如走吧。”
李朝歌不置可否,道:“我是想看看,這個陳宣杰的底線究竟在哪里。”
忽然,李朝歌感覺心中有異,抬頭向著天空望去。
不知何時,一顆晶瑩無比的水晶球,懸浮在虛空之中,方圓數(shù)里內(nèi),浩瀚的月華如一個水龍卷般,匯集在水晶球上。
水晶球,正在變得越來越明亮。
李朝歌的目中露出奇異的神色。
天穹中的異象,亦是吸引了張頌的注意,他忽地一聲長嘯,化為一道青光向著那顆水晶圓球射去。
一十八道子母金劍,組成一個巨大劍網(wǎng),攔在張頌身前。
“轟!——”
張頌一聲冷哼,沖破劍網(wǎng),一十八道字母金劍,有兩根當(dāng)即斷裂。
陳宣杰面上一陣潮紅,“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眨眼間,張頌便到了水晶球前,手中青色劍芒暴起,向著水晶球砍去。
月華所形成的漩渦驟然一頓,下一刻,水晶球亮起一道皎潔的光芒,讓人幾乎以為,是天空中又多了一顆月亮,強烈光芒中,一道道的銀色豪光,從水晶球中向著張頌射去。
張頌的青色刀光,在同一時間劈砍到水晶球。
“轟隆??!——”
強烈無比的月華在閃現(xiàn)了一剎那間消失。
陳宣杰再次口吐一股鮮血,面上一陣潮紅。張頌亦不好受,那團水晶球射出的銀芒,悉數(shù)射到他的身上,此時,他的傷口開始一個個迸裂,卻沒有血水流出。
張頌看著下方面色蒼白的陳宣杰,露出一個殘酷的冷笑。
他驟然失去了身影。
然而,幾乎在他動的同時,李朝歌也動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藍色圓球,向陳宣杰擲去,圓球在空中一滾,渾身漲大,變得數(shù)丈高下。赫然是三年前,被紫黑兩道光芒攝入李朝歌丹田,被改造為李朝歌金丹的異火怪。
當(dāng)時,異火怪為了抵御浮羅塔的佛光,將自身的形體化為兩團,其中一團含著絕大多數(shù)的異火,此時已身處李朝歌的丹田,另一團,則是那團被分離出去的煞氣。
異火在剛剛布置在異火窟時,本是沒有靈智的一團火焰。只是在之后的百千年歲月中,蛇林之中的戾氣逐漸積聚,進入異火窟中。經(jīng)歷萬般巧合,才和異火結(jié)合,形成這那世間獨一無二的異火怪。
李朝歌脫胎換骨之后,在青龍谷中找到那團煞氣,將其和部分異火結(jié)合,重新煉制,三年,終于大致讓異火怪“復(fù)活”,不過,這時的異火怪,已完全處于李朝歌的掌控之下。
眼見異火怪,已然撲到了陳宣杰,同一時間,張頌亦是到達陳宣杰面前。
陳宣杰的面色,終于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