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坐在河堤邊,看著下方來來往往的船舶。
入夜的永嘉河,變得比白日更加繁忙,河面上,燈光搖曳,水波蕩漾。
一直以來,他見慣許多山川美景,但直到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種充滿著人群的景象,亦十分美麗。
河上河下,每一個生命,都是如此的有活力。
在這一刻,他忽然想起《獸語》之中的記載:
“凌風由廣阜渠南下,則見種種人獸,穿行與野,異族相見,彬禮問好,此等繁榮和睦景象,非吾族治下不可有也。”
他嘆了口氣,那樣的景象,的確很難再有了,即便是一個人族,便分為很多派別,整日勾心斗角,你死我活。
他亦是不由得好奇,那時的金龍一族,又是使用怎樣的手段,才將天下萬族,治理地和和睦睦?
“轟——”
正在他想得有些入神時,一條下方經(jīng)過的烏篷船,突然爆炸,從中沖出一名踏劍飛行的修士,直取李朝歌!
元靈境修士!
他坐著的身子未動,已是一道藍色火海卷了過去,那修士根本連閃避都來不及,便被燒成灰燼。
李朝歌端坐不動,河面卻頓時亂了套,不過這些平民顯然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情,很快,沿河大道上便沒了人,河面亦是一只烏篷船也沒有了。
直到此時他才站起身,看向?qū)γ娴暮影丁?p> 在永嘉城中,對方一定眼線密布,所以才能這么快發(fā)現(xiàn)他。
而對方的主要目標,顯然不是他。
李朝歌微微笑了笑,剛剛他一招將偷襲者燒成灰燼,引得其余的伏擊者,一時竟然不敢出現(xiàn)。
而他要的正是這種結(jié)果,他一踏地面,長戟出現(xiàn)在腳下,下一刻,他便化為一道火紅光芒,向河對岸飛去。
埋伏在暗處的人終于忍不住,一道道的身影飛出,刀氣劍芒,各類法寶,一起向著李朝歌涌來。
他人在半空中,看著這沖出的十一人,嘻嘻笑道:“我竟有這么大的面子,引得一位玄嬰,五位元靈,五位還虛高手出手嗎?”
他隨手揚起一道異火,將最前面的一道刀氣擋住,故作驚訝道:“哦,不好意思,還忘記剛剛已死了一位元靈境仁兄了?!?p> 他抽出碧犀,手中劍芒一閃,和兩道刀氣交擊在一處,另外轟出一片異火,把其余數(shù)道攻擊擋下,但仍有三道攻擊,轟擊在他身上。
不遠處的河堤上,一個黑袍修士佇立在李朝歌剛剛所坐的地方,目中精光閃爍,看著李朝歌。
這便是場上唯一一位玄嬰期修士。
“砰砰砰……”
雖然有異火護體,但這三道攻擊,還是將他擊飛,他一收腳下長戟,高聲道:“青牛!”
下一刻,青牛已然出現(xiàn)在他座下,李朝歌一揚手,漫天異火向著追來的十人迎去。
“哼!”
見到如此猛烈的異火攻勢,那位佇立在河堤上的修士終于出手,他揚手打出一張畫卷,畫卷在空中展開,顯露出一副山水圖,李朝歌所轟擊出去的異火,悉數(shù)被畫卷收入山水圖中。
李朝歌心中微凜,這個玄嬰前期的修士,比起玄嬰巔峰的云松子來說,竟要厲害很多。
那十人顯然不是第一次配合對敵,紛紛越過畫卷,再次從不同方向,朝李朝歌攻擊過來。
“青冥——”
“轟——”
劍氣四射,李朝歌一劍將兩位修士劈飛,因為周圍敵人太多,他根本無法多使出一分力道,將那兩個人擊殺。因為隨后而來的攻擊,已讓他不得不后退。
他抽身急退,目光疾快無比向著河岸的一側(cè)看去。
城中修士,絕不算少,在這種情形下,幾乎不可能使出《天山御鬼經(jīng)》。
一旦他會這門魔道功法的消息傳了出去,日后他便極難回到盤云,想必也會為師父,帶來一些麻煩。
種種顧慮,加上一個實力莫測,至今只出手一次的玄嬰期高手,令他一時陷入被動的局面。
十道攻擊,又紛沓而至。
李朝歌再次劈出一道劍芒,這一次,他使出一股巧勁,借著敵人的一道刀氣的轟擊之勢,向著后方倒飛回去。
在一息的時間里面,他至少承受了五道攻擊,身周的護體異火,一時不穩(wěn)。
他倒飛而去的,乃是空中的十人中,修為最高的一位元靈后期修士,見到李朝歌被同伴“轟擊”過來,修士頓時大喜,手中一連掐出數(shù)道印訣,一道刀氣,沖天而起,向著李朝歌斬去。
“就是現(xiàn)在!”
在刀氣升起,還未斬落時,一道二三十丈高的佛光,突然脫手而出,四個金色文字載浮載沉,環(huán)繞在那道最大的佛光周圍。
“什么!”
那元靈后期的修士,發(fā)夢也沒有想到,這白衣少年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手段。
“轟——”
在打出被四字真言包裹的浮羅塔時,李朝歌看也不再看那位元靈后期修士一眼,在空中一頓,身子彈射出去,直取身旁不遠的另一個元靈境修士,他腳下長戟消失,換成速度極快的青牛。在那修士匆匆構(gòu)成一道防線之時,一舉突進去,漫天異火,朝著修士的天靈按落。
“蓬——”
兩面的攻擊,幾乎同時建功,浮羅塔化為一道佛光,收回手中。
“走!”
成功擊殺兩個敵人,李朝歌一摧青牛,向著河對岸飛去。
他自己亦不知道,自己怎會在那十人十分成熟的合擊陣勢中想到如此厲害的作戰(zhàn)計劃,剛剛他被十人迫地險象環(huán)生,靈光一現(xiàn),便立即想出突圍的方法來。
這其實都是他所觀覽的大魔精華中的經(jīng)驗,正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他。
一直佇立在河堤大道上的黑衣人,終于站不住,他飛到永嘉河上空,道:“追!”
“青牛!”
青牛與李朝歌極有默契,聞言身勢立即下沉,進入鱗次櫛比的房屋之中,仗著無比靈活的身勢,在其中穿梭。
李朝歌將神識鋪開,很快就找到了張燭。
出乎他的意料,張燭現(xiàn)在不但沒有被人圍攻,而且反而還抓住了一位黑衣人。
“朝西北那邊飛去?!彼麑ι硐碌那嗯5?。
青牛立即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同時奇道:“你不是急于趕回師門嗎?怎么此時卻要將時間花在這個地方?”
李朝歌笑道:“那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這么一會兒時間,你說是不是?”
青牛哼哼,沒有說話。
在他們即將到達張燭所在時,身后的追兵,竟然停了下來,看著李朝歌向著張燭飛去。
“這倒是有趣,他們在城外偷襲時不忌憚張燭,此時便如此忌憚嗎?”
青牛道:“那是因為,張燭的身邊,此時有了一位大高手,不然后面的那些人,哪里會乖乖停下?!?p> “哦?”李朝歌微愕,“我怎么沒有感覺到?神識也沒有見到?!?p> 青牛得意笑道:“俺只知老牛的鼻子,從來錯不了。”
李朝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如此說來,張燭身邊的人,修為應當比自己要高。
前方房屋漸漸減少,顯出一個大湖來。
青牛方向一轉(zhuǎn),向著左邊的山林中飛去。
“無量壽佛——”
森林之中,忽然佛光大盛,四個金色文字,向著李朝歌打來。
這四字真言飛動間,呼呼有聲,一看便知力量十分巨大,和李朝歌所掌握的四字真言,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大師,那是我朋友!”
張燭的聲音響起。
然而四字真言已到近前,李朝歌身勢一頓,手中現(xiàn)出碧犀,青冥式,向著四個金色佛字劈去。
“蓬——”
四個金色文字力量極大,長達五十丈的劍芒,竟然抵不住四個小小的文字。
“哼!——”
兩邊丹田之中,異火金丹和真氣金丹,大股大股地迸射出真氣,源源不絕注入碧犀之中。
同時,經(jīng)過“天衍神煉”的碧犀劍,亦在這一刻顯露出威力,劍左升起耀眼的日光,劍右升起皎潔的月輝。劍芒得此相助,勢頭大盛!
“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