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站在門外看了一陣,只見身穿一身褐衣的武江旭,在拳法的大開大闔之中,衣衫飄飄,雖未有一點法術,卻自然有一股力量,令其看得如癡如醉。
一套拳法演練完畢,武江旭吐氣收功,看著站在門外的李朝歌,笑道:“朝歌,怎不進來?”
李朝歌走入院門,問道:“武師叔剛剛打得那套拳法,叫做什么名字?”
“這拳法名叫太祖長拳,乃是我當年還是凡人的時候,自我父親那里所學的功夫?!蔽浣窈呛切Φ?,“可惜我還未學完,父親便死于戰(zhàn)亂之中?!?p> 李朝歌一愕,沒想到武江旭竟然主動提起他的傷心事。他道:“武師叔的這套拳法,打得極好,絲毫看不出是未學完的樣子?!?p> “呵呵?!蔽浣裥Φ?,“那是因這些年,我每逢心情郁結的時刻,便要拿出這拳法來打一打,如此一來二去,便被我將原本未學完的拳法,給試探摸索出來?!?p> 李朝歌卻是嘆了口氣,道:“武師叔,其實劍……”
“對了朝歌,你三年前便離開了盤云了?可是這些年,一直沒有聽到外圍的弟子有報告你離開盤云的消息,怎么,你是去了哪個深山老林潛修去了?”
“這,”李朝歌一怔,旋即心中驚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他笑道:“我的一些小心思,果然一眼就被師叔看穿了。”
武江旭笑道:“可惜,直到看到你之前,我還是有一點沒有猜到。”
“我沒想到,你苦修三年,到頭來竟然是為了離開盤云?!?p> 李朝歌笑笑道:“其實在不在盤云,也沒有什么不同,到哪里都是修行?!鳖D了頓,他道:“便如師叔你,現(xiàn)在在盤云,未必就比得上不在盤云?!?p> “你這可是要讓我跟你一起離開?”武江旭笑了笑,道,“我與你不同,我乃是盤云一閣之主,離開盤云,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你只是在盤云并不久的人,從未融入過這個門派。如果你離開盤云,只會被算作普通的叛逃?!?p> “叛逃……”
這個問題,李朝歌倒從來沒有想過。
武江旭看著李朝歌,意味深長道:“不過以你的實力,只要不是本門真正認真對付你,都是無礙。只是萬一和盤云的修士起了沖突,希望朝歌你,可還要顧及曾經(jīng)的同門之宜?!?p> 李朝歌不以為意笑道:“師叔你過慮了,我一個普通弟子,在盤云認識的人都沒有十個,而盤云上下數(shù)萬人馬,我離開盤云,怎會和盤云修士起沖突。”
他突然一拍腦袋,道:“師叔,我差點忘了,劍尊寶鼎,其實在我這里,只是現(xiàn)在出了一點問題,拿不出……”
他還未說完,便有一道遁光從云海墜落,落在了院落門前。
“武閣主?!币粋€女子的聲音問道。
武江旭聽聞李朝歌的話后,神色就一直變幻不定,他拍拍李朝歌的肩膀,看了門外一眼道:“你在這里等著?!闭f著,他竟然轉(zhuǎn)過身,向著背后的屋子走去。
炎心如,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到李朝歌,頓時一怔。
“李朝歌……”
李朝歌不知武江旭聽到他的話后作何打算,他看了眼炎心如,淡淡笑道:“很驚訝么?炎心如師姐?”
炎心如卻是神色漸漸變得倨傲,笑道:“李朝歌,你今日來得,可真是時候啊?!?p> “是啊,不然恐怕永遠也見不到炎心如師姐了呢?!彪m不知炎心如的話是什么意思,李朝歌卻毫不猶豫地冷聲道。
炎心如走近李朝歌,笑道:“李朝歌師弟,這幾年,你過得可還安好啊?我前些日子聽說,天山魔道追捕你的價碼,可是又漲了呢,當時好生為你擔心了一陣子。哦,還有,東土新起的青谷四魔門,據(jù)說也在懸賞你呢?!?p> 李朝歌聞言心中微凜,面上卻毫不在意,淡淡道:“在下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就有人在追殺我了,這么多年過去,早已習慣,若是無人懸賞追殺,才會很不習慣?!?p> 他湊近了炎心如一些,微笑道:“這種感覺,你這種嬌生慣養(yǎng)的閣主之女,一輩子也休想體驗得到?!?p> 面對著李朝歌越湊越近的面龐,炎心如不自然地退后一步,氣勢頓時便弱了下去,她強自硬撐道:“哼,等到你被全天下的人追殺,看你可還能如今日一般笑出來。”
這時武江旭從房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本藍色的簿籍,遞給李朝歌道:“這是太祖長拳,有空的時候,可以拿來練練,用來舒展身心?!?p> 李朝歌有些疑惑地接過《太祖長拳》,他并未表現(xiàn)出對這套拳法的興趣。但他也并未多說,接過太祖長拳,收入辟宇袋中。
他看了眼身旁的炎心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武江旭神色卻十分平淡,道:“朝歌,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既然那是你從天山魔道手中奪下的,東西算你的也無可厚非,我已經(jīng)用不到了?!?p> 李朝歌一怔,一時竟是沒有弄懂武江旭這話,是什么意思。
“武師叔。”炎心如道。
武江旭看了炎心如一眼,問道:“何事?”
“我上次想要煉制一種丹藥,可是怎么也不能成功,我聽說師叔你是煉丹的行家,因此今日特地來請教師叔?!毖仔娜缥⑿Φ溃蛑浣褡呓鼉刹?。
武江旭拍拍李朝歌的肩膀道:“朝歌,這里沒你的事情,你先走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門派能夠束縛住的,從此行走天涯,萬萬小心?!?p> “是,師叔?!崩畛璨恢獩]有劍尊寶鼎,武江旭將要何處,但他本也不想見到炎心如,聞言朝著武江旭深深一揖,向著外面走去。
在揖下去的這一刻,李朝歌的腦海中,浮現(xiàn)過與這位前輩從第一次見面,直到今日的種種,心中忽然不由得感慨萬千。
這是冠云復張橋之后,第三個給他一種長輩感覺的人。他走出門,腳踏長戟騰空而起,就在飛起的那一刻,他心中忽然生出感慨。
從此相分天涯,不知何時何日能夠再見。
正在他騰空而起的時候,身后的院落之內(nèi),忽然傳出一聲女子的尖叫。緊接著,狂暴的氣勁,從身后的山峰上爆發(fā)開來!
“轟隆隆!——”
“什么!?”李朝歌心中頓時一驚,扭頭向著身后看去,只見原本的院落,已然在轟響的氣勁中轟然崩塌,整個山頂都被籠罩在滾滾煙霧之中。
“武師叔!”李朝歌一驚,當即向著下方飛掠而去。
“李朝歌???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哼,這可是你自己來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