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涌恨意會腐蝕一個人,若是沒有出口總會決堤。
逆來順受可以,順勢而為同樣可以,不是么?第二件事就這么發(fā)生了。
那是沒有什么不同的一天,我或站或坐搭校車回家,應(yīng)該是又為了作業(yè)熬到凌晨,或許還是沒有做完,第二天又沒什么不同的或站或坐搭校車回到學校。
見我到了,他一反常態(tài),小心翼翼地看我。
我不解。
他問:“你見我的練習冊了嗎?”
什么意思?我想也不想地回答:“沒有。”
“是不是你拿回家了?”
“沒有啊!”我有些不耐煩。
“你找找在沒在你那。”他催我。
我不情不愿地翻起書包,找了一遍確實沒有。
他竟然沒有發(fā)脾氣,我想他應(yīng)該是對即將面臨的遭遇感到恐慌。班主任教的就是這門課,昨天布置的作業(yè)就是做練習冊。
我有些好笑地順勢收拾課桌,突然發(fā)現(xiàn)抽屜里斜倚在書包邊的那本習題,意識到不對,我偷偷翻出上面的名字:果然是他的!
我要告訴他嗎?
幾乎是瞬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現(xiàn)在告訴他,他肯定以為就是我故意拿走的,不知道要怎么想法對付我。
這說不定就是他該得到的,我怎么都不該告訴他。
班主任果然很生氣,也沒有放過他。
看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我也沒好到哪里去,甚至在想這燙手山芋是不是誰故意放在我這里的,搞他順帶陷害我。終于等到放學,我自以為巧妙地把那本冊子移到他位置上。
之后,也沒有人提起這件事。
我們終于不再是同桌。我還是之前那個我,因為拋開他,我的處境不過是不用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我習慣于逃避責任,責任帶來后果,而我承受不住任何后果。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午休的時候起身被檢查紀律的學生看到,扣了班級分。我看著他們離開,就那樣站了一會兒,我躺下裝睡。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是被班里的學生叫醒,我迷迷糊糊,要睜開眼又立刻閉上了。
有個同學說“她醒了,我看見她眼睛動了”,馬上提議用水潑醒我,并付諸了行動。
事已至此,我緩緩坐起來,靜靜聽著他們指責我,視若無睹地慢慢把鋪蓋整理好。
時間就這樣不停地往前走著。
我被這時的同桌欺負,后排的同學看到告訴了班主任。
班主任準備調(diào)整座位,問大家有誰想做我的同桌。在我窘迫的時候,后排的同學舉手,把桌子搬來我的旁邊,成了我的新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