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慢慢長夜,諸如群牛奔騰的轟鳴聲來來去去已經(jīng)是十幾次。
高順自己也巡視過周圍的山林,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蛛絲馬跡,漆黑的森林空空如也,似是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一般。
眾士卒疲憊的脫下身上的鎧甲,灰頭喪氣的一個個倒在了軍帳里埋頭酣睡,卻是今夜已經(jīng)集結(jié)了不下二十幾次,可仍未見敵軍偷襲。
整整三個多時辰,在這段時間里,所有人都沒有睡好,甚至可以說連小覺都沒有,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濃重的疲倦,哪還有什么戰(zhàn)斗的欲望。
然而同時,此刻的另一邊。
“兄弟們都睡好了嗎?”站在冷月下的山林,曹信一臉的寒霜,看著此刻盧縣大營的寂靜無聲,冷笑道。
“大家都睡得很好,多虧許三和一群兄弟,我們才能養(yǎng)足精神,將軍快下令吧?!?p> “辛苦許三了……這次他當記首功!”曹信這時點了點頭,卻是不著急。
許三此刻躲在曹信和許褚的身后,一臉的害羞,吞吞吐吐的道:“能幫到將軍就好,許三不敢鞠躬。”
當下一笑,曹信默然不語,冷眼看著山下的大營,胯下的戰(zhàn)馬不時蠢蠢欲動。
“將軍快下令吧!”
“將軍快下令吧!快下令吧?。 ?p> 天空的冷月被周遭的夜色染得漆黑,顯現(xiàn)出一抹暗色的血紅。
望著身后一匹匹騎兵在樹林間躍躍欲試的樣子,曹信欣慰的同時,臉上陡然浮現(xiàn)出一絲精芒。
低聲斷喝道:“傳我將令!沖鋒!”
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正當盧縣大營陷入一片沉靜的同時……
“轟隆隆隆隆……”
又是這巨響,從四面八方傳來……
可奇怪的事,這一刻卻是沒有任何人再喊敵襲,也沒有人起身準備遇敵。
一個個士卒慵懶的一動不動,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一般……
可是他們沒想到,這次,是真的來了!
一千多匹戰(zhàn)馬撕裂著空氣。頓時從山上蜂擁而下,這萬馬奔騰般的氣勢甚至不比先前的動靜小分毫。
中軍帳中,高順陡然從床榻上跳起,卻是聽到這聲音,感到了一絲不對。
前方隱隱傳來一聲聲馬叫……
“不好!”一聲驚呼,高順當即反映了過來,連忙竄出軍帳。
“敵襲!這次是敵襲??!”
可是沒有人再搭理他了……
“敵襲,這次是真的!你們這幫廢物都給我起來!”一聲聲面紅耳赤的怒罵,半晌才讓所有人都驚醒了過來,卻同時聽到了從四周傳來的馬叫聲。
然而這一刻,已經(jīng)遲了。
“殺!殺殺啊~~~~~~~”
典韋和許褚率先沖到了山下,胯下戰(zhàn)馬閃電般飛入軍帳中,還沒等那群并州士卒反應(yīng)過來,便是被前者們當即打的腦漿迸裂,甚至有些士兵還沒睜開疲倦的雙眼,便已經(jīng)人頭落地,死相極其凄慘。
此刻的這二人,宛如兩尊嗜血的魔王,在如羊群般的大營中橫沖直撞,一次次輕描淡寫之間,十幾名士兵頃刻成了前者爪下的亡魂,卻更是有不自量力者,還沒接近就已然失去了意識。
而此二人身后,更是有無數(shù)匹蜂擁而至的曹軍。
毫無防備的并州軍哪里能反應(yīng)過來,經(jīng)過一夜的折騰本就疲憊不堪,突然面臨典韋許褚這般的惡神,頓時一個個失去了戰(zhàn)斗下去的勇氣,大多數(shù)人更是連兵器都沒拿,衣服都來不及穿就已命喪了當場……
“陷陣營何在!”一聲疾呼,高順也同時心落谷底,看著面前一個個倒在曹軍腳下的士卒,此刻高順的臉上同時閃現(xiàn)出了一抹凄厲。
“逆賊休要猖狂!都尉賀齊來也!”
突然這時,亂軍中,身穿著并州軍士模樣的小校陡然騎著一匹快馬,向著高順狂奔過來,一邊大聲呼喝著。
見此人,竟赫然是先前的那個小校,高順猛然怒視對方:“賊子竟敢騙我!”
上馬提刀,迎向了賀齊,高順自恃武藝沒有張遼那般強悍,卻也是比侯成宋憲等人高明一籌。
“當!”
“好槍法!”“好刀法!”
兩馬錯蹬,賀齊一槍刺出,虛渺的槍花泛出一股巧勁來,卻是被后者的輕輕一刀直接架了出去??删褪沁@一下,卻不禁對彼此露出了一絲贊嘆。
兩人戰(zhàn)至一處,撥馬盤旋,你開我擋之間竟是斗得個旗鼓相當。
曹信遠遠看到這二人的打斗,也是不禁側(cè)目,這幾天曹信知道賀齊的武藝,雖然力氣比不上周魴,但其使用的槍法卻是有一股說不出的獨到之處,僅僅四五十回合便能打得周魴沒有任何脾氣。明顯已經(jīng)達到了近乎駕輕就熟的境界。
而看那高順似乎也不是太弱。
“大哥!陷陣營果然厲害,我們的兄弟傷亡不輕啊……”
正當曹信暗自揣測的同時,周魴卻是赤膊上身,身上更是沾染了一堆血污,撥馬來到前者面前。
陷陣營……
心中猛然感覺到了不妙,曹信的胸口依然傳來一陣陣劇痛,然而此刻已經(jīng)不顧的許多,強忍著劇痛,隨著周魴向著人群最多處殺去。
此刻的另一邊。
四千并州士兵被典韋和許褚兩人瞬間殺的大敗,四散潰逃,僅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然所剩無幾。
然而此刻,不遠處剩余的二百名陷陣勇士則是背靠著背不斷抗衡著猛沖而來的曹軍,每一個勇士的臉上都是一股精悍的神情,渾然不懼面前如瘋子一般的曹軍。露出一股同歸于盡般的態(tài)勢。
“壯哉!”一聲贊嘆,曹信一馬當先飛入敵陣最前。
卻是此刻的曹軍突然看到是自家將軍殺至,原本開始畏懼的士兵頓時各個如打雞血一般,不斷嗷嗷叫囂起來。
同時,見自己的人馬被對方殺的大半,曹信陡然提刀怒吼,也不顧身上傳來的陣陣撕心的劇痛,胯下戰(zhàn)馬高高一躍,頓時沖向了這兩百陷陣勇士。
黑色宛如巨錘般的無刃大刀,高舉過曹信的頭頂,二十名陷陣勇士見狀連忙駕刀迎擊,卻不是朝著曹信,而是朝著前者戰(zhàn)馬而去。
“爾——敢!”一聲震天怒吼,前者剛毅的臉上同時閃出一股凄厲的寒霜,看著突如其來的二十柄大刀沖向自己的戰(zhàn)馬,曹信的身子還在半空中,卻是下意識本能的一扭,眼見胯下戰(zhàn)馬即刻被這群人攻擊,雙腿猛地附上巨力,胯下戰(zhàn)馬感受到一股劇痛嘶叫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當二十名陷陣勇士沖來的剎那,曹信單憑自己的力量,竟是在刀刃將至的危急時刻,生生令胯下戰(zhàn)馬險之又險的避了開來。
隨即也就在同時,還沒等這群陷陣勇士反應(yīng)過來,卻是這遮蓋天地般的黑鐵大刀猛然劈下。
“噗……”一刀之威瞬間震碎了所有人的內(nèi)心。
那先前勢如破竹的二十人,竟是在一剎那,便被對方的砸的腦漿迸裂,血肉模糊……
一瞬間,所有人都呆了,不管是此刻的曹軍還是其余的陷陣士卒,都被曹信的一刀神威所深深震驚……
一個個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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