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濮陽城……現(xiàn)在還有多少人馬?”
劉翊的臉上泛出一絲為難,看了看身旁的眾將,見典韋他們同時一臉的古怪,不禁嘆了一口氣,說道:“城中尚有我們的三百人馬,因為曹洪將軍抽調(diào)了城內(nèi)所有官軍,頂多加上城中雜七雜八的小吏、衙役,恐怕……不足五百人?!?p> 臉上頓時一陣凝重,曹信此刻坐在榻上,輕撫了一下傷口,卻是有些怒意,“曹洪,貪功冒進……實妄為將領!”
“將軍!注意身體,切莫動怒啊……”華佗此刻在一邊有些擔心道。
擺了擺手,曹信沒有理會對方,再次對劉翊詢問著,“城中百姓呢?應該還沒有出現(xiàn)什么恐慌吧?”
“還沒有,不過,如果真如曹洪將軍說的那樣,呂布果真離開兗州,那濮陽不是就安然無恙了么?”
曹信搖了搖頭,當即苦笑一聲?!爸慌乱绤尾嫉男愿瘛呛牵茈y說,萬一在途中,呂布將曹洪擊敗,順勢來攻打濮陽,我們這里的所有人……都活不了。”
“區(qū)區(qū)呂布有什么好怕的!叫那廝來,管教爺爺戳他幾個洞!”周魴卻是在此刻,憨聲憨氣的說道。
眉頭一挑,曹信白眼一翻,“人家一萬大軍!我們這里只有幾百人??!你想的還真美!就我們這點人馬。濮陽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被呂布給攻破了!難道你以為呂布會單槍匹馬的來攻城嗎?”
“這……我……”周魴頓時語塞,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曹信這時又道:“沒辦法了,子相。有沒有辦法可以盡快疏散城中百姓?”
一聽這話,對方立刻有些哭笑不得,為難道:“主公,平白無故的,怎么疏散城中百姓,再者說……現(xiàn)在城中安然無恙,恐無人肯聽從,若是強制驅(qū)散,又怕激起民憤,恐則生變?!?p> 曹信同時點了點頭,“還是子相考慮周詳,沒錯,濮陽城一些大家權(quán)貴倒是好對付一些,不過這些歌百姓確實是個問題,對了,子相,按日程,主公不是很快便到濮陽了嗎?這樣一來,我們倒也不必如此擔心?!?p> 臉上再次露出一絲尷尬,劉翊苦笑道:“我原本以為曹公大軍今日就到……可剛傳來消息,因為呂布攻打兗州,各地郡守紛紛起了二心,荀彧軍師為了阻斷各郡的聯(lián)絡,命夏侯將軍紛紛將一些橋與山道搗毀并堵死,因此曹公要帶兵從山陽郡過來……還需要一些時日……不過有消息說曹公正火速加急,盡可能最快的趕來?!?p> “那最快多久?”曹信皺了皺眉。
“最快……明天能到?!?p> 聽到這話,曹信有些沉默了下來,這援軍又要等一天,雖然荀彧的方法曹信也同意,畢竟一旦各郡守將紛紛響應呂布后果將不堪設想,可是在這個緊要關頭,卻給了曹信一個壞消息。
“主公,我們還是走吧……”
一句話,這時讓曹信不禁一愣,這聲音像是典韋,可是抬頭看去……似乎眾將都是這個意思。
“走?”曹信這時隱隱露出了一絲陰冷。
這時,劉翊也是點了點頭,說道:“主公,典韋說得對,我想?yún)尾脊ハ洛ш栆膊粫Τ侵邪傩杖绾危覀冎挥形灏偃?,根本就抵擋不了呂布的大軍,倒是呂布真的來攻,依在下之見,還是退守等待強援才是啊。否則呂布不會放過我們……”
“混賬!”一聲大喝,此刻頓時驚醒了眾人。
卻是前者話音未落,曹信一臉的怒意,然而不知是因為突然大聲說話又是動了傷口,前者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來。
但隨即,還是冷冷的道:“退守?那濮陽就拱手讓與呂布?你別忘了!濮陽地勢險、險要……”
沉默了片刻,曹信舊傷復發(fā),看的眾將,一陣的為對方緊張。
然而前者還是接著道:“丟了濮陽,以后我們?nèi)绻€要打下來,就必定要死更多的人,這種城池……經(jīng)歷一番血戰(zhàn),只會傷亡更多,我不會放棄濮陽……”
“額……”
這時,劉翊見曹信不聽,趕忙向身旁眾將使了個顏色,希望對方們都來勸勸曹信。
可這時……
眾將盡皆陷入了的沉默當中,見此刻的曹信這個樣子,一時間誰都不敢說話。
十七處刀傷,七處槍傷,三處箭傷。曹信此刻袒露著上身,故此所有傷勢一目了然,其中還不包括小傷無數(shù),致命的傷勢也有多處,遠遠看上去極是可怖。
但就因為如此,眾將才會深深的敬服這位主公,因為他們了解曹信,所以沒有再說什么。
披荊斬棘、身先士卒、勇者無畏,眾人就是跟著這樣的一個主公,打下了外人看來都瞠目結(jié)舌的戰(zhàn)果,在他們的心中,曹信,就是這樣的主公。他身上的傷已經(jīng)證明了一切。
曹信說了不走,那就是不走。就算是呂布真的來了,典韋許褚等人也會義無反顧的拼殺到底,不會有半句怨言。
“哈哈哈,好一個不放棄濮陽!”
突然就在這時,屋外竟是當先一人撫掌大笑,身后還跟著兩個女子。
“伯喈先生?”
眾將頓時讓開了一條道路,曹信這才看清楚來人是誰,竟是蔡邕與女兒蔡琰、蔡婷,父女三人。
同時,蔡邕三人此刻愕然的看到曹信裸露的上身……
那一個個深可見骨的傷勢,一個個恐怖的傷疤,在蔡邕蔡琰蔡婷父女的眼中,竟是分外觸目驚心。
卻是看了看曹信平靜的臉龐,蔡邕不禁當先幾步來到曹信跟前,語氣突然哽咽的道:“安民,你這傷……”
顫抖的手緩緩指了指曹信身上一個個可怖的血肉,蔡邕當即語塞。
而一旁的蔡琰更是臉色煞白,就連那一向搗蛋的蔡婷,此刻都蒼白著臉,一臉的難以置信。
然而,此刻的曹信卻是沒有放在心里,畢竟蔡邕等人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不像自己早已對傷勢習以為常。
便是向著前者,淡淡的笑道:“伯喈先生區(qū)區(qū)小傷,何足掛齒?!?p> 此話一出,沒想到蔡邕父女更是臉色微變,卻是蔡邕當先向曹信深深一禮?!袄戏蚓箾]想到安民傷勢如此之重,還依然上陣殺賊,世人皆言我蔡伯喈乃仁德之人,卻不知曹安民才是高義啊……”
“伯喈先生何故大禮,曹信萬不敢當……”見前者竟然向自己施禮,曹信自知身份,還是反應過來,連忙從床榻上起身,扶起了對方。
“你這傷……”
見蔡邕依然有些耿耿于懷,曹信這時雖然還有些疼痛,但依然輕笑道:“在下無妨,伯喈先生就放寬心?!?p> “好好好……曹安民果然人中豪杰,我蔡邕算是見識了?!焙笳卟唤牢康恼f道。
看著曹信身上的傷痕,蔡琰蔡婷二女一時間都有些驚心,卻是看到對方這樣,當即明白過來戰(zhàn)爭的意味,那絲血性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擁有的,而此刻的蔡婷,更是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盯著曹信的一舉一動,前者同時令她有些刮目相看。
然而就在這時,曹信沒有注意到這異樣的目光,當即對蔡邕詢問道:“不知……伯喈先生此來……可是有事要與在下商量?”
同時,此言剛落,蔡邕頓時臉色一怔,隨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當即進入正題:“沒錯,曹洪將軍剛走,這濮陽唯一能做主的就是安民你了,呵呵,我昨天聽說,我一個洛陽的老朋友……被你抓到了大牢里!”
“何人?”曹信此刻有些疑惑。
“呵呵……”捋了捋白須,蔡邕此刻似是有些玩味,方才笑道:
“那瘋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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