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叮當當——?。 ?p> 濟陰郡邊城的山道上,三萬大軍在此地駐扎開來,不時傳來一陣鑿石的脆響,卻是有密密麻麻的士兵絡繹不絕的搬運著石頭。
曹操冷目一瞇,看著遠處加緊鑿石的士兵們,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過了午時。
“仲操,你且不必焦急,此刻濮陽還未必失守,安民應該無礙?!辈懿俅丝炭戳丝瓷磉吥樕H為憔悴的中年人,不禁安慰的說道。
同時點了點頭,曹德臉上顯露出無法掩飾的擔心,嘆了口氣,“但愿如此,濮陽一地有曹洪將軍駐守,信兒應該無礙,只是這路……還不知何時才能通的了。”
曹操的臉上,同時閃過一絲無奈,“應該快了,今天晚上就能通順,只要我們加快行軍腳步,明日估計便能到達濮陽?!?p> 十萬大軍,七萬留在了定陶郡,命荀彧指揮各郡進一步安撫人心,曹操帶著剩余三萬人馬日夜兼程準備趕往東郡,因為荀彧堵住了各郡的行軍路線,曹操不得已一路上命人修橋鋪路,故此時間拖得比較久些。
“此次,若不是安民,也不知這兗州會變成怎樣的地步……”曹操這時端坐在一處巖石上,看著遠處不斷搬開石塊的士卒,臉上不禁感慨的說道。
一聽這話,曹德的臉上竟是莫名閃現(xiàn)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同時露出了一絲笑容,“信兒自小好吃懶做,也看不出有甚謀略,這回的確是讓我這個當?shù)模行┕文肯嗫?。?p> 眉頭一挑,曹操將對方的表情看在眼里,陡然大笑一聲,道:“好吃懶做又如何?我曹操小時候還不時隨著那袁本初到處抓雞斗狗嗎?呵呵,仲操啊,這人呢?少時激靈些,大了總會成大器的。”
苦笑著點了點頭,曹德同時坐在了曹操的旁邊。
而這時,曹操看到對方的臉略微有些憔悴,卻是不禁想起曹信,當即感嘆了一聲,“真沒想到……安民竟然又擊敗了呂布的部將高順,一千多人夜間突襲斬敵四千余,活捉了高順……想想……當日我執(zhí)意要去攻打徐州,安民極力阻撓,我因為報仇心切沒有聽取建議,沒想到呂布果然攻打了兗州,悔不該當初啊……仲操,這些天在牢里,你也受苦了?!?p> 臉上略微有些觸動,看著曹操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如此平心靜氣的跟自己說話,曹德不禁一陣呆滯,卻是半晌才堪堪說道:“主公不必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我雖然是您的親弟弟,但也深知君臣之道,現(xiàn)在安民同樣是主公的臣下,為主謀利是我等本分啊。況且……安民還是主公您的侄子不是?”
雙眼陡然一陣精芒閃過,曹操瞇起雙眼,望著曹德正色道:“我說過,安民就是我的韓信,這些天,我雖然未曾親見,但也聽聞到了安民的帶兵之道,鬼斷多謀讓我刮目相看。我得安民,便是如虎添翼,有你們父子兩輔佐與我,我曹操!何愁大事不成!”
“謝主公!”當先跪在了地上,曹德頓時語氣哽咽的道。
然而這時,看到曹德突然跪地,曹操臉上同時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來,陡然哈哈大笑:“好好好,弟弟快起,弟弟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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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另一邊。
濮陽大牢。
曹信不知道這時的曹操,正在盡可能的與曹德搞好關系,而此刻的他,則是來到另一處牢獄中,漫步走到了角落的牢房前。
“怎么……來殺我么?”
牢房中,高順漠然的躺在地上,看到曹信來到牢房前,也不看對方,而是自顧自,面無表情的說著。
曹信臉上閃過一絲輕笑,此刻的他只有一個人,蔡邕父女以及劉翊都先離開,只有他自己,想要見一個很想見的人。
“高順,曹洪帶五千人出城迎擊呂布,反被呂布大敗,此刻生死不明,明日,呂布便會率一萬大軍攻打濮陽城……”幾句話說出口,曹信顯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來。
話音剛落,高順豁然從地上爬起,看了看曹信,目瞪口呆的問道:“是你讓曹洪出去的?……”說到這里,高順本能的搖了搖頭,否認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會做出這種蠢事……”
說到最后,高順竟是不禁露出了一絲快意的笑容來,“好啊,曹信,你也有今天,我還真要謝謝你給我?guī)磉@個好消息,哈哈哈哈,只可惜你千算萬算,也還是毀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可笑呵呵可笑啊。”
“我不是來跟你說這些的……”曹信臉色微皺,冷冷的說道。
“那你來干什么?”高順同時冷笑一聲。“怎么?呂布將軍來了,你還不逃嗎?或者說,你的意思是,在你逃跑之前,先把我殺了?”
曹信臉上透過一絲淡然,看著此刻的高順,淡淡的說道:“我不會離開濮陽。”
“你不離開濮陽?難道你有破敵之策不成?”高順不禁怔了一下。
但此刻的曹信同時面色黯然。
破敵之策?曹信想過……
可想不出來。
雖然剛才跟賈詡勉強打了個賭,但那是被對方的莫名其妙,下意識逼出來的。
若是真正的計策?
呂布有一萬大軍,自己呢?
區(qū)區(qū)不到三百人,好吧,加上那些個雜七雜八的,五百人勉勉強強。
這仗怎么打?這城怎么守?
或許現(xiàn)在的典韋賀齊劉翊等等等等眾將都相信曹信有辦法,但曹信沒有,曹信真沒有辦法,什么也沒有,他只是表面上裝作鎮(zhèn)定,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些支撐不住了。
自從擊破陳留開始,曹信就默默堅持著,此刻他已經(jīng)有些疲憊。
曹信也是人,他不可能擁有神的能力,在面臨兵力如此懸殊的戰(zhàn)役之時,曹信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是安撫手下眾將的士氣,至于計策,曹信其實壓根就沒有。
“曹信,你放棄吧,你不是我家將軍的對手。”高順此刻在牢房內(nèi)冷笑著說道,完全無視前者的沉默,高順的臉上更是沒有任何的同情。
這一刻,曹信才真正體會到了一個小人物,在絕境中掙扎的模樣。
罷了……
冷笑一聲,曹信搖了搖頭。
指望著高順,是不可能了……
我是怎么了?病急亂投醫(yī)么?
默然的轉(zhuǎn)過身,曹信沒有再停留半刻,轉(zhuǎn)眼間便沒入了監(jiān)獄的黑暗當中,沒有再出現(xiàn)。
而與之對比的,只是高順,那一臉的冷笑背后,所暗藏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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