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心,我總覺得這兩天馬巖和吳嬌有意識的在避著鄭玲。不過我也不想多事,所以一直保持著沉默。
鄭玲肯定也能察覺出來寢室里不安的氣氛,似乎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避開著‘過陰’這件事,以及這個話題。
等到鄭玲說的那兩個合適的日子過去了,寢室的氣氛才稍微緩和一些。
傍晚,大家吃完飯回到寢室,收拾收拾該準備去上晚自習了。
鄭玲讓我們給她請個假。
我剛想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就看見她從自己的儲物柜里拿出了一捆紅色的蠟燭,還有一塊紅色的布。心下一驚,難道她要自己一個人‘下去’?
我本能的想要勸阻,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事不關(guān)己原本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墒?,為什么我的心里如此不安。
我抬頭去看了看大家,金晶還是老樣子,只顧著收拾自己的東西,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恍若未見。
馬巖和吳嬌收拾東西的雙手則停在了半空,有些猶豫的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結(jié)果兩人看起來似乎更加猶豫了。
“鄭玲。”最終還是我忍不住詢問道:“你不去上晚自習嗎?”
我似乎是明知故問。鄭玲不語,依舊繼續(xù)著手上的活。
馬巖和吳嬌又對視了一眼,弱弱的問道:“鄭玲?”
“沒事?!编嵙峤K于有了反應,不過并不看我們,說道:“你們上晚自習去吧,等你們回來的時候,應該就差不多完事了?!?p> “鄭玲。我想問的是,你一個人到底行不行?要是......”我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猶豫著沒有往下問。
“有什么行不行的?行不行都一樣?有什么區(qū)別嗎?”鄭玲說著,依舊低著頭在布置什么。
過了一會兒,鄭玲將馬巖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收了一收,整齊的擺放在馬巖的床頭,跟馬巖打了個招呼說道:“你的桌子要挪一挪,東西先放你床上行嗎?”
“行?!瘪R巖木訥的看著鄭玲,點了點頭。
鄭玲好像一早就選好了位置一樣,將馬巖的桌子往北邊挪了挪??上о嵙崛擞质萦中?。費了很大的力氣也沒有挪動幾步。
馬巖看不過去了,只好放下手里的東西過去幫她一起抬到了北邊墻面放下。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雖然也很想上前幫個忙,但是總覺得如果換成是我出手相助。不,只要我再顯得關(guān)心一點,就很難再袖手旁觀了。
“沒事,你們快走吧。我要布陣了?!编嵙嵋娢覀円粋€個都杵在原地,只好開口趕我們。可是我們依舊全部立在原地沒有挪動腳步。
金晶率先收拾好東西,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你們準備好了嗎?再不走就要遲到了?!?p> 我們都看了看金晶往外走的背影,想要跟上去,但就是挪不開腳下的步子。
金晶走到寢室門口,回過身來看了我們一眼,嘆氣道:“要來不及了。我先走了。你們想好了再跟上吧?!闭f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們聽見重重的關(guān)門的聲音。大概是金晶在撒氣。
“你們怎么還不走???”鄭玲皺著眉頭無奈的看著我們。
我們依舊猶豫著躊躇不前。
“你們到底想怎么樣???”鄭玲的聲音有些怒了。明明我們決定袖手旁觀的時候,她都沒有生氣。此刻,我們猶豫躊躇的時候,她反倒是發(fā)怒了。
我們?nèi)齻€人整張臉寫滿了糾結(jié)和猶豫。相互的看了對方一眼,雖然對鄭玲莫名其妙的怒火有些手足無措,可是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這面墻勉強可以算是陰墻?!编嵙釤o奈的嘆了口氣,低下頭去不再看我們,自顧自的繼續(xù)做事。接著補充道:“陰墻,特別是那些常年不見太陽的陰墻。就是所謂的鬼門關(guān)?!?p> 我心里剛剛冒出的一點點想要幫助鄭玲的念頭又一下子被打壓了下去。余光看見馬巖和吳嬌也是微微的后退了一步。
鄭玲將一捆紅色蠟燭拿了出來,一根一根擺到桌子上。突然皺了皺眉頭,對著吳嬌道:“把你的桌子也收拾一下,搬過來?!?p> 吳嬌一愣,趕緊將自己桌子上的東西胡亂的扔到了床上,然后獨力將桌子搬到了鄭玲的面前,問道:“放哪兒?”
“和馬巖的桌子并排?!编嵙犷^也不抬。
馬巖也上前幫著吳嬌將桌子排好。又退到原來的地方站住不動。
兩張長方形的桌子拼在一起,現(xiàn)在看起來勉強能算個正方形了。
鄭玲將紅色的蠟燭擺成了一個八卦的形狀。雖然不太肯定,但在我看來那確實是八卦的形狀。我盯著那一堆蠟燭,在心里默數(shù)了一遍,一共有四十八根蠟燭。
鄭玲把蠟燭全都擺好了。背對著我們又是深深的嘆了口氣,問道:“你們?nèi)齻€到底怎么說?”
我和馬巖還有吳嬌各自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是沒有結(jié)果。
“不來,我就要點蠟燭準備開始了。要是跟著來,我還得給你們交代一下事宜?!编嵙嵋琅f背對著我們說道。
我們依舊看著對方,誰也不能先作出表態(tài)。
鄭玲背對著我們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打火機。我知道鄭玲有抽煙的習慣,雖然她總是偷偷的背著我們一個人跑到外面去抽煙。所以她有打火機我一點也不奇怪。
正當鄭玲準備點燃第一個蠟燭的時候,我們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循聲望去,聲音越來越近,最后居然是金晶出現(xiàn)在了寢室門口。她大概沒想到我們會這么齊刷刷的看著她,先是一愣,隨即沒好氣的走回自己的床鋪把書包往床上一摔。說道:“我跟老師請假了。說我們寢室的人都病了。他說哪能都病了?我說得了神經(jīng)病唄,會傳染啊?!?p> 后面的那些當然是金晶杜撰的。以發(fā)泄她心中的不滿。我不知道我的笑點是有多低,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愣是笑了出來。
吳嬌詫異的轉(zhuǎn)過臉來扯了扯嘴角,一臉看怪咖的模樣看著我。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咧著嘴傻笑的樣子和現(xiàn)在的氣氛實在是格格不入。趕忙收了收神色,想要掩飾自己的尷尬,卻不假思索的問了廢話:“金晶,你怎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