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卿和小秋架著石磊剛剛走到安全地帶,半山亭對抗白衣刺客的黑衣人便殺到了,原本平衡的局面被打破,武文斐的人陸續(xù)擊敗了所有的對手。
“把這些活口帶回去,再分出兩個人來,背石公子和馬公子下山,”武文斐吩咐道。
直到此時,冉卿才弄明白到底什么樣的白衣人是武文斐的下屬,什么樣的白衣人是刺客——區(qū)別在于兵器,他的下屬兵器多種多樣,而刺客則是統(tǒng)一的長刀。
那么,為什么武文斐的人也會穿利于隱蔽的白色斗篷呢?這讓人頗為費解。
她一邊下山一邊思考這個問題,她的心臟忽然猛地一跳,難道他事先知道有人會在這一天刺殺他?
拿這么多無辜性命做誘餌,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會有這么毒辣的心思嗎?不會吧,冉卿下意識的否定,但腦海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堅定地告訴自己,一定是這樣的,這個賞雪宴一開始就是他設好的局。
皇帝還年輕,難道奪嫡現(xiàn)在就開始了嗎?看來武文斐本身就是個大麻煩,二皇子府里還會有很多小麻煩,果然是個龍?zhí)痘⒀ǎ?p> 冉卿心事重重地下了山,辭別武文斐,與宋冉云坐上了回家的馬車。
別院書房內(nèi)。
武文斐問道:“今天死了多少人?”
小十一說道:“回殿下,暗衛(wèi)死了五人,別院的高手護衛(wèi)死了四人,請的客人死了九人,其中女客五人,男客四人?!?p> 武文斐嘆了口氣:“竟然損失這么多好手,對手派出這么多死士,其實力不可小覷,你親自帶人把遺體送回去,并代我安撫其家人,每家白銀千兩,至于那些客人,我會親自去吊唁?!?p> “是!”
武文斐敲了敲桌面,繼續(xù)說道:“把那幾塊令牌拿給我,我親自來查,讓其他人繼續(xù)內(nèi)緊外松,你明天回京城時替我給大皇子送一封信。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去吧。”
小十一走后,武文斐陷入沉思。
他沒有想到對方派死士,統(tǒng)一武器,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今天的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想,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喪心病狂,竟然想要屠府,若是他連同錦城的世家子弟全部被殺,這樣的事情一出,必定讓朝堂上的那位震怒,一定會引起整個朝野的軒然大波。
刺客雖然留下三皇子府的令牌,但這也恰巧證實了絕對不會是三皇子所為,那么是誰呢?雖然納蘭威的人這些日子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但這不符合納蘭威的做事原則,他從來不做無用的事情,更不可能無的放矢地千里迢迢來海國一趟,卻只為看看古董店、吃點小吃、玩?zhèn)€把美人那么簡單。
所以,這兩次的刺殺,他還是要把重心放在對榮國人的調查上。
納蘭威到底想做什么?他想要海國內(nèi)亂,削弱海國國力?難道榮國的國力已經(jīng)讓納蘭威起了一統(tǒng)三國的野心?
想到這里,他停下敲著桌子的手,松開緊擎著的眉頭,這些與他無關,他只需要做了這一年,然后繼續(xù)吃喝享樂就好,那人的事情跟他無關。
不過,血不能白流,無論是誰,他都得讓他們付出雙倍的代價,讓他們知道,他武文斐雖然不想當皇帝,但是從來都不會任人宰割。
宋府,老太太的堂屋里。
宋冉云坐在老太太身邊,抽抽搭搭、斷斷續(xù)續(xù)地講完事情的經(jīng)過,哭著說道:“祖母,十九妹妹竟然只顧著自己的丫鬟,不管孫女,難道我這個嫡姐的命還不如一個丑丫頭嗎?祖父一直說宋家的子孫要團結,她就是這么團結的嗎?那么危險的時刻,她拉著丑丫頭,看都不看我一眼,祖母,我怕??!孫女差點就回不來了??!”
老太太的臉色果然越來越難看,宋冉云剛剛閉嘴,她就迫不及待的發(fā)怒了:“十九丫頭,你為什么那么做?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誰護著你都不行!”就算有高人看顧著,可是也不能罔顧親情,冷血無情不是?老太太覺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處罰這個膽大妄為的丫頭。
冉卿微微一笑,從容說道:“祖父、祖母,父親,十姐姐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二殿下已經(jīng)許我側妃,如果沒有意外,過些日子會有人親自來說這件事,另外,十姐姐大我一歲,那么危險的時刻,應該是她照顧我這個妹妹才對,我以為我?guī)е蠹覜_出火海,找到二皇子,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十姐姐,你是不是對我期望太高了?我的丑丫頭雖然丑,卻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一直陪伴我,而你呢?你是怎么對我的,我想無需我提醒你吧!”
“側妃?”
老太太與馬氏抓住重點,驚訝地重復了一遍。
老太爺跟自己的大兒子對視一眼,然后問道:“十丫頭,這是真的?”
“是真的,”宋冉云不敢撒謊,她停止抽泣輕輕地說道,她知道自己的努力失敗了,此后,宋府只怕是再也無人敢動宋十九了。
“天哪!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因禍得福呢,恭喜老太太,恭喜老太爺,更要恭喜大伯啦,”馬氏拍著手,高興地說道。
“大哥,今天府里開席慶祝一下吧,一來是為了兩位侄女安全回來,二來為了十九丫頭能有這么大的造化,一門二妃,咱們宋府可是天大的榮耀啊,”宋執(zhí)裕的三弟宋執(zhí)孝說道。
宋執(zhí)裕臉上的笑容很大,但還是擺了擺手,“父親母親,這事還未經(jīng)二殿下親自證實,不能大張旗鼓的慶祝,我和谷氏給兩個孩子壓壓驚就好。”
老太太不喜歡冉卿,所以對此不置可否。
老太爺則擔憂地看了冉卿一眼,道:“老大說的很對,老三你要記住,事情沒有白紙黑字之前,永遠不能大肆宣揚,十九丫頭,你自求多福吧。”
聽到老太爺?shù)淖詈笠痪湓?,冉卿終于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恭恭敬敬地起身福了一禮:“謝謝祖父提點,孫女不會讓祖父失望的,”老太爺雖然重利,但總算說了一句從她立場考慮的話,這讓她多了一些感動。
谷氏聽說二皇子允諾冉卿妃位,著實發(fā)了好一陣脾氣。
直到宋執(zhí)裕帶著姐妹二人回來吃飯,她才重新調整好表情,迎接自己的夫君和死里逃生的親生女兒。
飯畢,冉卿回到自己的院子。
讓玉紅丫鬟沏了茶,又打發(fā)月如去找來亦墨。
今天的事情還是她親自跟亦墨說比較好,另外她還要問問亦墨的武功學到什么程度了,通過今天的事情,她深刻的認識到:在這樣的年代,有武功傍身,才能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