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市井偽裝

　　“《黑山巫祭真形》居然是巫神之法？”

　　隨手將這篇殘缺法訣煉化為天命點數(shù)，魏子云這才知曉了所謂《黑山刀法》的來龍去脈，說白了，就是原版太難，金人將之簡化，然后教授后人修行。

　　此法除了自修部分之外，最核心的部分是借取其所謂黑山祖神的力量。

　　這個黑山祖神，因著被金人數(shù)百年祭祀而誕生靈智，乃是黑山地脈精氣成精，之所以號稱祖神，是源于金國入主中原以后，以國運冊封而登臨神位。

　　其重要性，對金人而言，不言自明。

　　比如，往前代之國，若要彰顯帝王赫赫武功，必然封禪五岳，唯獨金人以黑山為尊。

　　可見一斑。

　　雖然知道了這一切，但是，一個前朝的難題，也擺在了魏子云眼前，若是以后不能擺平‘武道真意’之困，只怕再和金不怒交手，依然是束手束腳。

　　魏子云心知，除非以后登臨武道高處，或誕生屬于自己武道真意，要么就此止步，否則，早晚要面對此人，就是對金手指有信心，但身處于當(dāng)今這個末武時代，心中也難免憂思。

　　“怪了……金不怒沒追上來？怎么回事？”

　　連連跑出五條街，魏子云這才止住腳步，轉(zhuǎn)身在一條胡同的拐彎處，借著墻壁掩護，左右觀察著，許久，見沒人跟來，又確定是安全之處，這才松了一口氣。

　　“現(xiàn)在我算是徹底沒了安身之處了……不過，那位袁太保的大公子這段時間在招收門客效力？這倒是一個好去處……”魏子云若有所思，畢竟，那動靜不小，想不知道都難。

　　且自從和那龍秀之有了接觸，魏子云在私底下也去過對方拳館，不談此人武藝如何，就僅僅談京師人脈關(guān)系，就沒有這人聯(lián)系不到的了。

　　甚至和袁太保，袁世章也能扯上關(guān)系，加之此人如今風(fēng)頭正盛，大公子袁聞定又在招攬武人充為門客效力，其中甚至不乏一些黑道的高手入內(nèi)。而聽著消息，就有此人充為介紹。

　　有他在，身份上就免去了許多的麻煩。

　　“袁聞定的府邸好進，但也需要露一兩手，這樣才可更好的接近他們，想來中興社那群人，也定然混進去不少，只怕……時日已經(jīng)不遠了……”

　　回想起書信之中所言大事，再考慮到今天被內(nèi)務(wù)府的人突襲，只怕金國朝廷已經(jīng)注意到了京師暗流洶涌。

　　不然的話，今天居然一次性來了三個開竅行氣境界的高手，甚至還有一個潛伏在暗處放冷箭的。

　　別的不說，那幾支偷襲的冷箭，雖然被魏子云和何應(yīng)邦輕松打掉，但箭矢上的力道做不得假，十足十的內(nèi)力高手。

　　雖說，與金不怒一戰(zhàn)，不曾將之擊敗，獲取完整記憶，但金手指依舊很給力，借著‘武道真意’的沖突，還是竊取到了一部分。

　　模糊的記憶之中，內(nèi)務(wù)府里，確實有一名神秘的弓箭手，此人直屬內(nèi)務(wù)府總管大臣，受命于其本人。

　　而這次得到消息抓人，也是總管差人下令，眾多高手協(xié)同，但主要還是捉拿何應(yīng)邦這個中興社頭目級反賊，至于魏子云，直接就是附帶的。

　　要不然，大槍譚效文和宋師武都去追何應(yīng)邦了，加上一直沉默不言且實力強大的金不怒，按道理講，兩人都不可能跑掉，再算上暗中神出鬼沒的神箭手，三位高手圍剿，那真是相當(dāng)看重了。

　　想到這兒，心中定計。

　　一夜無語。

　　第二天一早，魏子云打扮成挑夫來到宅院附近打探。

　　瞧著門口的內(nèi)務(wù)府印信封條，看著左右巡查的衙役兵丁，再瞧瞧地面上殘留的血漬，便轉(zhuǎn)身走到路邊茶攤上。

　　“老板，來碗茶水！”

　　說著，取出一枚大子拍在桌子上。

　　“好嘞！”

　　店里伙計聞聲，提著一壺茶走了出來，順手摸過銅錢，放下一個大碗，提起茶壺倒上滿滿一碗。

　　拿起茶碗，魏子云大口咕咚一下半碗下肚，舌頭嘴里一轉(zhuǎn)，沾掉牙齒里殘留著的茶沫兒，隨口吐掉，也不知道已經(jīng)是多少前天的茶了，除了有點顏色，是一點茶味都沒。

　　再看茶攤左右，幾個挑夫坐在一起，嗑著瓜子，對著宅院指指點點，魏子云一見，眼前一亮，又從腰間擠出三四個銅錢，呼來伙計。

　　“給我們哥幾個添上碗茶！”

　　伙計一瞧，頓時明了，一聲‘稍待’轉(zhuǎn)身提著茶壺走近。

　　魏子云跟著坐到一邊，看著幾人驚疑不定的表情，呵呵笑道：“哥幾個，小弟冒犯了……這說啥呢，讓俺也聽聽……”

　　說話間，伙計給幾人添上了茶水，幾人連忙阻攔，魏子云說著自己請客，眾人這才面色稍霽。

　　“看著哥幾個嗑瓜子，想來嗓子都冒煙了，喝碗茶水潤一潤！”

　　見著魏子云上來，幾人對視幾眼，呵呵一笑，就見為首的抱拳說道：“敢問是何方好漢，來這啥事，有用的著兄弟，一定不會推辭……”

　　再看幾人，瞧著伙計一走，都變了一副緊張的面孔，好似魏子云是什么猛獸妖怪一般。

　　見此情形，魏子云哪里不知道，自己這是暴露了，不由面色一動，但也不發(fā)作，看著幾人，問道：“哥幾個怎么知道我是走江湖的？”

　　言下之意這是承認了。

　　為首的挑夫聞言，笑道：“好漢有所不知，俺們這些苦哈哈，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十指污垢不像您收拾干凈，路上插話，不一定非得加幾碗茶水客氣……”

　　剩下的還沒說，魏子云已經(jīng)懂了，瞧瞧自己，體魄壯大，營養(yǎng)不缺，這些時日，又是練武，不似尋常百姓瘦小單薄，再看雙手，紅潤有力，尤其指甲收拾的干干凈凈，不說現(xiàn)在，就是前身因著是有功名，出入所見，也是收拾體面。

　　精神氣也是不同常人。

　　至于添茶拉關(guān)系，魏子云想想就反應(yīng)過來了，街頭之上閑聊，哪里有許多復(fù)雜，一般坐在一邊混著聽一陣子，說不準(zhǔn)都能插進去講兩句說說，混一個面熟，哪里像自己這樣的，自己掏錢給大家買茶。

　　“原來如此！”

　　正是因為自己的格格不入，難以融進這市井之間，雖然自己沒有察覺，但在普通大眾之間，猶如螢火醒目。

　　魏子云心中記住這個教訓(xùn)，也不裝了，便問著幾人，轉(zhuǎn)頭示意左邊的宅院，問道：“這家犯了什么事，這么興師動眾的，官府的封條都加上了？”

　　幾人聞言，小心翼翼道：“好漢，您和里頭的，是啥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