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事起
“對了,我挺好奇,你這位總管大人,如果死了,金國上下是什么反應(yīng)呢?”
此言一出,幾人之間氛圍就是一變。
不同于不懂武功的葉舒欽阿,楊心木感受著空氣之中的陣陣?yán)湟?,心已?jīng)沉到了谷底,眼前的這個人,他沒有開玩笑。
不由的,緩緩抽出腰間的佩刀。
年輕人見狀,似乎有所察覺,眼珠子一轉(zhuǎn),落在了楊心木身上。
“你以前沒玩過刀吧!”
楊心木聞聲默然不語。
“聽說你以前是玩弓箭的?”
年輕人看著楊心木,似乎來了興趣,不再理會一邊的葉舒欽阿,而是將注意力轉(zhuǎn)了過來,看著楊心木露出笑容,哪怕對方此刻沉默以對。
“我沒明白,你怎么會想到修行弓箭之法?”年輕人說著,似乎是為楊心木著想一樣,表情隨即變得有些苦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面色又是一變,看向了楊心木。
“你難道不知道,只有最愚蠢無能的傻瓜蛋子才練這個落伍的東西嗎?”
這話一出,楊心木渾身一顫,指尖發(fā)白,死死的抓緊了刀把,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年輕人。
看到言語刺激生效,年輕人露出幾分暢快的笑容來,看著楊心木又是一字一句說道,并露出夸張的動作配合著自己浮夸的表情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嗎?”
“現(xiàn)在的人,都練西洋火槍,像你這種傻瓜蛋子,玩這個不怕出門被人打死嗎?”
這話一出,楊心木哪里還能容忍,他習(xí)武多年,一身本事寄托在弓箭之上,別的不說,這些年,他行走天下,誰見了不說一聲好,就是那魏子云這等強人,當(dāng)初捉拿何應(yīng)邦之時,還不是忌憚自己,現(xiàn)在,就憑此人一句話,否定了自己多年錘煉的武藝?
“我殺了你!”
伴隨著一聲大喝,只聽“唰”的一聲,腰刀全部出鞘,隨著刀聲呼呼響動,劃破空氣,緊跟著一股勁氣沖來,刀向著年輕人腦袋上砍了過去。
一側(cè)的葉舒欽阿見了,心中大驚,完全沒有想到楊心木會如此沖動,一時都來不及阻止,這要是激怒了此人,他們兩個人哪里還有活命的機會。
“鏘!”
隨著金鐵交擊之聲傳入耳中,年輕人手中的長劍輕松接住腰刀,隨即露出一抹變態(tài)的笑容,楊心木暗道不妙,自己大意了。
只是可惜,自己沒有考慮到自己已經(jīng)不是全盛之時,與敵人如今的差距太大,此刻貿(mào)然出手,雙方糾纏在一起,現(xiàn)在想要脫離戰(zhàn)圈,可就難了。
正欲變幻招式,以退為進,可突然間,對面的年輕人忽然爆發(fā),一拳攢起,勁氣揮出,直直砸在了楊心木腰腹上。
頓覺腰間一痛,喉嚨涌上一股腥甜,楊心木強忍著咽了下去,借著沖力,強行撤開步子,退到一邊。
腰刀插在地面上,借著支撐的力量穩(wěn)住搖晃的身形。
“他沒出全力!”
心頭忽然浮現(xiàn)一個念頭。
“閣下什么來路,在這里行兇逞能,不怕朝廷追究嗎?”
葉舒欽阿見狀,急忙上前攔在對面的年輕人身前,沉聲問道,語氣微重,雖然姿態(tài)盡到了,可是,楊心木已經(jīng)被人家打傷在一邊,這會兒葉舒欽阿一番話,怎么看都像是色厲內(nèi)荏。
“哼哼!
年輕人聞聲,冷笑著說道:“就這?薛某人還以為你能搬出誰來呢?”
“還朝廷追究?你家大金國,究竟能不能活到明年都不一定了,在這跟我講什么朝廷?”
聞聲,葉舒欽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腦子都有些發(fā)懵,一時之間,瞠目結(jié)舌,雖說如今大金國確實有江河日下,風(fēng)雨飄搖之感,甚至在明眼人之中,已經(jīng)步入了滅亡倒計時。
可真要這樣直白說出金國將亡的人,還真不多,這話一開口,葉舒欽阿就知道自己錯了,眼前這人只怕是一個妥妥的反賊,自己一番話非但沒嚇到對方,反而激發(fā)了此人歹念。
“你究竟是誰?”
意識到眼前的人非同尋常,葉舒欽阿意識到自己可能口氣重了,于是,強忍著悔意連忙問道。
年輕人聞言,笑容收斂,眼神變得淡漠,心念一動,勾動自身內(nèi)力,演化無形氣勢,一股龐大的壓力猛然壓向葉舒欽阿,后者頓覺整個身子仿佛負(fù)擔(dān)千鈞之重,整個人腳下一軟,隨即跪倒在地。
“你這個蠻子也想知道老子的名諱?”
年輕人似笑非笑,說話間,一柄飛刀擲出,隨著一聲慘叫聲,直接插在了楊心木手心上,后者頓時跌倒在地,額頭瞬間見汗,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不過,告訴你也無妨……”
聽到這話,葉舒欽阿如釋重負(fù),呼吸一松,可恍惚之間,喉嚨一痛,一股窒息感傳入大腦,整個人‘啪’的一身徑直倒在地上,鮮血緩緩浸透了半邊身子。
“我薛錫候的名字只有死人才能知道……”
意識模糊之時,一個聲音緩緩傳入耳中,葉舒欽阿目光之中露出些許清明,但很快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邊,掙扎著的楊心木緩緩直起身子,看著薛錫候,怒目而向:“你敢殺朝廷二品大員,你死定了!”
“哦!”
薛錫候聞言,露出笑意,走到楊心木身前,看著對方的手,在楊心木不曾反應(yīng)過來前,將手掌中的飛刀猛地拔出。
“??!”
一陣痛呼,楊心木另一只手緊握著受傷的手,似乎這樣才能好一點,但鮮血還是止不住的從指縫間緩緩流出,牙齒緊緊咬合在一起,眼睛瞇了起來,忍耐著,許久,才長舒出一口氣來。
“習(xí)武之人,最看重什么?”
剛挺過過來,耳邊傳來薛錫候的聲音,楊心木沒有理會。
“習(xí)武之人啊,最看重的是自己賴以為生的家伙!你的手就是你吃飯的家伙,之前被魏子云廢了,現(xiàn)在我再給你添把鹽,這樣就徹底圓滿了……”
話音一轉(zhuǎn),又說道:“留著你,代我告訴金國權(quán)貴,以后啊,小心我魏大哥上門取爾等的人頭!”
“……好!我記住了!”
咬著牙,此時的楊心木整個人就像是從水里頭撈出來的一樣,渾身被汗水浸透了,抬起頭惡狠狠的看著眼前之人,同時,他知道自己性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