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短暫的交鋒
有了片刻的調(diào)整,準備充分的白落云可不是這么好殺的,上半身瞬間后仰堪堪避開了灰袍人手中的匕首,雙手支地膝蓋猛然發(fā)力頂向那灰袍人的小腹。
白落云相信那灰袍人絕對躲不開自己這一頂也絕對不會硬接這一下。從那灰袍人襲擊自己的速度來看,這人的修為確實要比自己高一些但卻絕不多。
罡氣等級上的微弱差距意味著他若是硬吃自己這一記膝撞的話,定然不會好過,而他的匕首最多也只能勉強割破自己胸口的衣服卻斷然傷不到自己,相信那灰袍人是不會做這種虧本買賣的。
果然不出白落云所料,一抹不忿從那灰袍人眼中閃過,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繼續(xù)搶攻而是瞬間收勢,那帶著幽冷的匕首也是由割變刺,直奔他上頂?shù)南ドw而去。
這一切既然都在白落云的預(yù)想之中,他又怎么可能讓這灰袍人刺中自己的膝蓋呢。在灰袍人回刺的同時白落云就止住了膝蓋的上頂之勢,更是借著上沖的勢頭改撞為蹬,踢向灰袍人的右腿。
若是白清河在此的話,定能看得出白落云這兩招用的分明都是罡體拳,這套可以說是最下層的戰(zhàn)技在白落云的施展下竟然有了那么幾分化腐朽為神奇的味道,可見白落云已經(jīng)完全領(lǐng)悟了這套戰(zhàn)技的精髓所在。
在白落云接二連三的巧妙攻勢下,灰袍人的氣勢已經(jīng)被徹底打壓了下去。而最后這后發(fā)先至的一腳終于將灰袍人逼得不得不后退了兩步,前沖之勢被生生止住,就算硬吃這一腳也占不到便宜身形不穩(wěn)之下恐怕還會露出不小的破綻,因此才有了這不得不退的說法。
可別小看這退后的兩步,正是因為將灰袍人逼退了這兩步,白落云才算是真正的解除了這一次的危機。與灰袍人交手的過程雖然只有那么電光火石的片刻工夫,但足以讓白落云對其功力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兩步之外的灰袍人對他來說已經(jīng)沒有了致命危險,這份判斷不僅來源于白落云對自身實力的信心更是因為此時此刻他們乃是身處帝都天罡城,縱然白府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不過白落云知道之前的打斗聲很快就會吸引城防軍趕來,而到了那個時候這灰袍人絕對再沒有半點機會對他不利。
只是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剛才交鋒中的白落云卻是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開始時被自己擲出去的那包藥已經(jīng)在悄然間被掉了包。而這一時的疏忽卻是險些讓他犯下終其一生恐怕也無法挽回的錯誤,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當然,現(xiàn)在的白落云還不知道這些,此刻的他正氣定神閑的打量著兩步之外與他對峙的灰袍人。而反觀那灰袍人雖然臉上蒙了面罩讓人看不出表情但從眼神中還是能看得出他的心里并不平靜。
最初的時候這灰袍人對自家少爺?shù)陌才糯_實是多少有些微詞的,畢竟在他看來無論白落云有出色也只是個15的少年,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有他一個人出馬就足夠了,少爺完全沒有必要再布置那樣的后手。
可這會兒又是有些佩服起自家少爺來,要是沒有少爺?shù)陌才趴峙陆裉斓男袆泳鸵獜氐滓允「娼K了,不但沒有給白落云造成任何麻煩反而還會讓對方今后更加警惕。
雖說成功的將灰袍人逼退讓白落云在心理上占據(jù)了主動,但他也很清楚論實力的話,那灰袍人的罡氣修為的確還要在他之上。短時間內(nèi)確實是沒有性命之憂但若是稍有差池或是城防軍遲遲不到的話,恐怕局勢就會脫離他的掌控,所以此時拖延時間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次灰袍人的想法倒是與白落云有了那么點不謀而合的味道,他也明白今天自己已然是沒有除掉白落云的可能,還好,少爺本就沒指望他可以這么輕易的殺了白落云,少爺?shù)脑捑褪沁€要“留著白落云慢慢的玩呢”。
何況今天的主要目的其實已經(jīng)達到了,若是少爺?shù)挠媱澞軌蝽樌哪强梢戎苯託⒘税茁湓七€要更令他痛苦百倍。
白落云確實是打的拖延時間的主意,可是眼下這灰袍人就在兩步之外傻乎乎地站著沒有任何動作又讓他有些狐疑,要是被他知道灰袍人心里正打著的如意算盤恐怕一定會上去拼命吧。
“我能感覺到你的殺氣,你之前應(yīng)該確實是想殺掉我才對。我自認為沒有什么生死大敵更是第一次見到你,那么可以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么?”
“將死之人問這么多事情又能有什么用呢,做個糊涂鬼不是更好,至少不會給身邊的人添麻煩,你說不是么,白公子?”
聽了這話之前還一副從容樣子的白落云身上驟然出一陣極其凌厲的殺氣,別看他平日里總是給人一種平和的感覺但那只是因為沒人觸犯到他的底線。
自從白清河遇難之后,這10年來父親遭受的一切承受的一切都被白落云一點不落的看在眼里。他很清楚那是一份怎樣的苦痛因此白落云對于身邊人的安危有一種近乎于偏執(zhí)的倔強。
正所謂龍有逆鱗、觸之者死,而白落云的逆鱗正是白清河與上官遙兒這些身邊最親近的人。只要他自己還有一口氣在,就決然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親人。
毫無疑問剛才灰袍人那番本欲打擊白落云的話,反倒是激起了白落云的殺意。對著突然爆發(fā)的殺氣感受最深的自然是僅有兩步之遙的灰袍人,他只覺得自己的話剛說出口白落云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仿佛化為了欲要擇人而噬的猛獸。
如果說之前白落云的氣質(zhì)像是平靜不起波瀾的湖泊,那么現(xiàn)在的白落云則是猶如噴發(fā)著熾熱熔巖的火山。以他比白落云還要高出兩段的罡氣修為被這好似凝成實質(zhì)般的森然殺機壓制也是有些透不過氣來。
這一刻灰袍人的眼中早已沒有了絲毫的輕松,臉上一直掛著的戲謔也是剎那間被拋到了九霄云外。白落云的形象在他腦海中不斷的放大,他下意識的感覺處于這種狀態(tài)之中的白落云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個能與他平分秋色的敵人更是對他的生命有著莫大的威脅。
這種感覺已經(jīng)與罡氣修為沒有關(guān)系了,完全是氣勢上的絕對壓制,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眼前的白落云提不起半點戰(zhàn)意了。他畢竟是個殺手、刺客無數(shù)次與死亡面對面的經(jīng)驗助他培養(yǎng)出了異常敏銳的本能,正是這種本能告訴他,眼前這種情況他唯一的選擇就是逃,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右腿微微后撤,重心下移?;遗廴诉@般舉動無疑是要跑路了,白落云雖然陷入了怒火之中但卻并沒有因此而失去理智,相反他是一個越到關(guān)鍵時刻就越冷靜直覺越準確的人,當然現(xiàn)在的白落云還沒有發(fā)覺到自己這個優(yōu)點。
“怎么了,閣下不是想要落云的性命么?落云還活生生的站在這里怎么閣下倒是似乎要先走了呢,這可不行啊。其實你若是只想要我的命我倒也無所謂但你竟然想要傷害我的家人,這一點我絕對不能允許。”
“白公子,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沒必要對我這般執(zhí)著吧。像我這樣的死士少爺手中要多少有多少,你殺了我一個又能改變得了什么。再說死拼之下,你我二人恐怕誰都不好過吧?”
灰袍人的這番話已經(jīng)飽含了色厲內(nèi)荏的味道甚至說是求饒都不過分,若不是白落云身上散發(fā)出的殺氣時刻威脅著他,以他的自負斷然不會說出這般軟話。
“哦,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看來你背后想要對付我的還是一個相當厲害的大人物呢。如你所說,倘若你愿意告訴落云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的話,我也是不愿和你拼命的?!?p> 灰袍人剛才的話確實是點醒了白落云,今天就算是拼命擊殺了這灰袍人也解決不了實質(zhì)性的問題,但要是能從其口中探聽出那幕后的真正黑手可就能一勞永逸,這筆賬他白落云自然會算。
聽了白落云的話,灰袍人的心中也是有些意動??蛇@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便被他自己強行壓了回去。開什么玩笑,不說的話自己只是可能會死而已,若是真的供出了自家少爺那才是真正的自掘墳?zāi)梗綍r不僅是自己怕是全家人都要一起陪葬。
“白公子,這個要求在下實在是恕難從命還望公子體諒海涵。”
“既然如此,我也不愿為難你只有成全你這護主之心。”
對于白落云的話灰袍人只能報以無奈,他哪是因為什么狗屁的護主之心啊,只是兩相比較起來自家少爺更令他恐懼而已。
話音剛落,白落云就已經(jīng)一步跨出攻向了灰袍人。沒有半點花哨的一記直拳朝著灰袍人胸口砸去,正是罡體拳中的起手式,只不過眼下這簡單的一式已經(jīng)與白落云的強烈殺機融合,多出了一股舍生忘死的勢頭讓灰袍人不敢招架,只得又是向后退了一步選擇了躲避。
白落云也是得勢不饒人,眼看灰袍人又是退了一步便再度搶前一步送出一記鞭腿?;遗廴酥桓杏X拳壓未去腿風(fēng)又至,白落云的攻擊一記猛過一記,因為之前的退避導(dǎo)致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再也沒有了反攻的機會。
其實若是灰袍人仗著罡氣修為比白落云高硬吃下一招的話倒也能打破這局面,只是白落云明顯是在和他拼命,他又怎敢兵行險招呢。
灰袍人心存顧忌又是沒有拼命的理由,攻防之中難免會有些縛手縛腳,白落云卻是不管不顧的一味猛攻。一時之間確實是將這修為還要高于他的灰袍人徹底壓制住了。
灰袍人只感覺白落云攻過來的拳腳就仿佛是滔滔不絕的江水一般連綿不絕,沒有一絲能讓他稍稍緩口氣的空隙,他就像是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般苦苦掙扎尋求那只是可能存在的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