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安南王一上船,姬茜雪就捂著肚子,說自己肚子痛,要下船。
“既然郡主身體不適,那今日游湖一事就此作罷吧,改日小王再陪郡主一游?!比钏颊\見姬茜雪要走,也開口推脫道。
姬茜雪聽了這話,這臉都青了,連忙說道:“現(xiàn)在又不痛了,無礙,無礙,我們劃船吧?!?p> 船上有四個人,卻只有兩支漿,姬茜雪伸手拿了一支,把另一支遞到甜兒手中,說道:“今日是我請的大家,自該由我來掌舵,羽馨嬌弱,不適合做這種粗活,安南王是客人,也不宜勞累。林婉貞,我看你人高馬大的,定是有把子好力氣,就你跟我一起劃船吧?!?p> 甜兒一聽這話,頭頂上是一陣的天雷,自己只不過長的比同齡人高一點點罷了,不至于人高馬大吧?好,你是郡主,我忍你。
“是,郡主?!碧饍涸谛睦飮@了一口氣,接過了姬茜雪遞過來的漿。
“羽馨啊,你文采出眾,就負責跟安南王談?wù)勗?,論論詞什么的。”姬茜雪沖著緊緊拽著甜兒的李羽馨說道。
“羽馨,你到船那頭去,三個人擠在一邊,這船會沉的?!奔к缪┮娎钣疖白プ√饍翰环攀郑苁菤鈶嵉卣f道。
“不過是劃個船,游個湖罷了,又不是要吃了你,這般扭扭捏捏的,真不知道太后喜歡你什么?”姬茜雪連太后都搬出來了,李羽馨不得不從,只能委委屈屈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船的那頭。
安南王見姬茜雪呵斥李羽馨,心想,看來這坊間的傳聞不假,還真是個囂張的主,居然敢這般呵斥侯府的小姐。
“安南王有禮。”李羽馨好不容易走到了船的那頭,坐到了凳子上,雙手緊緊地抓著船沿,用顫抖的聲音輕聲地跟安南王打了個招呼。
阮思誠聽李羽馨聲音發(fā)顫,臉色蒼白,同情憐憫之心頓起,忙拱手說道:“李小姐有禮,這小船是有些顛簸,李小姐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這小船上,抬頭看看這湖光山色,分一分心,自然就不會覺得難受了?!?p> 姬茜雪聽見兩人聊上了,這臉上立馬帶上了得意的笑容,操漿的雙手更使力了。
幸好甜兒前世喜歡去公園劃船,算得上半個熟手,這才勉強跟姬茜雪配合上。
阮思誠是一個凡事都看得開的人,今日里不管姬茜雪有什么陰謀陽謀的,最起碼這大明湖的確是一個風景優(yōu)美之地,坐著小船游覽,又有美相伴,卻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這般的美景,沒有洞簫,豈不白白辜負?”說完,阮思誠就起身,從腰間取出了洞簫,吹了起來,吹的正是《春江花月夜》。
聽到這首曲子,船上的另外三個人都愣住了。
洞簫委婉哀怨,不同于古箏的清澈純凈,雖然意境變了,卻又是另外一番的味道,綿綿長遠的簫聲在空曠的大明湖上回旋飄揚,沁人心脾。
一曲完畢,阮思誠很是優(yōu)雅地對著三位小姐鞠了一躬,面帶笑意地說道:“小王獻丑了?!?p> “吹的好!若是你能和羽馨來一曲箏簫合奏,那就更美妙了!”姬茜雪一邊劃著船,一邊沖著李羽馨眨巴眼睛。
“安南王有所不知,這曲《春江花月夜》可是羽馨的成名作?!奔к缪┮娺€差些火候,忙補充道。
阮思誠倒是頗為意外,自己只知道這首《春江花月夜》乃是大周一名閨閣女子所作,還配有詩一首,卻不想今日竟能在這般情景下識得佳人。
“想不到這曲子居然是李小姐所作,小王這是班門弄斧,讓李小姐見笑了?!?p> 李羽馨也是頗為意外,沒想到安南王居然會這首曲子。想到這首曲子本是甜兒所作,自己不過是欺世盜名,這臉就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女陋作,不值一提。”
阮思誠聽著李羽馨甜糯的聲音,再觀她嬌羞的神情,一顆心怦怦怦怦不受控制地躁動了起來。
甜兒見安南王的神情,心想要壞事,羽馨可是要進宮的,若是跟這個安南王傳出什么花邊緋聞,可就完了。再看這姬茜雪一副得意的表情,甜兒算是明白過來了,今日根本就是這榮華郡主設(shè)的一個局,她不愿嫁到安南,所以才想李代桃僵,來個貍貓換太子。
怎么辦呢?甜兒苦苦思索著對策。
“哎呦,我頭痛,沒力氣了,煩請安南王來劃一下船吧?!碧饍捍蚨酥饕猓欢ㄒ饩壤钣疖?,于是便裝起了頭痛。
姬茜雪一聽甜兒說頭痛,立刻向她射來惡狠狠的兩道兇光。
甜兒卻顧不得那么多,假裝沒看見,把漿丟到了船上,努力裝著頭痛的樣子。
安南王見狀,正準備過來拿漿劃船,突然聽見姬茜雪大聲呼喊:“漏水了,船漏水了!”
“我會水性,不礙事的,安南王,你不要過來,照顧好羽馨,她不會水性的。”姬茜雪很是仗義地大聲高喊道。
姬茜雪喊完,得意地望向甜兒,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最后這鹿必定死在我手。
甜兒氣極無語,這個郡主,真是太瘋狂了,居然在船上動了手腳。
小船里慢慢地滲了水,甜兒不拋棄,不放棄,重新拿起了漿,拼命地往岸邊劃去。
“林小姐剛才不是頭痛嗎?”安南王問道。
“已經(jīng)好了!”甜兒有些沒好氣地說。
見甜兒拼命地劃船,姬茜雪假裝不小心,把自己手里的漿給丟進了湖里。
“哎呀,進水了,進水了!”姬茜雪見這船里的水滲的頗慢,不甘心地在船上左搖右晃,裝作害怕的樣子亂叫。
“郡主,不要搖了,再搖船就翻了!”正努力劃船的甜兒壓抑住心里的怒火,平靜了一下心情,放低了聲量跟姬茜雪說道。
姬茜雪仿佛沒聽見一樣,繼續(xù)搖晃。終于,小船不堪顛簸,翻了。
“救命?。 崩钣疖安蛔R水性,掉進水里嚇了半死,拼命掙扎著叫救命。
反觀另外三個人都游到了水面上,悠然自得。
甜兒見李羽馨掙扎,忙向她游過去,準備救她。
“林小姐,救我,救我,我腿抽筋了!啊!”姬茜雪見狀,自然不答應(yīng),在后面拉住甜兒的腿,讓甜兒動彈不得。
阮思誠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救人要緊,忙游到李羽馨身邊,伸手撈起她,抱在懷里向岸邊游去。
姬茜雪見阮思誠抱著李羽馨游遠了,這才放開了甜兒的腿,徑直游向岸邊。
甜兒氣極,也拼命地鳧水,拿出了后世校運會游泳冠軍的勁頭,跟姬茜雪比拼了起來。
這邊兩人正較勁呢,眼見著就要到岸邊了,姬茜雪突然覺得一陣的痙攣,腳真的抽筋了。
“林小姐,救命??!我的腳抽筋了!”姬茜雪用雙手拼命地拍打著湖水,沖著身旁的甜兒大聲的叫嚷起來。
甜兒很是鄙視地望了姬茜雪一眼,自顧自地游走了,當我是三歲小孩呢,這招剛剛才用過,又來!
“我真的抽筋了!救命啊!”姬茜雪見甜兒不理她,心里著了慌,撲騰撲騰幾下,就沉下去了。
甜兒見姬茜雪的頭沒入了水里,心里一驚,難道她真的抽筋了?
救還是不救,是個問題。這種囂張的人,讓她淹死算了,甜兒狠了狠心,別過頭去。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不過是一個被人寵壞了的小女孩罷了,在后世,她這個年齡也就是讀初中的年紀,充其量就是一個叛逆的90后,雖說讓人討厭,也罪不至死啊。
甜兒的頭頂站著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頭上長著魔鬼的尖角,一個頭上頂著天使的光環(huán)。
算了,救吧,讓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甜兒還真是辦不到。
下次要找死,請死遠一點,不要讓我看見,真是麻煩,甜兒一邊埋怨,一邊掉轉(zhuǎn)頭,游向姬茜雪。
因為姬茜雪喝了水已經(jīng)昏迷了,甜兒從水里把她撈上來,拖著就往岸上游,片刻不敢耽擱。
剛把李羽馨抱到岸上的阮思誠,見甜兒和姬茜雪兩人不太對勁,又重新跳進了水里,幫著甜兒把姬茜雪給拖上了岸。
—————————————————————————————————————
“郡主,我們來比誰在水里閉氣的時間長,可好?”甜兒引誘姬茜雪道。
“比就比,我堂堂的榮華郡主還怕你不成?!奔к缪┕恢杏嫛?p> “那我們就用100000張票票做賭注,可好?”甜兒繼續(xù)說道。
“好!再加100000張?!奔к缪┖敛皇救?。
兩人相視一奸笑,同時縱身跳進了湖里。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姬茜雪實在憋不住,探出了頭。
而甜兒還呆在水里沒有出來。
兩盞茶的功夫過去了,甜兒這才很是輕松地冒出了水面。
“郡主,我贏了,我只收現(xiàn)票,不接受支票和匯票哦!”甜兒調(diào)皮地沖姬茜雪眨了眨眼睛。
姬茜雪輕蔑地一笑,道:“我就是不給,看你能拿我怎么樣?”說完,揚長而去!
“氣死我了!虧大發(fā)了!”甜兒氣地直跳腳。
“小櫻,趕快把氧氣筒從湖底下?lián)瞥鰜恚形缡c之前還的話還可以打個八折,租那玩意可是足足花了我50張票票呢!姬茜雪,為了票票,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