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難道你們連嘗試都不敢么!”
林夏君猛然拍響議會室的桌子,發(fā)出碰碰的澎湃聲音,一邊激昂地道:“難道你們真的相信,蕭炎堯只是想要將魔域的人困住么?正如你們所說,陣法師都是古古怪怪的,難道你們真的相信,能夠布置出十年劫難這般惡毒的陣勢的人,會輕易地放過你們?或許你們認(rèn)為一生只需要忍耐十年又十年,可是,我更相信,這只是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罷了,為的,就是要將你們?nèi)糠潘?,待以為一切結(jié)束的時候,猛然發(fā)難!”
她說得鏗鏘有力,一時間,倒也鎮(zhèn)住了許多人。
然而,還有幾個頑固份子不肯低頭,痛心疾首地拉著身邊關(guān)系好的朋友道:“你們愿意相信她嗎?不要忘記了,十天前那場可怕的災(zāi)難,是誰造成的!蕭炎堯?那不過是傳說中的人物罷了,已經(jīng)死掉不知道多久的人,還能夠設(shè)計我們嗎?倒是面前這個女子,才是真正不知深淺,狼子野心的禍患?。 ?p> 林夏君皺著眉頭,怒聲喝道:“少胡說了,你們真的以為我是故意鬧出那件事的嗎?蕭炎堯當(dāng)初布置這個陣法的時候,用的是另一個陣法的扭曲方式,改造而成,若不是存了戲弄你們的心,又怎么會布置如此環(huán)環(huán)相扣?”
“那是你一家之言!”有人站起來,指著林夏君毫不客氣。
林夏君怒極,道:“那么魔域如今的所在總不會是我的一家之言了吧?這里,你們都知道不屬于昏圖大陸,是另一個危險重重的可怕空間。維持你們生命的,不過是蕭炎堯布置的一個陣法罷了!如果這個陣法是有時間性的,或者因為什么外力而出現(xiàn)故障,那么整個魔域就會毀于一旦!”
“胡言亂語!胡言亂語!”有人已經(jīng)拔腿就走,再也不愿意聽林夏君的荒唐之言。
然而林夏君還是固執(zhí)地大喊,將聲音傳達(dá)到走得最快的那人的耳朵里:“這才是真正懸在頭頂上的刀!你們寧愿等待不知何時的死亡,也不要冒這一次險么?冒險,真的有那么可怕嗎?”
“住嘴!”那走得最快的人飛快地轉(zhuǎn)身,腳步踉蹌,可是口中,卻還瘋了似的喃喃著,“你,你懂什么……”
他狠狠地瞪了林夏君一眼,再也沒有回頭,這一次轉(zhuǎn)身,便是真的走了。
更多的人,跟著他的腳步,從這里走了出去,徒留林夏君一個人站在議會室的中央,失去了所有的勇氣與毅力的她,如今失望又絕望。
她不明白,她的想法是哪里錯了,為什么這些人不愿意接受?
也許下一刻,就是死啊!
寧肯茍活一秒,也不要冒險么?寧肯下一瞬就在風(fēng)暴中被攪成碎片,也不愿意試試么?
林夏君默默地?fù)沃h會室中央的長桌,深深地嘆了口氣。咬牙心道:她不會放棄的。或許重生一回的她,對生命的想法和這些人不一樣,但她相信,總有一件是一樣的,就是他們都愛惜生命。她一定能夠說服他們。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會對魔域的事情這么上心,其實她早就可以和那些誤入的人一樣,選擇離開魔域,回到外面的世界去。但是內(nèi)心總有一個聲音在挽留她,懇求她,她聽不到那聲音的確切話語,但能夠感受那急切希望她留下的感情。
她是被這個聲音吸引,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如今,也是為了聲音,她選擇留下。
林夏君也不明白那究竟是為什么,可是,潛意識讓她問不出口,卻也甘之如飴地想要幫助這個魔域,雖然她并沒有來過。這個怨念究竟屬于誰呢?林夏君忍不住好奇。
當(dāng)她再一次抬起腦袋的時候,卻猛然發(fā)現(xiàn)在大門口竟然還有一個人遲遲沒有離開。這個人,正是一開始和她對話過兩回的男人,他看起來有些緊張的樣子,似乎有些話,想要和她說。林夏君忙道:“你有什么話想說嗎?”
可惜她最終還是沒有聽到自己想聽到的。
在林夏君開口以后,好像是打斷了那個男人的沉思。抬起頭,他的目光中只有平靜:“有些事情,林大師您是真的不懂?!眮G下這一句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林夏君還沒有來得及反問這是什么意思,男人就有些神色詭異地推門離去了。這下,議會室中就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茫然地四顧,看著空蕩蕩的議會室,林夏君忍不住抱著胳膊蹲在了地上。
“打擊來一次就夠了,來兩回,算什么意思啊……”低聲抱怨著,林夏君一邊有些怨念地紅了雙眸。一兩滴透明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緩緩地落在了地板上,留下了幾滴深色。
林夏君難過地呆在議會室中,過了很久很久以后,才慢慢地自己站了起來。這一回,她沒有和林福男抱怨,哭過了,就夠了。自從獨自來到這個世界以后,林夏君似乎一點一點學(xué)會了許多東西,這一次,也一樣。
不放棄。
這一次,不管你們再怎么不好說話,我也不要放棄。
林夏君激動地握緊了拳頭,做好了長期抗戰(zhàn)的準(zhǔn)備。
當(dāng)然,也正是因為已經(jīng)做好了長期抗戰(zhàn)準(zhǔn)備,所以,當(dāng)她回到漁沅的家中,聽說了那個消息以后,便有些無語起來。
漁萱將消息傳達(dá)給林夏君以后,就不管了。而漁沅,當(dāng)她聽說林夏君今天在議會室的遭遇后,就飛快地趕回了家中。暫且不顧另一邊坐著的漁萱,漁沅一屁股在林夏君身邊坐下,趕緊安慰道:“唉,他們總是這樣啦,說話是有些不好聽,不過,你要是堅持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就會說服他們的!”
林夏君不語。
“夏君~別生氣啦!不然這樣,我……我陪你逛逛晚上的王城?”見林夏君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漁沅趕緊又提議道,“干脆這樣吧!我現(xiàn)在馬上就回去,幫你懇求大爺爺,直到他愿意答應(yīng)你為止,好嗎?”
林夏君慢慢地轉(zhuǎn)頭,看著身邊好心的漁沅,有些呆滯地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這個問題了……”
“啊?”漁沅不解地望向漁萱,求解疑狀。
漁萱撇開頭不看不解釋:誰讓你回家不先和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