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覃越說話的時候,覃馥立刻換上了另一張臉,嚴(yán)肅又高傲,仿佛無法摘奪的星星。
林夏君好奇地看著她,心想這就是皇室的風(fēng)度嗎?然而,覃越講完話以后,覃馥又變回了鄰家小女孩一般的模樣,一邊對林夏君露出溫和的笑容,她忽然道:“你喝不喝酒?”
“一點……還可以?!绷窒木缓靡馑纪妻o,便這樣回答道。
“哦!”覃馥立刻露出了欣悅的表情,“那太好了,這場晚宴可是開了一桶很醇的酒,我很希望你能嘗嘗看呢!”
林夏君并不是很喜歡酒的味道,但最終還是無奈地點點頭,沒有駁了覃馥的好意。
她被覃馥領(lǐng)到了一個碩大的圓桌前,鋪著潔白紗質(zhì)大方巾的圓桌上,擺著無數(shù)酒杯,灌滿瓊漿玉液,在中央冰質(zhì)光芒的映射下,閃爍著誘惑的反光。林夏君看著都快醉了,想到馬上就要喝下這里的酒,她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惱的神情。
然而覃馥卻好像并沒有注意到她的不舒服,很豪爽地往她的手心里塞了一個杯子:“喏,你品品味道如何?”
林夏君勉強地握住,一口喝了下去,無奈地點點頭,道:“很好?!?p> “那再來一杯?”覃馥笑著又拿了一個酒杯給她。
林夏君只能又一次將這個杯子接住。
接下來,覃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次又一次將酒杯遞給她,像是想要刻意將她灌醉似的。林夏君不適地扶住額頭,勉強笑道:“阿馥,我想……我可能要先回去了?!?p> “你不舒服嗎?”覃馥擔(dān)憂地道。
“嗯……有一點?!绷窒木@下算是嘗透了不說實話的痛苦,這下自然不再隱瞞。
“那好吧?!瘪ブ坏脭v扶著林夏君從酒桌便離開,卻在林夏君看不到的地方綻開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林夏君腳步有些踉蹌,被覃馥扶到了角落。這里擺著一個巨大的沙發(fā),覃馥讓她橫躺在沙發(fā)上,笑道:“我現(xiàn)在,幫你去叫車啊?!?p> “多謝?!绷窒木Φ?。
覃馥又露出了那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然而這一次,卻被林夏君誤認(rèn)為了善意。
等到覃馥裊裊婷婷地離去,林夏君這才有些脫力地倒在了沙發(fā)上。她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很熱,若不是考慮到這里是大庭廣眾,她真想把身上礙事的衣服扒了……唉,覃馥怎么還不回來?她真想快點回去??!
林夏君躺在沙發(fā)上,只覺得腦子越來越混沌,就在她幾乎要失去力氣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林福男的聲音。
“主人!快清醒過來!”
“???”林夏君有些混混沌沌地應(yīng)著,她仿佛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快要不屬于自己了……
“主人!”林福男的聲音十分急切,“您的身體出問題了!您剛才到底吃了什么?您現(xiàn)在如果再不醒來,您一定會后悔的!”
林夏君慢悠悠地自言自語道:“你在說什么啊……我聽不明白……”
“在下也搞不清楚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事情,不過在下剛才發(fā)現(xiàn),主人您的身體似乎遭到了外物的侵襲……哎,這些等您徹底清醒了再說吧!主人,請原諒在下這回?zé)o禮了!”
林夏君還沒有理解林福男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時候,她只覺得從眉心深處鉆出劇痛,仿佛頭殼要被撬開似的烈痛讓她瞬間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
“林福男!”林夏君尖叫一聲。
然而這一聲,也徹底喚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剛剛蘇醒的林夏君,只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在議論她?林夏君忽然感覺到上身涼颼颼的,低頭一看,自己的外衣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扒開了!她只覺得血沖上頭頂,趕忙將衣服拼命地裹緊,一邊整理,她一邊生氣地朝著旁邊的人詢問:“誰干的?”
離她最近的人,是一個面容邪妄的青年男子,他鄙夷地打量著林夏君,冷笑著反問:“剛才,不是你發(fā)春似的自己把衣服扒光了嗎?現(xiàn)在倒是裝起了無辜,呵……”
林夏君聽了,立刻毫不客氣地反駁:“你胡說!”
“我胡說?”聽了林夏君憤懣的指責(zé),他卻笑著攤手道,“不然的話,你大可以問問我旁邊的人?。俊?p> 這時候,坐在另一邊的一個貴族少女也有些嫌棄地看著林夏君道:“嘖,不曉得晚宴怎么會請來這種人。方才,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嚷什么很熱,說就說吧,還自己脫起衣服來了,真是……唉,世風(fēng)日下呀!”
當(dāng)這個少女開了一個頭,旁邊的人都紛紛嘲笑起來:“我猜啊,這人待會兒肯定還要說什么她被人下了藥吧?”
“嗯!下了藥,還這么快清醒……唉,你們也別說她了,也許人家就是這種酒品呢?”
“我看,越是喝醉了呀,越能看清楚一個人的本性!”說這句話人,還嬌笑著抿了一口酒,“我可做不來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
“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在人群中央的林夏君,此刻孤立無援,仿佛一葉孤舟般。
就在這個時候,覃馥終于回來了。她依舊燦爛地笑著,走進(jìn)人群中間,仿佛沒事人似的,溫柔地問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譏諷地將剛剛的場面說給了覃馥聽。
林夏君趕忙沖上去請求覃馥幫她說話:“阿馥,我剛才分明是醉倒了,一定是有人在酒杯里下了藥,你幫我查一查??!”
可是覃馥,卻好像不認(rèn)識她似的,將林夏君抓著她袖口的手猛然拉開,皺著眉頭道:“你是哪里來的野丫頭,這么沒有禮貌?阿馥?我堂堂羽霾國公主殿下的名字,也是你這等山野草民說得的?”
林夏君不由得一愣:“阿馥……”
“閉嘴!再胡說,我當(dāng)場處決了你!對了,剛才你們是不是說,這個女人在大廳里做出了難看的事情?哼,想來也是,這種女人,恐怕也是混進(jìn)來的,還得好好查一查?!瘪ヌ饗扇岬挠癖?,道,“來人啊,先把她給我抓起來。哦,對了!她可是初階靈者,不到這個級別的,就不要來了,免得難看??!”
覃馥又一次露出了那高深莫測的笑容,然而這一次,林夏君總算是看懂了。
潛藏在燦爛笑容底下的,是敵意。
可是,她哪里得罪過這個人?